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听说了锦画的事,让小丫鬟来瞧过,锦画简单问了几句绣屏的伤势,那小丫鬟只说绣屏伤势很重,卧在床榻上一直昏迷着,锦画便带着荔枝又去了乔姨娘那边。
乔姨娘在房中,见锦画进来,于是忙命人奉茶拿些点心过来。
“颜书又过去闹了?她就是个不省心的,待她回来我定会好生说她一番,你别往心里去才是。都是姐妹,互相担待点才是。”乔姨娘说道。
“姨娘请放心,她只要不闹腾地过分,我便容得下她,不计较就是了。”
锦画淡淡说着,流露出一副洒脱自若的神色,乔姨娘却分明看得清她眼中的疏淡,那是一种客气相敬。
锦画说道:“姨娘,往后还需再谨慎些才是。沈姨娘和林姨娘虽受了罚,老太太却始终没有将她们打发出去,这意味着什么,姨娘该是清楚。”
乔姨娘心里一动,沉吟半晌,竟朝锦画低声说了句:“画儿,谢谢你。要不是你当日为我奔波,既请来太太求情,又出府寻你父亲,或许……”
“姨娘且莫这般说,这十几年相处总是有感情的。”锦画这句话自是有几分玄机,她既没有说是乔姨娘所生,也没有说乔姨娘养育恩情,毕竟在大家族中,只有嫡母才有资格当得起养育恩情这几个字。
所以,即便锦画将话说的这般疏淡,乔姨娘心里只是感慨,却不会生疑。
不一会儿,外间小丫鬟给乔姨娘递过了一封信,乔姨娘随手拆开来,看了几眼,露出惊喜神色,紧紧攥着手里的信笺,喃喃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锦画有些讶然,见乔姨娘这般失态,心里猜想定是与德妃有关,果不其然,乔姨娘笑着对锦画说道:“画儿,过几天我带着你和颜书进宫……”
锦画微怔,心里了然,这些年德妃因为素琴之事,与乔姨娘一直不曾亲近,逢年过节只派人送来些东西,却没将乔姨娘召进宫里去相见。
乔姨娘乍然见看到信,怎么会不惊喜若狂?乔姨娘紧忙让小丫鬟去请袁青枫过来,锦画见状,便起身辞了去了绣屏的房间。
锦画进去的时候,绣屏还在昏迷着,两个小丫鬟守在跟前,张大夫也刚巧在,张大夫唤过锦画,锦画下意识地看他手,见他双手空空如也,才有些失望地舒了一口气。
“四小姐。”
“张大夫,怎么没见你去问我要那个锦盒?”锦画迟疑半天终是问道。她早便写好了回信,只等张宾过去拿,谁知这一等便是好长一段时日。
张宾回道:“他让人将锦盒交给我时,说不必再从四小姐这里拿回锦盒。”
锦画心里一沉,又这般过了几日,乔姨娘又让人来说,要锦画准备下明日跟她进宫,同行的还有颜书,却无则棋。
锦画问有无跟老太太说过,那小丫鬟只说没有,锦画便动了心思,亲自过去说几句话不也是一样?
随即又有些苦笑,没有再言语,便转身离开。锦画告诉自己,或许当时猛然间心里的失望,不过就是因为早已习惯了这般书信往来鸿雁传书的感觉,如今生生断了,才有些不适应罢了。
又这般过了几日,乔姨娘又让人来说,要锦画准备下明日跟她进宫。
锦画去跟老太太说,还未待等进老太太的房门,便听见老太太朝苏妈说道:“记得,这几日谁也不要帮着云裳打扫佛堂,她愿意打扫,往后便让她一个人打扫便是。”
“可是,老太太,我看云裳面色越发难看,身子也有些迟钝……”
“她便这般娇贵,还非要给青枫做妾?外面多少好人家她不肯嫁,便非要与曼蓉串通一气,挤进了袁家的门。这些年来,青枫几乎每日都宿在她房里,她都没有子嗣。这要在别的人家,早远远地打发卖掉了。”老太太似是积怨未消,仍旧有些发怒。
“老太太,我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太太斜睨苏妈一眼,说道:“你在我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从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怎么今日还吞吞吐吐起来?”
苏妈叹道:“我是听说,二姑奶奶在魏家并不好。”
老太太诧异,抬头问苏妈道:“青桐平日里送信回来只说夫家安顺,夫妻又恩爱,不光我放下心来,即便是沈老姨娘也是心安的。你是从哪里听说她过得不好的?快些讲我听听。”
苏妈还未等说完,老太太便抢着说道:“这是好事啊。”
苏妈无奈叹道:“可是魏大人的顶头上司要做主将女儿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