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玉蟾放声大喝,竟将她推倒在地,“你凭什么……凭什么连这一点点的位子也不留给我……为他尝毒是我甘愿的,爷已经离不开我了,我已经尝了四年的毒,你以为你能轻易的让我放弃吗……你妄想……”
“玉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说什么也没用,若真为了爷好,你就该好好留着你的双眼照顾爷,我已经是个半废的瞎子,能不能治得好,我自己再清楚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玉……”雪衣开启的嘴僵硬着。
讶异的望着玉蟾涣散的美眸。
玉蟾所说,并不无道理……
而她也看得出来,对上官凤澜,玉蟾是真的一心为其着想。
“玉蟾,抱歉,我没有体会你的心情,我只是……”
玉蟾把取血的碗递给她,“拿着它,让爷把解药喝了。”不待雪衣迟疑,玉蟾已经用力把碗塞给她,她不得不接,玉蟾起身,跌跌撞撞的欲要奔出这间屋子,却不当心被桌椅绊倒,白秋适时的将玉蟾扶起,玉蟾用力一把将白秋推开,噙着泪踉踉跄跄奔了出去。
白秋回头望了望床榻,又无声出了卧房,阿碧使了些眼色,带着一干宫女先退下。
望着床头被痛楚折磨得唇色苍白的上官凤澜,雪衣的心都揪痛在一起。
“就算是为了我,凤郎,把解药……喝了吧。”
她扶着他身子,把碗递送到他嘴边,面具下的眼眸深深望着她,张开了口。
毒发时的痛苦很快消退。
虚弱的他捧着床前她的脸,说:“你心里,还是为此有自责。”
“是,我怎么能不自责,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母妃要对你用如此厉害的毒,我束手无策,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我母妃一半的能力,那样我就能解开你的毒,甚至还能治好你的伤。”
“别哭……对玉蟾,是本王欠了她,她从来不欠我什么。”
雪衣目光低垂,沉默了良久,轻声说:“如果你要给她一个名分……我不会在意。”
“雪。”
他低声唤她,“傻女人,本王的身边,有你一个就足够了。即使给了玉蟾名分,我也不会碰她,她也不会有幸福,或许,本王可以自私一些,让白秋代替本王照顾玉蟾一生。”
一股暖暖的酸涩顿时涌上心头,她没想到他会给予她这样的答案。
“你……也知道白秋对玉蟾的情意?”
面具下眼神深邃如子夜,沙哑而低沉的说道:“白秋对玉蟾的情,只怕谁都清楚,与其让玉蟾跟着本王被毁了,不若让白秋照顾她。”
她知道,白秋不但不会拒绝,反而会很欣然的接受。
虽然玉蟾的心不在白秋的身上,但或许这样对玉蟾真的是最好的安排。
八天后。
滚滚的雷声笼罩帝京,大雨冲刷巍峨的皇宫,风中刮来一阵凉爽的气息,炎热的夏天已接近尾声,这一场雨,来得汹猛急促。
阴沉沉的天际紫色闪电劈啪……一声划开滚滚云层。
诡谲的电光将这恢宏的宫殿照得忽明忽暗,倾盆大雨中,有快马加鞭而来,冲进宫门,直接入了别宫。
御书房里,有人禀报:“启禀王爷……北苍国和亲的队伍被西夷国突袭,公主被西夷国人掳走,西夷国定南王不仅宣称公主是他的人,还宣称开战!”
‘轰轰轰……’
同时一声惊雷,刚端着药走到御书房门口的雪衣差点将手里的药碗摔碎,她忙跨进御书房,越过孟然,白秋,小喜子等人,径直站在那士兵跟前,“你刚才说,公主被劫了?”
“回王妃的话,西夷国抢亲,和亲队伍遭到袭击!”
“那北苍国太子他们如何!”
“北苍国太子加上我们东陵派去的士兵也不敌对方人多,据说北苍国太子也受了伤,但公主还是被西夷国的兵马掳走,和亲破裂!”
怎么会这样,西夷国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前来抢亲?
“你刚才说,领兵的是何人?”上官凤澜问那通报的士兵。
士兵答:“回摄政王爷,是西夷国的定南王!”
“定南王?”
“回王爷,定南王名叫耶律楚天,据说此人能力超群,领兵如神,屡建战功,封为定南王爷,手握西夷国重要兵权!”
“是他!”白秋低呼了一声。
“白秋,你认识此人?”
所有人都看着白秋,白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偶然间听过此人,听说这耶律楚天懂得御狼之术,为人极为冷血毒辣,曾一夜斩杀西夷国前朝相国满门一百二十八活口,不论男女老少,妇孺幼童,皆死在其追魂刀之下,且死后教属下鞭尸火焚,残忍令人发指。”
“这西夷国人,向来便以野蛮凶狠著称。”
小喜子接着白秋的话道了一声。
雪衣听了白秋的话,已经是站不住脚跟,只觉得眼前一阵摇晃,头昏目眩的她打翻了手里的药碗,上官凤澜及时的跃上来将她扶住。
窗外惊雷滚滚,闪电像是一条条诡异的蛇跳跃在阴沉沉的天际。
雪衣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想象不出一个被俘虏的和亲公主,落在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变态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珠珠……”
她有些发抖,内心着实自责不已,低声的呓语着。
“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一切罪责都施加给自己。”上官凤澜低声安慰着雪衣。
“可是,我很担心珠珠的安危。”
“你放心,本王不会不管,珠珠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想办法救她。”
“可是……”真的救得了吗?一个和亲公主成为俘虏,会有怎样的下场?等到救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晚了?
她简直想象不出那张可爱美丽的面容被一个陌生男人摧残的情形。
这让她更觉难受。
“爷,看来这一场仗,是避免不了了。”孟然开口说道。
上官凤澜沉默的抱着雪衣,眼眸缓缓眯成一条缝,对着所有人道:“本王决定,御驾亲征!”
“什么!”雪衣惊讶的扬起脸。
此时此刻,像是呼应上官凤澜的决定,西夷国边关定南王的牙帐外头,迸发出一串阴冷的笑声:“中原这块妖的江山,是扩展我西夷国土疆域的最佳选择,玄武……本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呵……”说话的,正是西夷国的定南王,耶律楚天。
一旁的男子你首说道:“王爷英明,清除了沈卫忠那窝囊废,这一战是我们跟东陵国开战的最佳时机,如今王爷手握西夷国泰半兵权,与东陵国表面和平的关系也不必再维持,乘此时机先夺取东陵国幽云十二郡,再合适不过!”
“不好了……王、王爷……”
两人谈话间,从牙帐的方向奔来一名婢女。
“云娃,在王爷面前,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那叫玄武的冷面男子呵斥了一声。
云娃脸色煞白,全身都在发抖,连余光都不敢放在眼前那一身紫袍男子的身上。
“她逃了?”
耶律楚天斜唇,冷笑得近乎刻薄。
云娃猛点头,“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一个不留神,那公主就不见了!”
眼眸未抬,只是冷笑道:“下去罢。”
云娃惊讶不已,愣了愣,在玄武的一个眼神下激灵的回过神来,迅速退了下去。
“王爷,让属下去将其捉回!”
“不必了,本王的那些爱将,也有很久没有活动了,今晚,本王带着它们狩一场猎。”刻薄冰冷的笑声扬长而去,玄武看那一骑马渐渐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