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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攻渭北地(6)

这时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抱着脑袋,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是“特务长”。解放战士李元生说:“把你烧成灰,我也认识你。”“你原来在165旅当旅长,我在那里当兵,你现在是76军军长。”活捉了李日基,俘虏了曾经带领十军万马烧杀我解放区的敌76军军长,干部战士们不用提多么高兴了!

9时半,永丰战斗胜利结束了,我军毙伤大量敌人,俘敌76军军长李日基、军参谋长高宪纲以及20师师长吴永烈、24师师长于厚之以下官兵6000余人。缴获了2门山炮和其他口径的火炮以及堆积如山的枪枝弹药和其他物资。敌人1万几千人全部被我军歼灭,无一漏网。从此,敌76军在蒋军的编制表上被永远抹掉了。

当我军刚刚离开丰镇不久。敌人援军的炮弹就倾泻在永丰镇内。翌日,当愚蠢的敌人进至永丰、韦庄、临高地区,留在他们眼前的只是76军的一具具尸体。敌人只能徒然哀吧而已!

西北野战军冬季战役至此结束,此役共歼敌1个军部、3个师部,毙伤敌6930人,俘敌1,7万人,投诚300人,共计2.4万余人;收复与巩固了澄城、合阳、白水地区,拖住胡宗南部主力,配合了淮海战役。

西北冬季战役国民党军惨败的消息传到南京,已被淮海、平津战役搞得焦头烂额的蒋介石,手握。电报,联想起西北战场前几次的失败,又惜又愤,随手扔掉了电报。他想不通,西北战场以其优势兵力,先进装备及胡宗南的忠诚,却总斗不过共产党的劣势兵力和落后装备,连战皆败,没有哪一次检到了便宜。这时,淮海、平津战场告急的电报又来,蒋介石又赶紧忙着去处理其他战场的事去了。

胡宗南误弃西安

西安,居渭河之滨,秦川之中,沃野千里,物产丰富,形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西安是周、秦、汉、唐等十一个封建王朝建都之地,为我国六大古都之一。

1927年蒋介石叛变革命,特别是中国工农红军到达陕北延安以后,西安成为国民政府直辖市,反共大本营。在全国人民的心目中,西安是蒋家王朝黑暗统治的象征。解放西安是我西北人民解放军经过两年艰苦卓绝的战斗,打败蒋家王朝、胡宗南集团的必然结果;是“延安”和“西安”两种命运大决战的必然结局。

西北春季攻势胜利结束以后,我野战军集结在澄城、交道、宜君、白水地区整训,准备发动新的进攻,彻底打败胡宗南,解放大西北。1949年4月19日,西野第6军驻澄城县北,6军军长罗元发和政委徐立清奉命到野司驻地平城参加前委扩大会议,因彭总正在指挥太原战役,由王震同志传达了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决议和毛主席的总结讲话。毛主席号召全党全军将革命进行到底。4月21日,毛主席、朱总司令向人民解放军发布进军的命令,号召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歼灭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会议期间又传来南京、太原相继解放的消息,与会的将军们坐不住了,感到全国形势发展很快,只有加快战斗步伐,才能赶上飞速发展的形势。

会议结束时,习仲勋政委讲了话。他说:“南京解放震撼着整个国民党反动阵营,有人认为被我们打得焦头烂额的胡宗南集团可能会老实一点,这是天真的想法。从我们长期与他打交道的经验证明,胡宗南这个人是很反动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现在他把手中的几个军撤到三原、泾阳、高陵,临潼。背靠秦岭,组成保卫西安的新防线,妄图固守西安、孤注一掷。同时又在秦岭南北准备了退路。狡免尚有三窟,何况这位四星将军。”顿了一下,政委轻微一笑,继续说:“中央已决定华北18、19兵团人陕。不久彭总就将带着这2个兵团回到西北,因此,我们要抓紧时间进行军事训练,筹备粮食。各军先派出一支侦察部队进行侦察,完全弄清敌情,准备吃大苦,打大仗,解放西安,解放大西北。”

再说蒋介石八大金钢之一的胡宗南,在我军节节胜利,西北野战军步步逼近的情况下坐卧不宁,惶惶不安,已乱了方寸。从3月底到5月初的一月之间,把手中的7个军调来调去,不知道该把这最后的一点赌注押在哪里才好。他明白,一旦这点本钱输光,不仅西安难保,即使将来逃到台湾,蒋介石也不会再象现在这样看重他,弄不好会无立足之地。但他是个赌红了眼的赌棍,拱手把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的西安丢给共产党,他是绝不会甘心的。经过冥思苦想,他终于想了个两全之计,命令陕西省政府主席董钊出面,组织一支地方保安队,既可以作正规部队的兵源补充,一旦南撤又可以留下和解放军对抗。

董钊也想趁机给自己搞点实力,因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没有军权,一切都是空的。所以,明知胡宗南的真实意图是让他当替死鬼,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干。他公开打出了“陕西省人民自卫指导委员会”的牌子,招兵买马,拼凑了上万人,由他的亲信17军军长兼西安警备司令杨德亮统一指挥。胡宗南又强迫关中各县人民挖城壕、修堡寨,在西安四周大力构筑城防工事。并让董钊派说客陈固亭去兰州联络马步芳、马步青、马鸿逵,共同阻止我军西进。

正当胡宗南煞费苦心准备死守西安的时候,他的空军侦察报告说,解放军华北兵团西渡黄河进入陕西。其实这是我军在北平和平解放后,改编的一些起义部队。

早已被我军打怕的胡宗南,接到这一情报后,即刻大惊失色,仅陕北共军就把他打得丢盔撂甲,再加上华北共军,还怎么得了,即用电话通知他的一些亲信火速到小雁塔绥署开会。

刚愎自用的胡宗南这一次听从他的下属们的建议,决定将他的主力撤到秦岭以南,把留守西安的任务交给17军及西安地方自卫武装,并在宝鸡一线布防,阻击解放军追击南下,待机反扑关中。

5月17日,天还未亮,胡宗南在六谷庄绥署招待所召开紧急疏散会议。会上胡宗南焦急不安,面如土色。一些地方士绅出于自身利益,希望胡宗南能固守西安,一个个引经据典,咬文嚼字,侈谈西安乃帝王之业,应该浴血守土。胡宗南极不耐烦地说:“不要罗嗦了,现在情况发生变化,我主力撤出西安才是上策。西北共军已到三原,华北共军已迫潼关,我们暂时转移阵地,不是逃跑。我们要把共军吸引过来,再来个反包围。”接着,胡宗南要留守西安的杨德亮不惜一切代价,利用多年修建的工事和解放军开展巷战,等待他的反扑。杨德亮不傻,知道胡宗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面慷慨陈词,向胡宗南表示要与西安共存亡,可实际上逃跑的主意早已拿定。参加六谷庄会议的人士中,有我地下党工作者,当晚,地下党就把这一重要情报向我军作了报告。

西安,在炮火中新生

17日晚,1野召开紧急会议,张宗逊副司令员开门见山地兑:“告诉大家一个重要情况。胡宗南要向汉中逃跑了,所以我们开个紧急短会,根据中央和彭总的指示,迅速调整一下我军部署。”他指着墙上的一幅大地图说:“敌人的主力6个军已陆续撤到咸阳、乾县、礼泉、永寿地区,胡宗南决定从宝鸡沿川陕公路牌号入汉中。准备等待时机,联合‘三马’(马步芳、马鸿逵、马鸿宾)反扑关中;假如失败了就经四川撤到云南。因此,我们必须抓紧这一有利时机向西追击,歼敌主力,同时解放西安。经研究决定,1、2、4军立即出发向西截击敌人,6军向西安挺进,3军为预备队。”

张副司令员最后问6军军长罗元发:“元发同志,把解放西安的任务交给你们,有困难吗?”

罗元发以善打硬仗而出名,他说:“坚决完成任务。”甘泗淇主任补充说:“有一个问题很重要,希望你们特别注意,就是要认真学习城市政策。军队不但是一个战斗队,而且是个工作队。”“西安是个大城市,搞好城市政策是关键,要教育部队严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做好群众工作。张德生副主任和范明同志对陕西地下党情况很熟悉,会后你们好好谈谈,进城以后要及时和地下党取得联系。”

为了不失时机掌握敌情,军部决定派侦察科长王正臣带领军侦察部队,和16、17师的侦察部队连夜出发,首先查明咸阳敌人在渭河两岸的兵力和防御部署,选好渡河地点,利用夜间渡过河后,向大王镇、户县方向侦察前进,保障我军渡河后右翼的安全;命令16师、17师在18日12时以前做好一切战斗准备,18日下午2点出发向咸阳地区挺进。16师攻咸阳以东林场,17师攻咸阳以西五陵。各部队务必于19日拂晓前到达指定地点。

布置完战斗任务,已到下半夜。大家谁也没有睡意,心情都难以平静。西安是胡宗南盘踞了十几年的老巢,野司把这个光荣任务交给了6军,谁能不高兴呢?罗元发不禁想起毛主席在1947年3月我党中央撤出延安时讲的一段话:“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不止延安要回到我们手里,西安、武汉、南京、上海、北平也会回到我们手里。全中国都是人民的,都要回到人民手里。”此时越发感到毛主席预见的正确。

18日下午2时,6军离开三原县大程镇,向泾河两岸挺进。大家走在河堤上,只见泾水清澈见底,缓缓东流,与渭河的混浊相比,真是泾渭分明。当晚,17师49团和50团急行军50余公里,到达咸阳近郊。

这时2军在咸阳东面的新庄、阎家堡全歼敌90军53师159团及骑2旅4团一部,俘虏敌人1200多人,扫除了进攻咸阳的障碍。

咸阳敌人惊恐万状,急忙撤到渭河以南,并拖走了北岸所有船只,炸毁了咸阳大桥,妄图凭借渭河天堑,阻止我军渡河。敌人在逃离咸阳时,还派出1支爆破队,去炸毁咸阳纺织厂。但因我先头部队1个连赶到,敌人仓皇逃命,炸阴谋未能得逞。

19日下午,6军各部队按照区分的任务到达渭河北岸。16师集结在咸阳东北的李家寨、羊角寨、新庄一线;17师集结在咸阳西南的五陵、大寨里、石村、酥家集,抓紧时机,转入强渡渭河准备工作。

渭河是西安西北部天然屏障,咸阳大桥是通向西安的重要通道。敌人在咸阳失守之后,即把兵力集中到渭河东南面构筑了大批防御工事,配备了炮兵,企图拚命阻击我军过河。毫无疑问,固守渭河是他们生死攸关的大事;强渡渭河则是我军解放西安的关键一环。渭河是敌必守,我必渡。虽然敌人破坏了船只,炸毁了大桥,但这是我军早就预料到的。为此,早在出发前,罗元发就要求各部队做好了徒涉强渡渭河的准备。

为了确保强渡一举成功,入夜以后,罗元发、徐立清召集各师的主要干部,来到渭河堤上,乘夜暗察看了准备偷渡地段的河水深度、河道地形和敌人部署、敌阵地火力配备情况,听取了各师的强渡计划,下达了作战命令。决定20日午夜17师49团在咸阳以南,16师47团在咸阳以北偷渡过河,然后迂回到守桥敌人两侧,配合50团全歼据守桥头的敌人。掩护全军渡河以后,兵分两路:17师主力沿三桥镇向市区攻击前进,16师从鱼化寨方向攻击前进,相机夺取敌人机场,然后向西安市区进发。20日午夜,徒涉偷渡即将开始,掩护渡河的炮兵,在夜幕笼罩下,悄悄进人阵地。突然,敌人阵地上飞起几颗照明弹,把河水照得通明,我军渡河部队立即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紧接着,敌人的火炮猛烈地向我军渡河部队射来,炮弹在河水中炸开,飞起一股股水柱。罗元发当机立断命令:“偷渡不成立即改为强渡,各师集中一切火力,掩护渡河部队,一定要保证强渡成功。”霎时,我炮兵开火了,一排排炮弹腾空而起,飞向对岸,隆隆的炮声在敌人阵地上发出天崩地裂的响声,敌人阵地冒起了滚滚浓烟。战士们互相鼓舞着,搀扶着,边还击边向南岸冲去。终于胜利渡过渭河,攻占了敌人阵地。与此同时,16师47团也在大桥北侧强渡成功,占领了预定目标沙梁林附近地区。凌晨3点整,17师50团向桥头敌人发起攻击。这时强渡过河的47、49团已进到守桥敌人两侧。49团4连连长魏书庆带着30名战土组成的突击队最先登上南岸,插入敌阵纵深,配合主力歼灭了敌48师1个营。黎明时分,各部队向守敌发起总攻,全歼河防守敌暂2旅第6团,胜利完成了强渡渭河的任务。

渡过渭河,各部队争先恐后,追击残敌。49团经禹王堡、好汉庙,首先逼进了西安西关,46团穿过铁路直插南口。48团在46团配合下占领了敌飞机场,机场上的几架旧飞机、地勤人员和警戒人员,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即全部被俘。

部队正要出发,西安地下党的代表王超北等赶到机场,迎接我军。王超北请伍生荣、连承先、任书田向军领导转达了一个紧急情况:胡宗南逃跑前已拟定了一个破坏计划。今天敌人派了1个工兵排,要炸毁发电厂和一些重要工厂。

罗元发、徐立清等正在指挥部队进攻,得到这一情况后,即命令46团派1个营跑步赶到电厂,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电厂安全;同时通知各部队注意和地下党取得联系,如遇到敌人破坏活动,应坚决予以打击,彻底粉碎敌人的破坏阴谋。

17师50团渡过渭河后,迅速攻下三桥镇,发现铁路上停着一列火车。一位姓王的老司机听说解放军要进军西安,自告奋勇为我军开车。刘光汉团长听后十分感激,即命令1营和3营上车,将枪炮架在车厢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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