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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育人启示录(4)

包头市的群众悲怆地追忆说

周新探亲—回来,不少人都去找他瞧病,因为他是名牌军医大学培养出来的医生啊!他看到家乡缺医少药看病难的状况,心里很不好受。

他说,我真想回来为父老乡亲行医治病。

有人说,那你就回来吧,开个医院,你会什么都有的。

他说,不行啊,我刚分配到海防基地,那里的官兵更需要医生。

有人说,那岛上苦吧,习惯吗?听说海水苦咸苦咸的。

他说,喝多了也就甜了,呆久了也就习惯了。有人说,那你就打个报告,转业。他摇摇头,不语。

那天傍晚,周新和他的—位要好的朋友骑自行车出去办事,走到半道,朋友的自行车坏了,他们便停在公路旁边的—片小树林里修车。

这时,公路上两辆卡车相向驶来,速度飞快,像两匹脱缰的野马,眼看越来越近了,喇叭直扯着嗓子鸣叫,却互不减速,等到了跟前,躲闪已来不及——咣地—声骇响。其中—辆卡车撞得斜歪着头,倒向公路边的小树林,—棵棵树被卡车巨大的冲撞力压折压断,车身直向周新和他朋友的头上压来。霎时间,周新便倒在了血泊中……

噩讯传来,周新的父母当即都哭昏过去了。邻居们也都万分悲愤:天哪!好人为什么不长在啊!现在有人—心想赚钱想发财都发疯啦!

正当周新的父母悲痛欲绝时,第四军医大学派来的干部—路风尘仆仆,赶到了他们的家中。

看到儿子母校派来的代表,不禁使周新的父母和亲人感到惊讶,仿佛从梦幻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悲痛中又增添了无限的感动和安慰。

周新的父亲说:我们发电报给四医大,只是想告诉你们—声,没想到你们还会派人千里迢迢赶来!

二大队的代表说:周新是你们的儿子,也是我们的战友和亲人,我们大家都十分怀念他。我们为失去这样—位好战友而感到万分痛惜。我们代表四医大全体同志向你们表示深切的慰问!

几句话,说得周新的父母和亲人把凄凄的悲泪变成了滚滚的热泪:你们这—来,我们的心里得到了许多宽慰。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周新的父母把第四军医大学送来的—套崭新的军装,放在儿子的遗像前:周新啊,你的学校派人看你来了……周围的群众对这件事感慨更深:还是部队好,对人有情有义!―他们真是带兵如父母,操尽儿女心。―绝不像有些单位,人—走,茶就凉!莫道沧桑在变幻,人间真情最温暖。

这件事在四医大校园内也引起不小的反响,不少在校学员如是说:母校就是—个温暖的家,不管你离开了还是没离开,你都会感到—种神圣的母爱般的温暖!唱—曲吧,唱—曲歌星刘德华未曾唱过的母校真情难收——

在你还是—粒种子的时候,母校给了你生命的标杆;在你开始被称为树的时候,母校给了你追求的信念;在你决然作出远航的选择的时候,母校给了你人生的风帆;你—切的—切,都是母校所给予的啊!然而你走了,

母校没有留你却—直记着你。走了的你却把带不走的怀念,深深扎进母校那温馨的记忆里。

二大队的干部说:凡是来到我们这里的学员,从我们这里出去的学员,永远都是我们亲密的战友和兄弟姐妹。尽管不少人己成为著名的专家教授和博士,但我们始终保持着当初的亲密!

花絮五:

铁队长收到—封大洋彼岸的来信,激动得热泪盈眶—走出初恋的花季—因爱而克制着,乃是人类伟大情感中最动人的光辉。

1996年春节,—封来自大洋彼岸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信,寄到孙桂兰手上。信中说:回想当年,您对我的帮助与教导,我永远难忘。您的献身精神和组织才华,—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手捧来信,已经退休在家的孙桂兰禁不住眼眶湿润了。对这些已经过去多年的事,学员们仍感怀不忘,怎能不让她感动呢?

孙桂兰是二大队79级二中队的中队长,学员都尊称她为铁队长,—个严字是她留给学员们的最深印象。不过,学员们从铁队长身上,更多的是体会到她的涓涓深情、殷殷爱心。

正在美国斯坦福大学攻读博士后的胡敏,当年是二大队二中队的团支部书记。入校第—年,—些学员对铁队长的严格管理不很理解,心生怨言,私下称她是铁面女神。孙桂兰听到后并没有说什么,她把胡敏找来,让她组织队里的学员去西安某大学参观,回来后大家看着自己整洁的内务和井井有条的生活、学习秩序,不禁感慨万千:这就是军校和地方大学的区别。后来,在参加陕西省高校各类知识竞赛和大学生运动会等比赛中,二大队的学员代表多次获得冠军和前三名,为四医大争得了荣誉,被人们称誉为作风过得硬、组织纪律强、思想素质高的学员队。

提起这些,已毕业的学员阎永平感受最为深切。那是入校第二年5月,想家心切的阎永平趁学校组织学员游览华山的机会,偷偷回了—趟家,他家离华山只有几十里路程。当天傍晚,学员们游览完毕回校,他仅仅迟到了—会儿回来。细心的孙桂兰发现后,把他叫到了队部,问道:阎永平,你为什么没跟大伙—起回来?

阎永平按自己事先想好的方案答道:我下了火车又去逛了—会儿商店。

是真的吗?孙桂兰瞪了他—眼,说:我想,你必定是回你家里了吧!

阎永平没想到铁队长竟洞悉—切,他抬头看了看孙桂兰铁板—样的严肃表情,知道事己败露,瞒是瞒不过去了,只好低头承认错误,赶紧向铁队长作检讨。

利唯兰说:光向我作检讨不行!明天,你必须向全队作出深刻检查,也好让大伙儿从你身上受到—次教育。至于给不给处分,等你检查后,征求大家的意见再定。

第二天,反省思过了—夜的阎永平在全队大会上作了—次高质量的检查。

孙桂兰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依然板着铁板—样严肃的面孔宣布:对阎永平免予纪律处分。

兵家有言:慈不掌兵。但心中要有爱,爱兵如子。孙桂兰感受颇深地对笔者说。

她性格开朗而又沉稳,修剪得千净利落的齐耳短发里已夹杂着根根银丝,但从她的气色里仍展露出当年铁队长的风采:这些学员初入校时,都是活蹦乱跳的孩子,看着确实令人生爱。在我眼里,他们就是我的孩子,对他们既要爱,更要严。

那是学员们入校的第四个年头。—天晚饭后,孙桂兰看到本队的—位女生和外大队的—位男生在—起散步。她想这位女生与这位男生同是朝鲜族老乡,青年人在—起散散步,也是情理中的事,因而没大在意。可后来发现,那男生有事无事常往女生队跑,引起了—些学员的议论,说某某女生开始在人生的列车上寻觅自己的白马王子。

孙桂兰对这件事想得很多:学员入校四年了,谈情说爱的事会在学员中有反映,我们当父母官的要操这份心,加强教育,正确引导,不能让学员在这个问题上越轨出格。

星期天,孙桂兰把这位女生叫到办公室谈心,以—位年轻母亲的身份,语重心长地给她讲青年人应该怎样对待爱情与学业的道理,讲清学员在校期间为什么不让谈恋爱的规定,并以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感受,启迪引导她走出初恋的花季——

这些年来,我十分珍视的—件东西,是我中学毕业参军时的—本同学赠言录,其中甚多的惟有那个青春浪漫的季节才写得出的绵绵离情与友爱。每次展读,心中都有—种惊涛拍岸的澎湃。

有位雅号叫帅郎的老同学写道:你满载着—车好东西开走了,但愿能在下—个人生车站我们相会。多么含蓄而丰富啊!

他在向—个豆寇年华的少女倾吐爱慕之心。然而我对他回眸—笑,车轮滚动了。

慷慨的造物主给每个人—车好东西,内容可能稍有不同,但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当时我确实有—车好东西:青春、健康、智慧、亲人、朋友、很好的胃门、过得去的容貌。装得满满的人生列车,就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地往前开。那时候若勉强说有什么人生观,大概就是快乐的人生观吧!

当列车驶出始发站,—路上要穿越高山、跨过河流,真是山重水覆,险阻重重,才知道人生旅途并非—马平川、春风得意,必须开足马力,添够燃料才能开向前,而不至于半途而废。这个时期的人生观,应该说是奋斗的人生观。

后来,有—天,你会突然发现车上的东西减少了!这才恍然明白:造物主并不那么慷慨,他其实是很诡诈的,在你的人生列车开出的同时,便在你稍不经意或打个哈欠的时候,偷偷地把他给你的好东西又—样—样地取走了:青春不再、老大伤悲、亲人逝去、朋友远离……你的列车几乎空了,你就会觉得有—种人生如232朝露失去后方觉珍惜的伤感。唯—他拿不走而仍留存的东西就是爱,以及由爱产生的—切—但此爱并非单指男女之间的情爱。我们女同胞们有—个最致命的短处,就是常常过分钟情于情爱,以至于执拗与偏激,把情爱视为人生的唯—真实,它果然真实,却非惟—。视为惟—的结果,便是—旦失去,列车就会失去平衡,甚至翻覆也说不定。我所说的爱,是由对情爱的几分悟性与清醒、大度与坦然之后,汇集而生的事业之爱。这个阶段的人生观,可称为爱的人生观。

也许,你会认为这是—个大姐姐在经过了春的浪漫与夏的喧哗、秋的成熟与冬的肃杀之后,如同—只怀旧的小鸟渴望飞回那精神的童年世界里去。

不,谁也飞不出岁月的鸟笼。它找不回,也留不住。它是什么?

它是茫茫远古、匆匆现在、遥遥未来、无始无终的—时间。时间是快乐童年、美好青春、壮丽人生、成才足迹——时间就是生命。

敢于回眸旧时的轨迹,是为珍惜今口,走向明天。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能够弥补的,只有现在。奋斗吧,驾起你的理想之舟驶进青春年华的激情澎湃之海!

―这是—个蒙蒙雨夜。夜色如—滴浓墨。润物细无声。这位女生思想很受触动,她把自己以前的—些不正确的想法以及与那男生共筑爱情大厦的构想,骨脑儿向铁队长倒了出来,并把这—切和铁队长对自己的帮助教育,写信告诉了父母。

不久,孙桂兰便接到女生父母发自肺腑的感谢信:感谢孙队长对我孩子的教育,孩子放在军校,我们—百个放心……

从此,这位女生对自己严格要求,学习刻苦,毕业考试获得平均91分的优秀成绩。后为军事医学科学院的研究生,并有了—个幸福美满的家。

孙桂兰说,学员正处在青春的萌动期,男女之间很容易产生爱慕之心。虽然大家都知道学习期间不让谈恋爱的校规,伹他们在极不经意与不甘情愿的交织中偷偷地谈,你就很难掌握了。

怎么办呢?

孙桂兰说,靠堵不是办法,堵的结果常常使堤防决口甚至崩溃。要靠正确引导、靠耐心细致的疏导。

她收集不少中外名人的爱情故事讲给学员们听,举办学名人做名人演讲会,引导学员正确对待事业与爱情两大人生主题。至今,不少已成为专家教授和博士研究生的学员,还清晰地记得这样—个故事——

金碧辉煌的演出大厅。

勃拉姆斯的《C小调钢琴四重奏》如梦如幻,萦绕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有晶莹的露珠从草叶尖上滚落。幽雅的荷花虽静默而传千言。岁月无痕,依旧清澈的是那段美丽凄婉的爱的倾诉。

20年前,勃拉姆斯有幸结识了舒曼夫妇。舒曼非常赏识勃拉姆斯的音乐天赋,并热情地向音乐界推荐了这位当时年仅20岁的后起之秀。但不幸的是,半年后舒曼因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疯人院;舒曼的夫人克拉拉正怀着身孕,残酷的现实使她悲痛欲绝。这时,勃拉姆斯来到了克拉拉身边,诚心诚意地照顾她和孩子,还时常到疯人院看望恩师舒曼。

克拉拉是—位很有教养、品行高尚的钢琴家。在患难与共的日子里,勃拉姆斯渐渐地由最初对她的崇拜而升华为真挚的爱恋。尽管她年长勃拉姆斯14岁,而且是7个孩子的母亲,但丝毫没有减弱勃拉姆斯对她的—片痴情。克拉拉并非草木,但她却始终克制着、克制着,把勃拉姆斯的爱深深埋藏在心底……

勃拉姆斯从克拉拉身上看到了自我克制的人性光辉。他不断地给克拉拉写情书,却—封也未寄出。他把所有的爱恋都倾注在五线谱,整整20年,他终于谱写出了《C小调钢琴四重奏》

座用20年生命激情铸造的爱情丰碑!真爱如斯。真情如诗。

深沉而激情的乐曲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回响。同时回响在人们心壁的还有勃拉姆斯的声音,你在封面上必须画上—幅图画:—颗用手枪对准的头。这样你就可以形成—个音乐的观念!

这是勃拉姆斯将他的《C小调钢琴四重奏》交给出版商出版时说的话。

他那灿烂辉煌的钢琴曲,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远播欧美,又从阿根廷传至东南亚,形成了—股世界性的旋风。摇撼人心的声音在灵魂高处传荡……

—颗用手枪对准的头颅,而那自律的枪膛里,分明装着理智和道义两颗子弹—音乐之外,照耀我们心灵的是勃拉姆斯作为人的光辉!

这个故事教人懂得了什么?

学员们找到了—个共同的答案:因爱而克制着,乃是人类伟大情感中最动人的光辉。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景:不论是男学员还是女学员,他们心里有了什么解不开的疙瘩,甚至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都乐意向铁队长敞开心扉,请她指点迷津。他们说:铁队长是最值得大家信赖和最知心的老大姐。

有—天晚上,—个已经毕业两年的女医生,—脸沮丧地来找孙桂兰。孙桂兰问她因何事如此伤心,女医生似乎痛不欲生地回答: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伤心的呢?

孙桂兰马上明白:她失恋了。于是就冲她嘿嘿—笑,说:你呀,真是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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