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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阿卜斯、盖达阿部族骑士见此情景,立即奋起应战,苏丹骑士也冲入战场,与祖贝代骑士对拼起来,埃端法尔担心高菲朗遇到不测,立即纵马向着包围高菲朗的祖贝代骑士扑将过去。小安塔拉、阿慕鲁·祖·凯勒卜、泽仪德·本·阿尔沃、赛比阿·也门、亚希尔·本·迈赛拉、伊本·马兹尼和德亚勒·本·埃杜班等骑士也都冲入了战场,挥矛舞剑,朝着祖贝代骑士猛烈冲杀,屡见祖贝代骑士倒下,就连帐篷群之间也布满了祖贝代骑士的尸体。祖贝代部族的妇女们走出帐篷,眼见自己的胞兄丧命,禁不住掩面号哭。仅仅一个时辰,祖贝代部族人已感大难临头,他们的骑士也感无力抵抗,纷纷纵马逃离,丢下大批钱财、骆驼和马匹。

高菲朗下令让祖贝代部族的妇女和孩子留在她们自己的帐篷里,只将他们的骆驼和马匹赶走。

列位听官,高菲朗成了阿卜斯部族的一柄利剑,族中骑士全听他的命令,有令必行,有禁定止。小安塔拉成了阿卜斯部族的巾帼英雄,埃端法尔则成了阿卜斯部族的卫士,能够应对任何突发事件的首领。

基里尔和海德鲁夫一直守在驮着安塔拉遗骨的骆驼旁。高菲朗、小安塔拉和埃端法尔走到父亲的遗骨旁,异口同声说:

“父亲,请听我们对你说:我们为你报了仇,雪了耻;如果这些行动仍然不能令你满意,我们会继续采取同样行动的。”

安塔拉的遗骨一声不响。他们又说:

“我们杀死了这么多的敌人,父亲仍不满足,仍然怒容满面。”

随后,他们又踏上了报仇雪恨之路。

[0988]群雄来朝

高菲朗率领大队人马跨荒原,穿谷地,回忆近日厮杀,心中不胜高兴,信口吟诵道:

阿慕尔当知,我辈临沙场:

勇斩顽抗汉,妇幼安回帐。

骑士放驼去,头领身负伤。

若非夕阳下,谁堪逃落荒?

高菲朗吟罢诗,大队人马已经开至哈姆丹部族家园,只听一声令下,众骑士策马发动突袭,使哈姆丹部族人备尝屈辱与低贱之苦。埃端法尔、小安塔拉和高菲朗挥剑冲杀,许多哈姆丹部族骑士倒在他们的宝剑之下。经过几个时辰的搏杀,两千名哈姆丹骑士丧命,其余的骑士纵马夺路逃往荒原旷野。

继之,高菲朗率领人马袭击贾迪莱部族家园,贾迪莱人仿佛感到大难突然从天而降。阿卜斯部族骑士挥矛舞剑,狂刺猛砍,贾迪莱骑士来不及上马,便倒在血泊之中。旋即,阿卜斯骑士大军冲向舍伊巴部族人的家园,埃端法尔、小安塔拉、高菲朗及他们手下的骑士英雄们如同烈火,将舍伊巴部族人的家园点燃,大批舍伊巴人落荒而逃,敢于顽抗的骑士几乎无一幸免。

接着,阿卜斯大军冲入努迈伊尔人居住的地方,使努迈伊尔人饱受痛苦,有一千六百名骑士丧命在沙场。

随即,阿卜斯骑士大军开始对穆阿基勒部族发动进攻,一阵狂杀,令穆阿基勒人备尝苦涩,有一千九百名骑士命丧沙场。

阿卜斯骑士大军攻打阿伊兰部族家园,杀死骑士一千名,使阿伊兰部族尝尽折磨和苦难。

阿卜斯骑士大军进攻达黑耶部族家园,有一千三百名达黑耶部族骑士丧生,其家园化为废墟。

阿卜斯骑士大军攻打达卜扬部族家园,杀死了许多人,老少全有,幸存者慌忙逃往旷野山谷。

报仇攻打行动在进行之中,驮着安塔拉遗骨的骆驼一直站在战场一旁。阿卜斯骑士每杀死一群宿敌,小安塔拉及埃端法尔和高菲朗都到父亲的遗骨前高声喊道:

“父亲,我们已经杀死了那些宿敌,为你报了仇,雪了耻,不把敌人消灭完,我们决不返回家园。”

因为那是一把历经多年的朽骨,故而一语不发。

高菲朗及弟弟妹妹接着说:

“我们的父亲仍怒而无言,内心仍觉不安,单等我们把敌人全部消灭完。”

列位听官,蒙昧时期的阿拉伯人确乎如此愚昧,仍沉醉在缺乏理智、迷信暴虐的心态之中。

阿卜斯骑士大军继续攻击行动,开始向法尔阿部族发动进攻,杀死了一千五百名法尔阿骑士。

随即,阿卜斯骑士大军进攻叶尔布阿部族家园,摧毁了那里的一切,那里留下了一片废墟。因为他们的部族英雄阿特拜·本·舍哈卜丢下了他们,临行时对族人说:“这场灾祸都是由于你们的愚昧招来的。你们自作自受、自食苦果吧!阿卜斯人会要你们的命,让你们尝尝苦难的滋味!”阿卜斯骑士确实如阿特拜所说的那样,让叶尔布阿人尝到了苦难的滋味。埃端法尔、小安塔拉和高菲朗策马冲在最前面,阿慕鲁·祖·凯勒卜和其余的骑士紧跟在后面,向着敌人猛烈冲杀劈砍,利剑落下,人头落地,长矛刺出,胸膛洞穿,两千名叶尔布阿骑士命丧沙场,鲜血骨肉成了野兽猛禽的美餐。

阿卜斯骑士马不停蹄,冲入阿米尔部族居住的家园,又有一千四百名阿米尔人丧命。紧接着,阿卜斯骑士大军攻入巴尔格部族家园,首先封锁住他们逃遁的道路,将他们的人马逼进一个死角,继而挥舞长矛利剑狂刺猛砍,谎言掩盖不住实情,一千名巴尔格部族人倒在血泊之中。

阿卜斯人攻入达拉尔部族家园,不期赛里姆部族骑士和达拉尔部族族人一道抵抗阿卜斯骑士大军。赛里姆、达拉尔两部族的骑士仅一千名,难以抵抗阿卜斯骑士大军的凌厉攻势,无奈灾难临头,鲜血横流,一个骑马的人未剩,一个步行者未留。埃端法尔、小安塔拉和高菲朗勇猛善战,所向无敌。阿慕鲁·祖·凯勒卜、亚希尔·本·迈赛拉、伊本·马兹尼、泽仪德·本·阿尔沃、赛比阿·也门、阿席德·本·埃苏布和德亚勒·本·埃杜班等同样所向披靡。仅仅一个时辰的交战,赛里姆、达拉尔两个部族的一千名骑士连同两千名壮汉全部丧命在阿卜斯大军的矛剑之下。

阿卜斯骑士大军未停下进攻脚步,随即向着基尼部族家园进军。一场搏杀,基尼部族人尝尽苦头,一千二百名骑士命归西天。

列位听官,阿卜斯骑士大军的征讨活动没有停止,若不是担心这样的话题扯起来太长,我们会把一个个战役、一次次战斗、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地讲给诸位听。阿卜斯骑士大军先后讨伐的部族达一百七十余个,斩杀的敌方骑士人马不计其数。其余的部族得知阿卜斯骑士大军势不可挡,所向披靡,有的逃往山顶,有的隐身山谷,有的不知去向。

阿卜斯骑士自感报仇雪恨到了一个段落,这才拨马回返赛阿德山和舒尔拜高地家园,以便与那里的亲友团聚。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前呼后应,欢声响亮。族王泽海尔·本·盖斯行进在大队人马的前面,头顶鹰旗,喜气洋洋。行进在他身旁的是小安塔拉、埃端法尔和高菲朗,个个似雄狮,喜形于色,胜利的笑意挂在面庞。走在他们前面引路的是基里尔和海德鲁夫,其余的人马全跟在他们的后头,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多日便回到了故乡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亲朋欢聚,场面热闹非常。

阿卜斯骑士们回到家乡不久,便在旷野上铺上地毯,然后离开自家帐篷,露宿了五天。之后,埃端法尔、高菲朗把那些认识各部族居住地的人叫到面前,吩咐泽仪德·本·阿尔沃立即写信给各部族头领,按照高菲朗、小安塔拉、埃端法尔和族王泽海尔·本·盖斯的旨意,信中写道:

各部族头领、骑士英雄、族中头人,见信即带上骆驼前来阿卜斯部族家园,以便在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坟墓前将骆驼宰杀掉,凭以祭奠英灵,并带孩子一起前来,一道向安塔拉的亡灵致哀。切勿推托、怠慢,迅速行动;若有违抗此意者,我们定将进行讨伐之,令其备尝痛苦,灵魂出壳。

特此警告诸位。不信此言者,必是愚不可及之辈。

信写毕,令那些熟知各部族居住地的人立即携信上路分送各地。

收到书信的部族,无不表示遵从,立即准备按信中要求行动。

信使们把信送到,几天之内,全都平安返回。

几天过后,各部族首领、头人带着大批骆驼相继来到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因为心中对安塔拉的儿女们充满恐惧,还带来了大量礼品相送,以表示友好与敬重之情。

首先到来的是杜来德·海斯阿米长老,带着多位雄狮般的骑士英雄。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带着侯迈尔部族的头领们来了,他们都向安塔拉的儿女们问安致意。伊本·阿密尔·本·图非勒带着阿米尔、卡拉卜部族的许多人马来了。穆海勒、栽德·海伊勒带着奈卜罕部族的骑士们也来了。紧接着,阿慕尔·祖贝迪带着祖贝代部族的人马赶到了。舍伊巴部族人在哈尼·本·迈斯欧德率领下来到了。继之,叶尔布阿部族的人马在阿特拜·本·舍哈卜带领下来了。泽海来、穆沙吉阿、阿米来、巴希来、努迈伊尔、盖什尔、达黑耶、里亚哈、沃亚哈、泰马哈和舍穆拉哈等部族的人马相继来到了阿卜斯部族家园,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一时变得天狭地窄,到处人山人海。每一个部族的人马到来之后,阿卜斯人便收起他们手中的长矛、利剑和所有武器。这一招是基里尔和海德鲁夫安排策划的。因为他们怕来人过多,一旦那些昔日宿敌对他们发起突然攻击,会使阿卜斯人束手无策。

埃端法尔、高菲朗和小安塔拉见基里尔和海德鲁夫考虑得如此细心周到,保证了阿卜斯人的安全,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0989]安葬遗骨

阿卜斯人每天派一千名骑士手握长矛利剑,骑着马巡逻,以期保护本族人的安全,防止意外事件发生。阿卜斯部族中的骑士英雄们轮流执勤,像埃端法尔、小安塔拉、高菲朗、亚希尔·本·迈赛拉、伊本·马兹尼、阿席德·本·埃苏布、德亚勒·本·埃杜班、泽仪德·本·阿尔沃、赛比阿·也门、阿慕鲁·祖·凯勒卜和族王泽海尔·本·盖斯都参加巡逻。他们之所以这样行事,因为他们鄙视那些贝杜因人。

一连二十天,各部族人相继来到阿卜斯部族家园。当阿卜斯人知道不会再有人来时,便挖开墓穴,安葬安塔拉的遗骨。

族王泽海尔·本·盖斯第一个走到安塔拉的墓前,亲手宰杀两百峰骆驼,以祭骑士之王亡灵。随之泪流满面,边哭边吟诵道:

君在多威武,夜眠无所忧。

今我泪如雨,失君心蒙愁。

人生谁无死,只分前与后。

舍达德子去,悲痛益何有!

君本一利剑,族人握在手;

阿卜斯有幸,谁敢耍阴谋!

君遭敌毒害,自有人报仇。

阿卜斯痛悼,念君到永久。

族王泽海尔·本·盖斯吟罢诗,依旧痛苦难过,然后退下。继之,杜来德·海斯阿米长老走到安塔拉的墓前,边撕自己的衣服,边往自己的头上撒土,长吁短叹,毁剑折矛,亲手宰杀两百峰骆驼,作为对骑士之王英灵的祭奠。接着痛哭失声,边诉边吟诵道:

痛失骑士王,似火烧心地。

双眸莫吝啬,助我泪珠滴。

东皇与西帝,泣泪皆为你。

宝剑锁子甲,伴君百余役。

骑士之王殁,人间留业绩。

高菲朗且忍,此乃主旨意。

英雄安塔拉,青锋世无敌。

君之名与功,永载史册里。

杜来德·海斯阿米长老吟罢诗,族王泽海尔·本·盖斯走上前去,向长老表示感谢,然后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随后,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走到安塔拉的墓前,亲手宰杀两百峰骆驼和十峰幼驼,凭以祭奠骑士之王的在天之灵。继之,苏伯阿折剑毁矛,泪若雨注,咏诗凭吊道:

泪为英雄洒,痛苦难描绘。

世失一猛狮,大名播东西。

雄哉骑士王,死神之兄弟。

本乃一坚堡,巨柱供人倚。

天下牧马人,皆识君业绩。

抗强亦扶弱,暴虐之劲敌。

凭君眸起誓,永不忘记你。

常谒英雄坟,助我长志气。

我凭主起誓,哭为安塔拉。

海枯石可烂,此志永不移。

蒙面人苏伯阿吟罢诗,在场的人全都哭了起来。高菲朗走去,将苏伯阿安排在最好的席次上坐下。

此时此刻,伊本·阿密尔·本·图非勒再也忍耐不住,泪如雨下,宰杀三百峰骆驼,祭奠骑士英雄亡灵,也想以此行动使自己贴近安塔拉子女的心。接着,只见他痛哭失声,边撕自己的衣服,边毁掉手中的宝剑,走到安塔拉的墓前吟诵道:

难止泪纵横,此别令心伤。

眼见英雄坟,始信人已亡。

若见众垂泪,公在亦悲伤。

英雄虽逝去,旗帜仍飘扬。

英雄作古人,威严放异光。

高贵品德在,随万世流芳。

伊本·阿密尔吟罢诗,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泪水不干。埃端法尔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对他表示感谢。

这时,忽听一声大喊,声若霹雳,令在场的人心中大惊。原来是哈尼·本·迈斯欧德牵着骆驼走到安塔拉的墓前,挽起衣袖,亲手宰杀三百五十峰骆驼,之后边撕扯自己的衣服,边往自己的头上扬土,毁掉手中的长矛宝剑,哭诉着吟诵道:

君殁大旗倒,灾难普天降。

英雄两眼闭,日隐月失光。

功业盖帝王,福缘升天堂。

似你抵千军,天涯何处藏?

大灾消失日,剑入鞘无妨。

大敌若来袭,谁率军抵挡?

随后,阿慕鲁·祖·凯勒卜站起来,走到安塔拉的墓前,吟诵诗一首,尽表哀婉情思。

安葬安塔拉遗骨的那天,在场的骑士英雄无不对安塔拉尽表祭悼之情。

列位听官,若不是担心讲来话语太长,令诸位听得厌烦,我定会把那些颇有地位和声望的各部族首领的痛悼之情一一向大家详细表述。他们每人都在安塔拉的墓前宰杀骆驼,泪水如注,吟诗一首,沉痛哀悼骑士之王安塔拉,皆出于对安塔拉的崇敬和对安塔拉子女们威严的恐惧。

大家吟诵祭悼完毕,相继坐下,默默向安塔拉致哀。小安塔拉、高菲朗和埃端法尔依旧痛苦不堪,泪水簌簌下落。

正当此时,忽见不远的地方荡起一缕烟尘,顷刻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0990]王储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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