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夜晚总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摩天大楼在漫漫眼前如浮光掠影迅速倒退。车窗大开,凉飕飕的冷风灌进车里逼得她睁不开眼,但即便这样也不能令她晕胀发痛的脑袋舒服一些。
漫漫虽然头痛,但意识还算清楚。她知道从她进入会所到现在跑车飙飞在路上,湛景皓一直不高兴,很不高兴,或者说,这个不高兴只是对她。
她憋着发痛的脑海拼命地想自己在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或者说哪里又犯了什么错。她想过是不是因为在会所里她对桃花眼男表现得太过于热情?只是又不像,因为似乎从她进入会所那刻湛景皓对她就是爱理不理。
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她合上双目,困顿地小憩。
今晚她喝了许多酒。桃花眼男一直劝酒,对于她的不胜酒力湛景皓恍若未闻,最终,漫漫推脱几下终是拒绝不得地全部收入腹中。直到最后看见什么也是双重人影,说话都开始打结,湛景皓才说今晚就到这里吧。
后视镜中,像只醉猫般窝成一团酣睡的女人清晰地映入湛景皓眼里。他真不晓得他在生气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可以睡得这么熟、这么安然?胸口一阵憋闷,脑海迅速浮现出会场中最让他懊恼憋屈的一幕。
巧笑倩兮的漫漫喝到最后竟然枕上顾言宗横在沙发上的长臂,他的女人像醉鬼一样缠着他的客户兼好友顾言宗一遍遍碰杯,唯一不看她一眼,即便喝到最后呛出眼泪任由陌生男人长指为其擦掉,也不愿走到他身边低一下头,认一下错。
是的,这个女人有错,为了和闫文杰中午小聚竟然欺骗她工作没有完成,在他想着和她一起用餐时,她却欢颜地吃着别人送的爱心便当,就在下午,他还想着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可是结果呢,她竟然将他忽视全程为另一个男人贴心服侍,穿着规矩的套裙,行为却比两个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及此,湛景皓赫然踩下刹车,只听“吱嘎”一声,高档的兰博基尼轮胎摩擦着地面猛然停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由于惯力,漫漫身子迅速前冲继而又被安全带狠狠拉回原处,头碰到柔软的后座,虽然不是很痛,但脑袋还是惊起一阵晕眩。
“你怎么了?”漫漫问,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纯净和不明所以。
“下车!”湛景皓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他目不斜视,只是沉声下令。
漫漫无疑有她,当真乖乖下了车。只是她脚刚着地,跑车就拉风地疾驰而去。瑟瑟寒风中,她隐忍了许久的泪轰然而出……
突然又想起顾亚轩说的话,“只有我们才能在一起,我们是同类人!”她真的很佩服自己,在这样混沌的状态下竟然还可以清晰地思考,她突然有些认同顾亚轩的观点。
和湛景皓的感情就像架在半空的空中楼阁,没有根基,没有共同话题,从来都是她站在角落一隅,静静地看着他挥斥方遒,偶尔不经意给她投递两抹秋波,就使得她心神慌乱,心海涛涛。而他对她从来都是你去做什么什么,你来哪里哪里。他没问过她有没有时间,想不想去,或者去了会不会有尴尬等等等等。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是他摆脱心魔的一剂良药,她于他,像一颗含在口中的蜜糖,可以让他止住心口不断溢出的那一抹苦涩。
苦涩只有一泓,蜜糖却可以换。她于他,从来都不是必需品。
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机,才惊觉手机在包里,而包还在车上,没有手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浑身上下竟然没有半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