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亭渐渐听出了林夕远在借题发挥,隐隐约约感到林夕远在暗示一种爱慕之情,似乎与自己有关。她知道如果放任事态发展下去,那是尴尬的,也是不明智的,因为她的情感之舟早已被占满,挤不出丁点空间容纳其他人了。但又不能直言不讳表白,所以就想方设法尽量回避之。依亭自然而然说:“林记者,这么说来,她可是凤毛麟角的美女演员,你怎么能把我跟她相提并论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邑峰谷女孩。”“我没比错,这次来到你的家乡一看,这儿才是钟灵毓秀的地方,不俗的山水养育了不俗的你。你就是——”
依亭来不及细想,截住林夕远的话道:“林记者,真心感谢你对我家乡的评价。你放心,我就是你的朋友,好朋友。”
林夕远一听,也觉得自己太性急,太唐突了,赶紧把依亭的最后一句话复述了一遍。
俩人已经出了梅林,互相道别后林夕远跨上自行车走了。依亭目送林夕远的背影消失,转身回去。
第十五章表哥上山
天樟脚伤痊愈就去葫芦塘替换了子峰,子峰便陪依亭上山挖药材。清晨,两人早早来到渡口,刚巧渡船泊在岸边,他们上船,渡船老人摇橹。渡船吃着江水欸欸前行,搅碎了躺在江底的山影。
渡船老人问依亭:“小孙女,你爹的脚伤都好清了?”
依亭甜蜜一笑,快乐地回答说:“是的三爷爷,全好清了。葫芦塘不用我和我表哥照看了,我们一起上山多挖点药材。”
“好啊,人多力量大。眼下正是挖药材的季节,多累点会有好收获的。”渡船老人说完,特意看依亭一眼又问:“这几年,近处的药材都被人挖得差不多了吧?”“近处都挖不到了,今天有我表哥在,我准备去无首峰背后的山坡上试试。”
“那里坡陡要小心,安全第一。”
渡船老人开始用力摇橹,欸欸的声音打起来。注视着三爷爷一招一式的动作,依亭感觉格外熟悉格外亲切,不由得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就说给子峰听。
“表哥,记得有一次我和依然依乔过江时,三爷爷说了个谜语让我们猜,结果我们谁都没猜对。而且答案与谜底风马牛不相及,真笑死人了。”
子峰挺好奇,问依亭什么谜语?依亭背了一遍:
“三月桃花向夕阳,依稀故里百年樯。弯弓断时无归路,只与山水诉衷肠。”
子峰二问:“你们三个都猜了什么?”
“依然猜了月亮,依乔猜了鸟,我猜了鱼。”
子峰三问:“结果呢?”
依亭回答:“结果三爷爷让我们往无首峰顶上看。我第一个知道了是绯心亭,就悄悄告诉了三爷爷。依然第二,依乔最后。那天就罚依乔给我和依然背了锄头。”
话音刚落,一只白鹭从密密的芦苇丛冲出来,展开大翼蹁蹁跹跹飞过三人头顶。
看着依亭无拘无束的快乐模样,子峰受到感染,开心地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三姐妹在一起玩起来也不逊色。”
依亭带着遗憾道:“可惜美好的时光太短暂,再遇到一起就难了。她们两个已经在省城准备读大学,马上就要冲出起跑线。我还兵马未动,应该算输了。”
子峰有点出乎预料,沉默片时说:“人生不是输在起点,而是输在转折点。”
“表哥,我只是一说而已,我不跟两个姐姐比,她们越好我越高兴。对吧,三爷爷。”
“对!小孙女,心就要大一点。”
说话间渡船已驶到对岸,依亭子峰告别渡船老人,开始上山。经过艰难攀行,两人到了无首峰背后的山坡,这里虽然坡陡路险,但野花遍地树木茂盛。依亭放下背篓,稍稍休息后说:“表哥,这块地方真不错,咱们边找边挖。”
“你懂行,我听你的。”子峰说着拿起背篓里的小锄又补充道:“你尽管找,我来挖。”
依亭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四周,然后朝一棵大树走去。时间不长,子峰就听到了依亭惊喜的叫声:
“快过来,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