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开始看似并非为了杀她,此时情急之下竟以她做为要挟,一把冰冷的刀架在她脖子上。
“住手、不想她死,就乖乖把剑放下!”
玄冥剑剑头一偏,铿锵落地。
“把你的刀拿开!”
沙哑的嗓音阴暗得怵人,竟比这冰窖还冷上百倍。
黑衣蒙面下,有人冷笑了一声,“你武功再高强,也敌不过咱们这许多的人,不等你运功冲过来夺下这刀,她的脖子和脑袋就已经分家了。”
冰窖内一阵沉默,诡谲的气氛游弋在冰冷狭隘的空间里。
一声诡谲的冷笑后,只见被包围在中间的上官凤澜一眨眼之间掠到了半空,如鹰飞下。
她看见他夺下那把刀,耳边风声呼啸,她已经落在他怀里,但一口鲜血陡然从他口中喷出,她看见他后背中了两掌,她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
情势一下逆转,他紧紧搂着她,嘴角个勾出一道鲜红而鬼魅的笑,沙哑的道了一声:
“傻瓜,别担心。”
她冷不防一怔,感觉到他正在运功,一股强烈的内力汇聚在掌心,仿佛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这时她才感觉到,他即使中了两掌,但也绝对能带着她从这些黑衣杀手中突围而出。
然而……
然而没想到,那黑衣杀手掷出一颗火弹,‘嘭……’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冰窖为之一震,细碎的冰凌兜头盖脸溅向四周,上官凤澜以披风将她紧紧裹在身下,挡下那些破碎的残冰,在滚滚白色的冷气里,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冰窖里再不见黑衣人,只见前方进来的门已经被那群黑衣杀手齐齐用内力将门口冰墙震塌,坍塌的冰块堵住了出口。
人散了,冰窖里一堵堵冰墙依旧静静的堆在那,只不过碎了些残冰铺了一地。
他翻身而起,身形却晃了晃,口中猝然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洒向地面,斑驳在莹白的冰屑之间,以一种趋势喷溅,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整个冰窖里,除了冰蓝的光和地上的雪白,便只有那一点点的血红。
原来他伤得并不似他表现的那样轻,虽也不是很严重,但一时之间只怕也不可再强行运功。
“你,受伤了?”这话说出来方觉有点傻,可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觉得,心上有些微的痛。
他走到那石门前,试着用力,但石门纹丝不动,她看他正想用内功来将那石门劈开,忙过来拦下,“王爷,你不能再运功了!”她指了指那坍塌的门,“何况这些坍塌的冰块不是你用内力能震碎的,王爷应该比我更明白。”即使他没有受伤,这巨大的坚硬冰块也是无法劈碎的。
他心中自是明白,想了想,没有再强行运功,“忍一忍,我定带你出去。”
沙哑的嗓音在这静谧而狭隘的空间格外清晰,一字字落在她心头,她怔愣的看了他一眼,心中说不出的五味陈杂,那感觉似喜似忧更似悲,还有一丝涟漪。
捂紧他的披风,那上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味道,浓浓的,是让人忘不了的味道,四肢开始渐渐冰冷,两人沿着冰窖转了一圈,在里间竟发现有一张冰床,而那上,放着一只白玉小瓶子,瓶盖以红布包裹,静静立在那床……上。
拿起,瓶子上小纸片上贴着几个字:麒麟散。再一看,瓶子下还放着一张字条,字条上亦写着几个字:若想活命,喝下它。
这群人究竟是谁?
看来将她绑到这来是事前安排好的,为的又是什么?
她又看一眼那小巧的瓶子,打开闻了闻,眼眸半眯。这麒麟散不稀罕,麒麟属火行,与这冰倒是相克之物。这麒麟散吃下后火诀攻心,能让人的体温遽然上升,更能护心增强内息,服多了功力倍增,却也易走火入魔,这一瓶倒不过量,吃了却能抵御这冰窖内的寒气。
可这究竟是害人的还是救人的?她不能肯定这麒麟内,没有毒。
雪衣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了他一会,张了张口,道:“王爷,怎么会知道臣妾跟皇上在一起,又是怎么找到臣妾的?”
他阖着眼眸,薄唇上沾着血迹,忖着那完美的唇形,平添一分妖魅:“正要去将军府,路上偶然撞见。”
这话在雪衣心中自然存有疑惑,去将军府的几条近路可不在那儿。
冰窖里,巨大的冷气一股一股笼罩而来,她不断的拢紧披风,可始终单薄,冷气侵体,不一会四肢发木,嘴唇也发紫,脸色凝固发白,浑身都忍不住一阵阵的紧绷再紧绷,抖得如风中零落的瓣儿,牙齿格达格达上下磕到了一块,冻人的寒意却越来越汹涌。
快速搓着手掌,不断上下擦着冰凉的膀子,可似乎寒意早已侵入骨髓,无缝不入,连心也冻得如冰块一般,紧绷的肌肉酸痛不已,她几乎无法说出话来,他忽而睁开了眼,放下手,“坐上来。”他指着他身前的位子,她睇了一眼那寒冰很床,打了个寒颤,思想早已麻木,踌躇间她蹭了上去,坐下。
猛然,后背一掌贴上来,“王爷!”当她发觉时想要拒绝,可他早已点了她穴道,大掌并未放下,真气源源不断送入她体内,寒意一分分驱散,牙齿不再打得格达响。
可是,这不过是权益之法,出口被堵,她跟他尚且不知要被关上几天,或许从此出不去了,唯一指望的,是上官弘宇能找到这来,可即便找到,要快速出了这是不可能的,在这段时间里,他即便不受伤,也不能一直不断给她灌输真气。
穴道解开,她第一眼便转头去看他,果见他唇色淡了许多,她看一眼那瓶子,想了想,正准备打开盖子自己先尝试,他却忽然抬头,开口阻止了她:“这麒麟散不可吃。”她尚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瓶子已然被他夺下,用力向着前方一堵冰墙掷去,那瓶子瞬间碎裂成几片,火红色的粉墨沿着冰墙洒了一片。
她蹙眉看着那粉末,不解的道:“王爷是觉得,这里头有毒?可他们如果要杀我们,又何必费这么多事,在外头便痛下杀手了,而如今被困在此,即使没有这毒,若不能及时出去,也只有死……”声音戛然而止,一道精光掠过脑海。
不是他,那些杀手要针对的不是上官凤澜。
自己当时是跟上官弘宇在一起,如果没有上官凤澜,那么,那些黑衣杀手似乎是想要利用她将上官弘宇引到这冰窖来!只是,黑衣杀手没有料到上官凤澜会凭空出现,紧追之间,早已打乱了计划,到了这冰窖内,上官凤澜的杀意只有让他们摧毁了冰墙,她才跟他困在了这冰窖里。
如果,没有上官凤澜,追上来的是上官弘宇……
此时,雪衣方察觉出那些杀手的用意,本是想用计将她和上官弘宇困在此,只是困,并没有杀意,那么这麒麟散也就能说通了。
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做?
不管是谁,对方定然也知道上官弘宇会武功,上官弘宇如此隐藏自己的能力,能知晓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人,是……接近他的人!
她目光看向上官凤澜,显然,他早已比她更早一步看清这其中的事实。
“既然王爷都明白了,那这麒麟散定不会有毒,为何王爷说这麒麟散不能吃?”
上官凤澜目光落在那碎裂的瓶子上,金面下目光闪烁,沉默了一会才随意的回了一声:“以防万一。”而她身上,此时也开始发冷,之前的真气一点点被消耗,寒气毫不留情的窜入身,不出一会又开始发抖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