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武在战场受到的教育,实在和寻常的世家公子不同,那些个什么礼义廉耻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东西,当下冷笑一声,道:“也许,我该考虑今夜提前洞房。”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然想起:“想的真是很美好,可惜,我最讨厌别人染指我的东西”
段煜舒冷冷道:“绑的严严实实的!丢在角落!”
任武不敢置信,却已经被人捆得动弹不得,被丢在了角落里。段煜舒走到他跟前,居高临西地看着他道:“你算什么狗东西,居然敢打她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任武力大无穷,刚才只是猝不及防,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才会被一时制服,按照道理,他应该能挣脱这绳索,可是他越是挣扎,那缚住手脚的绳子就仿佛越陷进皮肉里,左右挣脱不开,他一着急,头上的血流地更凶,更加触目惊心地红。
他怒声道:“你们相干什么?”
谢涵容打量了下他狼狈的情形,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含着丝冰冷的笑意,“您倒是没疯,可绑票也该好生看看对象——你去诱拐普通的小姐,别人知道了不过夸你一句风流——可是你主动来惹我,这可就不太好了!”
任武懵了,他从这句话里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嘴大大地合不了拢,半晌才反应过来道:“谢涵容你个卑鄙的东西,你设了陷阱——”
“我什么!”涵容笑容变得异常温和,“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现在还不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啊,对了,用你自己的话说,这叫自投罗网。”
任武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谢涵容施施然道:“二公子,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子,这句话,你可得好好记住了,记牢了,否则,天皇大帝也帮不了你!”
任武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被对方设了套子,他恶狠狠地盯着谢涵容,威胁道:“你若是不将我放了——”
谢涵容微微一笑,道:“二公子,怎么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得是你求我,我才会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任武盯着她,又看看一脸冷意的段煜舒,突然大笑起来:“我就不信,你们敢将我如何!”
段煜舒勾起唇畔,看起来丰神俊朗,俊美的叫人不敢直视,他淡淡道:“我们自然不敢将你如何,只是既然费了心思请你来,自然不能白请,是不是?”他的神情中,隐隐带了一丝寒意。
“哼,不过是个仗着锦王府名誉的小白脸……”
谢涵容上前一步,忽然揪住他的衣领,啪啪啪左右开弓扇了任武几巴掌!
“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任武只觉得一阵剧痛,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没办法挣扎,只能暴怒地瞪着谢涵容,他这辈子还从没被人打过!这女人怎么敢。
段煜舒也毫不犹豫重重地挥出一拳:“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说一句对她不敬的话,我就再给你两拳,直到你的牙齿全部掉光为止!还有你要记住,今天这结果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活该受罪!”说话间已是连出三拳,最后一个拳头把任武打得眼前金星直冒,几乎气都喘不过来。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若无任家门楣,皇后和袁将军撑腰,你到哪里赢得战场常胜将军的威名!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还自以为了不起!哪怕上战场立了军功又如何,若无袁家,他光靠打几场仗就能被封为三品武将吗?任武,你只用三年走完了人家到四十岁都走不完的路,难道光靠你自己的本事?骗我们还是骗自己!”
任武的怒骂嘎然而止,惟有肩膀微微地颤抖。他不能否认谢涵容说的话,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纵然和他一样的军功,没有这样的家世,也得从头慢慢爬起,爬到四十岁也未必能到皇帝跟前露脸。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更加怨愤,不由恨声道:“谢涵容,你这个出身卑贱的——”
算了吧。”谢涵容冷冷地开口,“看看你现在这个熊样,到底谁是贱人!亲娘是谁重要么?任武,人的将来是要靠自己拼死杀回来的,成,你就是万人景仰的武威将军;败,你就是浪荡无名的败家子!这与你的出生有什么相干!可是现在我站着你跪着!我说话你听着!你技不如人就该老老实实地跪着,别再口口声声贱人,只是自取其辱!”
任武抬眼,虽然眼前已经被血糊住了,他还是死命地、定定地看着自己方才还十分鄙薄的人,但见谢涵容那双灵动凤目依然光华流转,令人见之而惊羡,心里有一道陌生的热流涌过——他,真的,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女人,霸道强横阴险狡诈毒辣——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涵容不再看他,转而向段煜舒道:“人带来了吗?”
段煜舒扬眉道:“带进来吧。”
任武看见一个女子被抬着进了来,只是浑身用薄被盖着,看不见样貌。
“抬到床上去”
任武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道:“谢涵容,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涵容微微一笑,道:“二公子,你不是很疼你妹妹吗?你不是为了你妹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吗?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让大家看看这任府的兄妹到底是多么的相亲相爱!”说着,她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也把任武抬到了床上,任武心中升起无比的焦虑:“小妹说今天要看着谢涵容受辱,可是却迟迟没来,任武刚才还在想计划失败,幸亏任羽心没来,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谢涵容没有回答他,反倒是冷冷道:“好了,你们全都退下吧,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众人闻言,都退了下去。
谢涵容拿了根香,在任武面前点染,绕了几圈,任武惊恐的看着谢涵容,大叫到“你对我下毒!”
谢涵容吹灭了香,笑道“对你还不至于用我那么名贵的毒药,你就在这安静的睡会吧!”
说完,任武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脑袋发沉,谢涵容掀开了那女子身上的薄被,盖在了两人身上,任武拼着最后一点意识,艰难的扭过头去看了那女子一眼,顿时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逼,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过去。
涵容又仔细的查看了屋内,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对着段煜舒说道“走吧,明天我们就可以看好戏了!”
第二天清晨,勤劳的小贩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绿,女人们也开始对镜贴花,孩子们呼朋唤友的嬉戏玩闹,宽阔的街道上慢慢的二闹起来,小摊上吃早餐的人也三五成群的的聚在一起谈天论地。
突然不知道从谁那开始传出建安街一处老宅里有什么宝贝,于是这一传十传百,马上就在这朝阳升起的建安街上传了开来。
“那老宅里有什么宝贝啊”
“不知道啊,以前也没听说啊”
“有没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是啊”
“走走,去看看去,有了宝贝自然是好,没有大家就当散散步了!”
这么一人一句的一吆喝,大家都楚楚欲动起来,三五成群的朝着建安街老宅走去。
“老……老爷……”任羽心的侍女如意看着任正马上就要进门来,一张脸惊的煞白煞白的。
任正经过如意的身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平时很是懂得察言观色,怎么今日见到自己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了。
“如意,小姐呢?”
“啊。小姐,小姐……”如意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怎么敢跟任正说任羽心一夜未归啊!
任正见她支支吾吾,突然厉色道“如意,你到底怎么了?不在屋里好好服侍小姐,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如意一听见任羽心的名字,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老……老爷……小姐……小姐她昨日出门后至今未归……”说玩赶紧对着任正猛的磕头。
“你说什么?”任正的声音一下高了好几度,吓得如意抖得日秋风中的落叶。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是小姐交代不让说的,奴婢……奴婢也不敢不听啊”
任正大怒,还没开口,任莫就慌慌张张的跑来。
“今天实在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慌张!”
“父亲,父亲,不好了”任莫脸上是少有的难看。
“又怎么了?”
“二弟……小妹……哎!”任莫像是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一样,一张脸一会青一会白的。
“有话就说,我还要找你妹妹呢!”
任莫一甩袖子,拼了一样说道“父亲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任武朦朦胧胧的被周围吵杂的环境吵醒,还以为自己睡在平日的任府大宅里,正要发火,隐约却听见几声轻声的咳咳声,耳边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哪里有什么宝贝,是有一对小情人呢!”
“你们觉不觉的这两人好面熟吗?”
“嘿嘿,马四,你看哪家姑娘都面熟,是不”
“不不,我肯定见过他!”马四伸着头,又看了任羽心几眼。
这时候任莫带着任正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路上任莫都没有说话。
任府的家丁把人群都哄到了屋外,任正走进房内,看见床上那一幕,气的全身的血液直冲到脑门。
畜生!
任正一把掀开两人身上的被子,一脚踹到任武身上,任武嗷的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起来。
“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