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作家孙兴盛
靳鸣翔
孙兴盛闯入文坛,抱着他的六部长篇小说。他说自己的目标并不高,临闭眼写够10部长篇小说就行了,说这话时,孙兴盛年近花甲。
年近花甲的孙兴盛并不显老,个头不高,和一般女人差不多,但腰板挺直,像陈毅笔下的青松。满面红光,额头晶亮,嘴巴像一条长长的河,有叙说不尽的故事。这缘于他有如曲折长河一样的人生经历。
孙兴盛,蓝田人氏。高中毕业后去教小学,然后回乡“修理地球”,当了好多年的草头王——生产队长。改革之风吹进蓝田后,他辞职经商,鸭子下蛋似地办了四五个饭馆,在渭南,在华阴。孙兴盛从贫困的蓝田山乡走出后,就不再贫困。衣锦还乡,大兴土木,改换了人老几辈子的门庭——修建了数十间漂亮新颖的华堂。华堂竣工,鹤立鸡群,直令村夫野老瞠目。然而,孙兴盛却扔下这几十间装修一新的华屋,直奔大西安了。在西安租了两间民房,埋头操起爬格子的营生。此间,他先后在情报杂志社、西安出版社当过编辑,为著名作家陈忠实出过书。孙兴盛本人也不松火,《尘世》、《沉浮》、《清河川》……一部接一部的长篇小说往外涌。孙兴盛有着旁人不可多得的生活积累,更有一副平易近人的阔大的胸襟,和朋友交往,坦荡胸怀,话语连绵,如春蚕吐丝村妇经布,针头线脑,根根筋筋。既有密友戏侃的亲昵,又有老庄论道的玄机。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孙兴盛倒也反常,他的可塑性是极强的。为人师表,是个在全县树标兵的教师;当农民,是个什么苦都吃得的好农民;当队长,一气当了好多年,这么多年老实不好混,何况他还是个老少咸宜男女都夸的好队长;办饭店,像阿庆嫂一样红红火火,极善应酬;搞创作,他算不上闭门造车的才人,而是简装跋涉高山大岭,叩拜一个个年逾古稀的翁妪,打捞一个个即将被时间洪水淹没的沧桑故事。几个月采访下来的他,像蜜蜂采够了花粉,趸足了糖分,将自己锁进一间屋子,每日以一万字的速度,仅用女人怀胎的三分之一时光,就会给你捧出个大金娃娃——一部令人拍案叫绝的长篇小说。他写小说不用打草稿,一提笔就往方格稿纸上写,连标点符号也写得清清楚楚。他这边写,女儿在隔壁用电脑往出打。他说他的稿件再潦草,女儿都会认得出来,几乎不曾差错。
孙兴盛人不显老,文章却“老”得厉害,不夸张地说,他的文章“老”到了“油”的地步。无论是谋章布篇,还是遣词炼句,都显示出一个成熟作家的腕底功夫,那么经推敲、经咀嚼、经玩味。他是从自由王国步入了必然王国,达到了挥洒自如、游刃有余的地步,如公孙大娘舞剑,又像庖丁解牛。名如其人,孙兴盛何以如此“兴盛”?因为他骨子里饱含蓝田山民挖山不止的愚公精神,但又不同于一般闭关自守的山民,他从这山望见了那山之高,领略出“山外青山楼外楼”人人皆知而未必人人实践的通天的大道理。骨子里注入了这种“不安份”的钙质,使他的脚步才有那么大的跨度,那么快的节奏,如填海之精卫,如逐日之夸父。不经意间,矮个儿孙兴盛头顶摞了三顶帽子:西安市作家协会理事,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文学创作研究会副会长。
2000年7月21日西安广播电台
“作家撷英”栏目播出
好友郗佰骞赠诗
只缘海内存知己,
始信天涯若比邻。
虽言长安咫尺路,
自叹腿脚了无神。
总念蓝田琢玉手,
常思翰墨撰书人。
酒醇茶香谁对饮,
明月白云诉衷心。
郗佰骞
2001年元月3日
致孙兴盛君
玉山清河沉浮久
终成吾曹第一家
艰难困苦蝉须蜕
勤奋酿蜜蜂可夸
寻常百姓玉有种
腾空白鹿景无涯
望君常饮干酢酒
方知八仙笔生花
李养轩
2004年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