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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追梦记(4)

“也要靠祖国的强大。”韩克道,“侨胞好比出嫁在外的女儿,娘家不强大,女儿的地位也受影响。”

周菊英道:“韩克说得也不无道理。”

胡艳丽又道:“吴师傅说得对,一要有钱,二要团结,有钱又团结,就有分量,自然有地位。”

正议论间,汽车开到了目的地。赵济仁环顾四周,既无栏杆,也无围墙,辩不清大学与社会的界限。他们于就近的一群楼房处,打问金融学院的李膺教授,回答说:“这里不是金融学院,更不知李膺教授。”另一位指着远处的建筑说:“金融学院在那里,你们去那里找。”

赵济仁等登车继续前行,到了其所指的建筑物前。胡艳丽说明要找的金融学院和李膺教授后,门卫回答道:“这里就是金融学院,李膺教授就在这里。”且领他们到一个房间敲了门。只见一位中年模样的华人。门卫一指,他就迎上来说:“我就是李膺,世行的张先生给我打过电话,欢迎你们来考察。”边说边请大家就座,倒水让大家喝。

赵济仁一看,这是一个大房子,四周全是书架、书籍和报刊资料,中间的办公桌上摆着电脑,正播着图像。

李教授道:“你们远道而来,时间有限,咱们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他边说边分发资料。

赵济仁、韩克、窦春芳一看,全是看不懂的英文资料。只听他介绍说:“金融信贷,最讲究经济效益,重视货币的时间价值。因此,一要选准项目,是否有经济效益;二要计算货币的时间价值。考察金融业务,除了基本原理、程序,特别要研究各种案例,有成功的案例,也有失败的案例,从中了解成功的原因和失败的教训。研究案例针对性强,容易掌握……”介绍一阵后说:“已到午饭时候,咱们就在学院食堂吃午饭。午饭后再介绍。”大伙又听了一下午的介绍,方乘车返回住处。

第二天上午又去别的学院考察。到火车站站台上,只见有不少露宿者,似是无家可归者。进入车厢后,虽不拥挤,人也不少,见一位年约半百的黑人男子,左手拄着拐棍,右手端着空罐头盒,左脚上绑着白色绷带,由一个年纪相仿的黑人妇女搀扶着,缓慢地、艰难地由车厢这头移向车厢那头,边移动,边唱哀婉凄凉的歌曲。那张深黑而颓丧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把乞讨的目光投向一个个乘客,并把空罐头盒在每一位乘客前过一遍,伴随着歌曲旋律和列车行驶的节奏,手微微颤抖,也由于手的颤抖,其中的硬币与盒壁发出轻微的、依稀听得见的金属相互撞击声。部分好心的乘客,把怜悯、同情与硬币一起投进空罐头盒,“叮”一声,“铛”一声。

原来华盛顿、纽约除了令人眼花缭乱、五彩缤纷的高楼大厦,蜘蛛网般的道路,轿车,茵茵草坪,耀眼的喷泉,喜笑颜开的面庞,还有另一个世界——屋檐下、站台上的露宿者、无家可归者,列车上的行乞者,黑白分明的种族歧视等等。

目睹这些凄凉的情景,韩克的脑子里不由得闪出一个问号:号称世界头号发达国家的美国,发达的生产力和商品贸易,积累了堆积如山的财富,亿万富翁比比皆是,怎么还存在这种可怜景象,贫富如此悬殊?他又自问自答: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这是难以避免的,在财富与穷人之间,横置着一道高墙,阻碍其间的沟通与协调。正是由于极少数的富翁占有了大量的社会财富,才导致这种贫富悬殊荒唐至极的奇怪社会现象。

赵济仁一行,按工作计划,又考察了一些高等院校,又迎来了双休日。于星期六上午来到一个广场上,这里矗立着一座望不到顶的高楼。高楼前面旗杆林立,悬挂着一面面彩色的旗帜,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韩克认不出这些旗是何国的,却一眼就看出了鲜红鲜红、金光闪闪的五星红旗。在异国他乡,看到祖国的国旗,格外亲切,十分高兴。正在聚精会神仰望之际,胡艳丽推了他一把。他转颈一望,正有许多人在一处照相。他们走到跟前一看,在一座方形彩色石头台基上安置着一杆枪——枪管被挽成一个结。这支枪一下子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一个个都取景与其合影。赵济仁等也分别与枪疙瘩照了相。

面对枪疙瘩,韩克不由得发出疑问:枪管竟然打成一个结,又不失枪的模样,为什么?一直以来凝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周菊英也打破沉寂开了口:“没见过,为什么?”

赵济仁道:“这不明摆着,枪已打成结,再不开枪了,不打仗了,和平了!”

“对了,对了!”胡艳丽道,“是不要战争,要和平,联合国把枪结摆在这里,作为象征,既形象又生动,又寓意深刻,表明了联合国的宗旨——制止战争,主张和平。”

“原来如此!”韩克省悟道。

赵济仁又道:“话又说回来,这仅仅是一个良好的愿望,并不是现实。战争仍在发生,和平并未实现。联合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于1945年成立的,安全理事会总部就设在这里。安全理事会又设常务理事会,我们中国也是常务理事国。联合国宪章规定,其主要宗旨是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发展国际友好关系,促进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国际合作。这个枪结子也是同一时期设置的,用心何其良苦。可是,就是联合国所在的美国,也参与和发动了许多战争,导致许多人死于非命,真富有讽刺意味。何时才能把世界上所有的枪炮都打成结,让整个世界都一派和平?”

胡艳丽插话道:“那当然最好,我举双手赞成。女人是和平主义者,我就主张和平。哪一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去打仗、去杀人?哪一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儿女?哪一个失去儿女的母亲不伤心?少有!”

“我看是幻想!”韩克道,“霸权主义者要霸权,军国主义者要复活,这是不以人的愿望为转移的,唯一的办法是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强大起来、团结起来,靠实力制止战争,争取和平。”

赵济仁道:“我们争论有什么用,联合国都制止不了战争,我们能管得了?走,进去参观去!”

大家跟随游客走进了联合国大厦,一层又一层地在楼道里参观,工作人员边引导边介绍:“这是联合国大会的大厅,那是理事会,再是秘书处,还有经济和社会理事会等等。”

窦春芳习惯地抽起烟来,工作人员立即制止:“这里禁止吸烟!”并介绍道:“1987年11月,时任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的哈夫丹·马勒,建议把4月7日作为世界无烟日,呼吁全世界的吸烟者,为了公众的健康,在这一天禁止吸烟,以此作为减少吸烟量乃至戒烟的第一步;呼吁商家在这一天停止出售各种香烟;呼吁媒体在这一天拒绝烟草广告。1988年这一建议付诸实施,1989年起,世界无烟日改到了每年的5月31日,现在快到了,这里又是世界无烟日的发起地——世界卫生组织,应当以身作则,进行示范,请大家自觉实行。”

韩克推了窦春芳一把道:“你真是不识时务,恰恰撞到了禁止吸烟的倡议地。”

窦春芳无可奈何地弄灭了香烟,扔进了垃圾筒。工作人员继续介绍:“……呼吸清洁空气、远离烟草烟雾是一项人权。室内空气中的烟草烟雾不论多少,都会对人们的健康造成危害,为了保护公众不受烟雾的伤害,创建百分之百的无烟环境,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正介绍间,传来小孩的哭声,影响到参观和讲解。原来,游客中一妇女带的小孩,不知是何原因,哭了起来。该妇女很不好意思,又无可奈何,工作人员道:“不要紧,不要紧,小孩有啼哭的自由和权利!”且马上领其进到一个房间安顿在一个座位上,让其哄小孩、喂奶。

胡艳丽笑道:“想不到联合国很有人情味,尊重妇女儿童。”

工作人员接着说:“现在快到母亲节了,世界上很多国家都过母亲节,但节日日期不一样,美国等一些国家的母亲节在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现在正是母亲节,显示出对母亲的尊重。”

“应当这样。”胡艳丽道,“谁不是母亲生的,难道像孙猴子,是憋破石头生出来的!”

周菊英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母亲才生人。”

她继续听介绍,“母亲节最早起源于古希腊,十七世纪传到英国。现代母亲节由美国的朱莉娅·沃德女士和贾维斯母女相继倡导推动,并于1914年由威尔逊总统宣布为美国的正式节日,好些国家也效仿美国这个日子过母亲节。自古至今,世界各国都有母亲节,说明了对母亲的尊敬。母亲们也在为自己和儿童的权利而努力。比如,美国缅因州一家服装店的采购员、两个孩子的母亲——三十七岁的拉斯·金,她在参观一家服装公司展览厅时,该公司展览厅禁止她给孩子喂奶,她写信给该公司威胁要起诉他们,该公司收到威胁信后回复了致歉信,以及三千六百美元的赔偿。”

胡艳丽议论道:“佩服,佩服,我从心底里佩服这位母亲。她敢于、善于维护自己的权利。”

“该公司也通情达理。”周菊英附和道,“回信致歉,并赔偿,以恰当的方式表示了对母亲和儿童的尊重。”

她们继续听介绍,“……在过母亲节的同时,顺便说说‘国际不打小孩日’,刚刚过去的4月30日,就是这个日子。最早是美国反体罚组织有效管理中心于1998年发起的,设立这一节日的目的是为了宣传儿童人权观念,引起社会重视。这一活动在美国展开后,逐渐得到国际响应,美洲、欧洲、亚洲、非洲相继开展起来,提倡正面管教方式,终止体罚打骂。应该承认,联合国起了积极作用。”

韩克笑道:“这还差不多,联合国制止不了战争,却不准打骂儿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说句公道话,”赵济仁道,“联合国还是做了些好事。虽然制止不了战争,但在经济社会、世界卫生、维护妇女儿童权利以及救灾、维护和平等方面,还是说了些公道话,起了一定的作用。”

工作人员边讲解边引路,来到实物展示厅,琳琅满目的展品摆满了展览厅,欧洲的浮雕,美洲的雕像、非洲的木刻,亚洲的佛像,还有绘画、工艺品等等,应有尽有。忽然一件色彩鲜明、晶莹剔透的玉石雕刻精品吸引了赵济仁等的目光:在层林尽染、崇山峻岭的山谷中,横跨着一座桥梁,桥两头各有一孔隧道,一列长长的火车从右边隧道中开出,正奔驰在大桥之上,向左边隧道驰去,这件雕刻作品,把日光、山峰、河流、桥梁、列车、工人等诸多景物,统统雕刻其中。

面对此精品,赵济仁惊叹道:“此玉雕有动有静,有声有色,有自然,有人文,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好一件气吞山河、震撼人心的不朽杰作!”

韩克道:“这件玉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胡艳丽道:“就是,我也觉得眼熟。”

周菊英也说:“可不是么,我也觉得眼熟。”

“你们真是人云亦云!”窦春芳道,“我们第一次来到联合国参观,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怎么会眼熟,真是梦幻,异想天开!”

工作人员介绍说:“这是中国赠送给联合国的礼品,叫《气吞山河》。”

韩克望着窦春芳说:“怎么样?我们是不是胡编乱说的?本是中国的礼品,电视上当然展示过,我们自然是看过的。”

窦春芳这才点了点头,默认了。

赵济仁一行从联合国大厦出来,又去参观另一个景点。他们远远看见,两座大楼拔地而起,并肩而立,直插云霄。

进了大厦后,赵济仁等由于新鲜好奇,先在一层参观,只见分为两部分,即工作办公区、生活娱乐区。他们先进入工作办公区,见一个个大厅,每个厅中,用一人高的隔板,分隔成纵横排列的小格子,其中配置着工作台、电脑及办公设备,坐着工作人员。因无须要办的事,仅走马观花,粗略一看即出来。

再进入生活区,摆着健身器材、游戏机、电视,再是沙发、床铺、居住间,还有餐厅等等。总之,凡生活所需设备一应俱全。

从生活区转出来,即到上楼的电梯前,欲乘电梯的人都排着队,待里面的人出来后,便井然有序,鱼贯而入,乘不上这一趟的再等下趟。因摩天大楼很高,一趟电梯不能直达楼顶,需分段停留,分段换乘。这趟停下来,所乘的人统统出来,向另一电梯间冲去,再排队,再等待。每一段都是如此。

在换乘过程中,排在前面的胡艳丽、周菊英登进了上一趟。赵济仁、韩克、窦春芳则被落了下来。周菊英望着胡艳丽道:“这可怎么办,他们不懂英语,既是聋子,又是瞎子,怎么行动?”

胡艳丽道:“就是,怎么办?乘电梯倒来换去的!身不由己,找又不便找,只有一直换乘到楼顶再等他们。”

落在后面的三人也着急了。韩克道:“这下子糟糕了,一行人分成两半,洋话听不懂,洋文不认识,这可怎么办?”

“未料到世贸大厦的电梯这么复杂,”窦春芳慌乱道,“倒来换去的,如何能找得到!”

赵济仁道:“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随大流,一直换乘上行的电梯,直到不能换乘时,或许就到顶了,相会了。”

韩克赞同道:“对对对,就这么办。”

赵济仁三人与胡艳丽、周菊英各自行动,不晓得上到哪一层楼,也记不清换乘了几趟电梯。胡艳丽、周菊英先到电梯尽头,在那里等待。一趟又一趟上行的电梯来到,就是不见赵济仁三个的人影。正在担心难耐时,赵济仁三个人才来,高兴地会合在了一起。再沿指示箭头上爬了一层楼,便到了摩天大楼楼顶。他们依着栏杆,绕圈儿,居高临下俯视。虽然纽约的楼都很高,可与摩天大楼相比,其他大楼犹如平房,而摩天大楼却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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