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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习书练剑(2)

从此小李白就大彻大悟了一个人生哲理,从此就发奋读书,再也不怕艰难困苦,再也没有逃过一次学。为这事,小李白还向妈妈讲起过,并且询问:那个老婆婆有些面熟。她是谁家屋里人呀?李妈神秘兮兮地回答:阿弥陀佛,那个老婆婆不是人,是神。神?哪个神?是南海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她在天上看你逃学怕苦,就发了慈悲之心,下凡来变成一个老婆婆,特意点化你的。啊——小李白吃了一惊,口张得大大的,信以为真地心想:我要再不好好地奋发读书呀,观音菩萨就不会答应了。从那以后,他经常在梦中梦见那个观音菩萨变化的老婆婆老是在询问他:小李白,你又逃学没有?铁棒都能磨成绣花针,你读书求学还能怕困难吗?想至此,小李白就对妈妈说:妈妈,听说大明寺供有观音菩萨,你啥时领我去朝拜吧?

李妈含笑回答:行呀,不过大明寺离家好远好远哩。白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一点再去吧!

不,我就要去!我不怕远!

听着小李白执着的要求,老头忍不住插话了:小少爷呀,你去年见着的那个磨铁棒的观音菩萨呀,她不在大明寺。她,她在哪里呀?

老田头望了一眼李妈后回答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近在眼前?眼前就我们三个人,哪里还有呀?

她,她就是你妈妈。

我妈妈?

对!就是她。不信你问问她。

小李白当即问道:妈妈,你是人不是神,咋会是观音菩萨呢?

李妈瞪了老田头一眼,感到老田头把此事说穿了,也没有征得自己的应允,有点太唐突了,但又想:说穿了也好,反正儿子已经开始懂事了嘛!当即说道:白儿,去年那个磨铁棒的老婆婆是为娘我装扮的。

是你装扮的?小李白吃了一惊。

对,头发是用白面染白的,脸上的皱纹是用墨笔画的。怕你听出了妈妈的声音,说话时就夹着舌头。这还是你老田叔出的主意哩。我哪有资格充当观音菩萨呀?

啊?原来如此呀!小李白这才恍然大悟了:难怪当时见老婆婆有些面熟。此时,他并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反而感到妈妈教子有方,是一个好妈妈,要不,他还是一个畏难逃学的小顽童啤!他还同时想起了自己名字的由来:是妈妈梦见天上的长庚星,也就是太白星人怀,才生的他。爹爹妈妈的两个姓合成李白,片字太白。爹爹妈妈是望子成龙,寄予的希望很大,再不好好念书上进呀,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呀!

下午上学,小李白遇到了麻烦事。

学馆设在一个龙王庙里。宽阔的供殿作为大教室,摆满了十二张小条桌。龙王爷塑像的正前方的供桌上立有一个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之神位的长牌。杨老师的长条教桌和教椅就紧挨着孔子牌位。

十二个学生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杨老师首先发问:今天有人下河洗澡没有?你们要如实回答。

没有!王小胖首先回答。

真的没有吗?我要检查。杨老师命大家都卷起裤腿,鱼贯地走过他面前。他首先察看小孟子的大腿,发现有水冲洗的痕迹,当即大发脾气道:好啊!你真不听话!伸出手来看打!

小孟子理亏地伸出了右手,张开了五指,露出了掌心,等待杨老师用竹板教鞭执罚。杨老师怒视着胆小的小孟子说:好汉做事好汉当嘛,手举高点,不狠狠地打你十个大板,你是老马不死旧性在的。

小孟子哭丧个脸,右手哆哆嗦嗦地举高了一点。

慢!正当杨老师的教鞭要落在小孟子手心上时,小李白挺身上前说话了:杨老师,你别打他!是我撮弄他下河去的!你打我吧!

嚯,又是你这个娃娃头在出风头!杨老师对小李白这个拔尖的学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聪明好学,过上成诵,恨的是他的鬼点子多,爱出风头。此刻,为了维护师道尊严,为了确保学生们的安全,他只好来一个棒打出头鸟了:好咔,你才真是个好汉做事好汉当的硬骨头,把手伸出来吧!

小李白伸出右手的手掌,挨了十大板,虽然很疼很疼,但是他咬着牙没有哭地挺着了。

杨老师打了小李白后再没有打其他人,说这足打一儆灯,杀鸡给猴看的。同学们对小李白大包大揽,代人受过的精神十分钦佩,从而更加增高了他的娃娃头的威望。

第二天放学时,天气仍然十分炎热,大家在往家走的路上都在叫嚷着热得很,热得很!真要热死人了!尤其是王小胖,肉多膘厚不怕冷就怕热,这时更是汗流满面。小李白想起下河洗澡时的凉爽滋味,不由得又心中发痒痒了,立即又煽动小伙伴们说:大家还想不想下河洗澡呀?

王小胖擦了擦脑袋上的热汗,望了望当顶的火球样的大太阳说:想,怎么不想。

小孟子心有余悸地说:想也没有用。杨老师昨天才打了李白十大板,今天又去下河,总不能让李白再替我们挨打受过吧?

小李白说:我有个计谋,能让大家下河洗渫后,叫杨老师査验不出来。

快说快说,是啥计谋?小伙伴齐声发问。

小李白说:我们洗完澡后,用河沙往大腿上洒上它一遍。这样皮肉就灰土土的,不像是河水洗过了的。

对,这主意真好!王小胖首先赞成:可以试一试。小孟子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万一再让杨老师查出来了呢?

王小胖瞪了小孟子一眼说:又是你胆小怕事。

小李白说:杨老师老眼昏花,他是识不破的。万一被识破了,大不了我再挨顿手板心。我保证不连累你们就是了。王小胖说:不!万一被识破了,轮到我来承担。反正我手上和屁股上的肉厚,挨几下没啥了不起的。

小李白说:那不成,这主意是我出的嘛!咋能连累别人呢?

小伙伴们在小李白的带领下,又一次到涪江的回水湾处,痛痛快快地洗戏了一个午休时间。上岸后,由小李白带头,一个个都用河沙往大腿上涂洒了个遍。下午上学时,杨老师检验时果然没有看出来,还夸奖学生们闻过则止,比他也可以安心睡午觉了。

事后,小伙伴们又把小李白夸奖了一番。

时间像涪江的流水一样长流不断,一去就永不回头。转眼五年时间过去了。李白已经十五岁了,个头差不多有爹爹那么高了。这五个寒暑中,李白除必要的玩耍外,就是发奋读书。诵六甲、观百家,饱览古今典籍,并且不断地写诗作赋。一篇《大猎赋》谈古论今,富有创见,因之成了城乡小有名气的出类拔萃的小神童。

这时,已是开元三年(公元715年),玄宗李隆基已经登基四年。这个平定了韦后之乱,靠宫廷政变起家的中兴天子,早期有着远大的政治抱负,任用贤相宋璟、姚崇励精图治,发展生产,国家出现了一派兴旺景象,进入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开元之治。这样,就使得李客所从事的商业和农业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六月六,晒衣服凉风习习的傍晚,暑意随着烈日的落山而渐渐消退。李白放学回家,一进院坝就看见李树上牵起了几根绳子,上面挂满了家中储藏的从西域带来的各种皮毛衣物。爹爹妈妈配合着晒了一天、把还有着阳光气息的衣物收拾装箱。李白向双亲大人行礼问安后,就动手帮忙,一趟又一趟地忙得满头大汗。

李妈疼爱地说:白儿,你洗个脸歇息去吧!大人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李白说:咋能不管呢?我都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也快成大人了。

李客很赞赏此话地说:白儿他妈,你就让他帮忙做点事吧!白儿真的快成个大人了!

李妈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一种母亲的快慰。李白手脚利索地继续帮助收拾。在众多的衣物中他意外地发现了一口定剑。剑柄上带有红色丝穗。剑鞘上刻有缕金的彩云与腾龙的花纹。李白像发现了奇珍一样,拿起来把玩。他拔剑出鞘,只见剑刃森森,寒光闪闪,照得出人影。李妈见了忙说:你别动,小心划伤了哪里!

这是我们家的吗?李白发问。

是的!李客回答:这是祖传的镇家之宝,是你远祖飞将军李广用过的佩剑,可谓是稀世奇珍的无价之鬼啊!

啊!李白双眼发光一阵惊喜地说: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过去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现在告诉你也不为迟。李客信手理了理胸前的三绺青须,神采飞扬地说:我们的远祖李广,号称飞将军,在汉代武帝的时候,他年纪轻轻的就登坛为将,身佩的就是这柄龙泉宝剑。他曾四次率领大军出征强桿的匈奴,百战百胜地捍卫了北国疆域,成了一员名将而永垂青史。

李白早就听爹爹许过许多远祖李广的战斗故事,其中最精彩最难忘的就是射虎。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地清晰而难忘。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汉军乘胜追志来犯的匈奴兵而深入到漠北地方。汉军经过长途行军和连续激战后在一个森林边缘安营扎寨。士兵们都已入睡,只有值更的刁斗声不时传来。作为一军统帅的李广又在佩剑背弓地巡查营地,怕的是哨兵失职入睡,如果匈奴兵突然劫寨就会遭致大败。走啊走啊,李广在伸手不见指的夜色中小心地行进。一阵大风之后,突然一只猛虎当道而立,还发出了啸声。李广毫不畏惧地取弓搭箭,用力向猛虎射去。猛虎中箭后没有了声息,李广以为它是带箭逃走,才回到中军帐中安睡。第二天天明后,这才发现昨夜李广射中的不是真虎,而是一块虎形的巨石。昨夜射出的铁箭还嵌在巨石中,竟然拔也拔不出来了。将士们听说此事后,无不敬佩和惊叹主帅的神勇。(这就是中唐诗人卢纶根据《汉书.李广传》记载所吟咏的名诗: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想至此,李向在敬佩远祖英雄的同时,就萌发了学剑的想法,当即说道:爹爹,你把此剑传给孩儿吧!

辛客惊异地说:你要它何用?这是兵器锋利无比,可不是什么玩具,弄不好,就会伤人惹祸的。

孩儿我要效法远祖,学习武艺,将来好报效国家。

你不是爱舞文弄墨吟诗作赋吗?怎么又想起学剑练武了?

孩儿既要习文,又要练剑,学一个文武双全。

这——李客用手捋着胡须陷人了沉思。他觉得儿子文武双全的志向可佳。可龙泉剑毕竟是个无价之宝,李家巳传了卜几代人了。自己视之如同生命。儿子今年才十五岁,像只小鸟一样,翅膀还没长硬,传给他后有了闪失,可如之奈何呢?李白似乎猜透了爹爹的心事,当即说道:爹爹是不是嫌孩儿我年纪还小,今天就传与孩儿还为时过早?

李客点了点头:是呀,你是我李家门中十亩地里一根葱的独苗,此剑不传与你还传与谁人?只是还不是时候。出前,你才十五岁,还是根嫩竹扁担,担不起千斤重担。

李白力争说:古人说,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臣岁。秦甘罗十二岁就做了宰相。我都十五岁了,难道一把祖传的宅剑都保管和使用不好吗?爹爹你可不要小看人啊!孩儿我立有大鹏之志,决心效法贤相管仲和诸葛孔明,将来济苍生,安社稷,为国为民作出一番大事业。以便同远祖李广一样名标青史呀!

嗯李客为儿子的豪言壮语所打动,又一次捋须陷人了沉思。李妈听清了父子俩刚才的对话,这时在一旁插话了:白儿他爹呀,我猗白儿年少老成,紊有远大志向。你就把龙泉剑早一点传给他吧!

好!李客思之再二,终于点头应允了。

谢谢爹爹!李白心花怒放,忘了干活,就要将宝剑拿回自己房中去仔细把玩。

慢!李客用手势加以制止。

怎么?李白疑惑地说:爹爹你刚刚才答应了,怎么又变卦了?

不!此剑非同小可,为父要选择一个黄道吉在祖宗牌位面前,正儿八经地传授给你!

要得要得!李妈夫唱妇随地表示了赞同。

当晚,李客看了历书,选定三天后为黄道吉日。

晴朗的早晨。五彩的朝霞给院坝里披上了绚丽的晨装。堂屋正中,李氏堂上历代祖先之神位的神牌前焚香点烛,非常隆重。李白向祖宗牌位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然后双手举过头顶,从李客手中接过了龙泉宝剑,并像宣誓一样地大声说道:李广远祖与历代李氏祖先在上,十五代子孙李白接过龙泉宝剑此传家之宝,一定要学而时习之,文武并进,长大成人之后,一定要惩恶扬善,报效国家,以便光宗耀祖,百世流芳。

起来!起来!李客扶起了儿子并向他宣布了一个决定。白儿,你近年来学业大有长进,龙王庙学堂的杨老师也不能满足你的学业,为父认识县西匡山大明寺的广慧禅师,此人乃一代高僧,文武全才。你可去拜他为师,做个俗家弟子,习文练武,来一个名师出高徒!

谢谢爹爹!李白早就听说广慧禅师的大名,早就想去登门求教,几次提出匡山之行,都叫爹爹以其年纪尚小,不要好高骛远为理由加以劝阻了。今天如愿以偿,高兴得有些心花怒放了。

早饭桌上,李妈为儿子的即将离家求学而感到担心,便向李客提出异议:他爹,白儿从小在家,有着你我的呵护,饮食起居不用他操持,如今要去几十里外的大明寺读书,就像离巢的燕儿一样,谁能细心地照管他哩?依我之见,还是再等一两年行不?

李白一听就急了,深恐爹爹听从了妈妈的意思,连忙抢先说道:妈妈,孩儿我巳经十五岁了,已不是个小顽童了,不趁早出去经点风雨,见点世面,老在您老人家的羽翼下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安逸生活,那哪能行呢?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任何人,都要经过一番磨练才会有所出息。

温室之花,是经不起风雨吹打的呀!

壮哉!壮哉!李客连声称赞道:吾儿言之有理。他妈,你就不要阻拦了。你给他准备一些必需的衣物,再择个黄道吉日,我将亲自送他到大明寺去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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