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并不是很容易,因为一她没有手机,二如果冒然造访定然会被前台小姐堵着连电梯都上不了。而事实果然是这样。当她振奋精神,鼓足勇气来到英皇机构,刚开口就遭到了一个不小打击。
“对不起,请问你有预约吗?”许是她糟糕的穿着亵渎了前台小姐的眼睛,她冷冷瞥了漫漫一眼之后再不愿意抬头多看她一眼。
漫漫一时来气,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都不带是这样的,况且这样一个上市公司竟然有这样的败类。她“啪”一声将手中的包包甩到桌面上,被激怒的气场乍时显现出来:“你、现在、立刻给湛景皓打电话,说一个叫、路漫漫的、在大厅等着预约!”
许是她一出口“湛景皓”这三个字将前台小姐震住,她看见小姐在惊疑不定中拨下内线电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吃硬不吃软!漫漫觉得她的人生观被前台小姐肆意扭曲了一下。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话毕前台小姐抬起头来,扯着僵硬的笑容惶恐地说:“湛总现在在会议室开会,请您到总裁的办公室稍等。”
漫漫扬了扬漂亮的下巴,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扑哧”轻笑。不满地扭头,却惊愕地看见、看见包厢里的桃花眼男?
只见他低头对身边的陪同低语了几句,陪同就率先离开了。漫漫慢慢合拢自己的“O”字口型,继而讪讪地招了招手,“嗨。”
“呵呵,我以为你会说其它的。”顾言宗笑着打趣。他忽而想起会所第一次见面这个女子刚坐下就莽莽撞撞地说了句“您好,我是路漫漫,希望贵方与我方合作成功。”
漫漫知道他想到什么,脸不由一红。她一直以为自己走出校园就脱了稚气变得成熟了,原来那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如果成熟,怎么会在陪同湛景皓与客户见面时,仅仅因为湛景皓丢过来的一个警告眼神,她就瞬间失了方寸?
“想什么呢?到了。”直到顾言宗再次出声,漫漫才霍然初醒道:“呃,到办公室了?”
“没有,我是说到电梯了。”漫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过电梯口好几步,顿时脸又红了大片。
顾言宗似乎没看见她的窘态,摁下摁钮,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漫漫缩了下脖子,自以为他人看不见地吐了吐小舌。顾言宗自身后抿着嘴笑。
电梯直达四十八楼,一出电梯,漫漫就瞪圆了眼睛。这个玻璃房子真是奢华得不像话,她一个外行形容不出天花板、墙壁、地板到底用了什么材料,不过不用说,湛景皓也是用得最高级的材料。
不仅仅如此,尤其是这里的文化氛围更是浓郁,明明是透明玻璃,办公室里的白领们竟然对她和桃花眼男这样的极品帅哥连头也不抬一下。
总部就是总部,比欧雅严格多了。漫漫暗忖。正寻思着,只觉眼前出现了数道黑影,一抬头,就见湛景皓与一群人站定在她的三步之遥。
“顾总好……”湛景皓的属下们谦而有礼对顾言宗问好,目光触及漫漫时却犹豫了,不知谁大胆问候了句:“路小姐好。”
漫漫瞬间似被点了穴般怔住。好在有顾言宗点头回应,不至于使得问候冷场。直到一行人鱼贯而过,进入各自办公室各司其职。漫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的她已经今非昔比,因为挂着“湛景皓女友”的身份而变得知名度大增。
“言宗,你先到会议室等我。”湛景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完,瞥了漫漫一眼,道:“你随我来。”
湛景皓的办公室颇有古朴的风格,这个朴虽然是“朴实”的朴,但却是“质朴”的含义。房间格调以浅棕色主打,颇具品质却不显浮华,这种颜色给人予莫名安宁和稳重,仿佛一剂镇定剂将漫漫来时的慌乱和担忧统统压下去。
漫漫思量着说辞,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说,湛景皓就率先开了口,“下午开始上班,从总裁秘书助理做起。”
玻幕外的阳光投射进来,打在湛景皓精致的五官上,竟给他一种明明灭灭的错觉。他的声音很淡,却也很冷。漫漫不懂为何这个男人在做了错事之后还可以这样趾高气昂?只是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辞职的念头。
“对不起,湛总,以我当前的实力无法胜任这个工作,我申请辞职。”她想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虽然刻意控制着不露出惶乱的表情,可是当说出这句打了很久的腹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被一阵微风刮过后的树叶,在风中丝丝颤抖。
话完,漫漫抬眸看湛景皓,却见湛景皓久久凝着她,似要透过她的眼睛洞悉她的心灵。久久,她听见湛景皓高高再上地说道:“申请不批准。你现在就开始上班。”说完转而拨通一支内线,“扬影,你来带路小姐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顷刻间,漫漫只觉一阵无力感袭上全身。她怎么忘了,这个指点群雄的“领主”怎么会容忍她在他的字典里说半个“不”字?
混沌中,她只觉自己的木棉爱情轰然倒塌。随扬影出去时,她脑海又浮现出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