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凤玄定定的沉吟一番,“小五,本王决定将成亲的日子提前,就在……十天之后。”
雪衣脸上的笑容僵硬,露出些惊诧,“这么,快?”
他俊美的脸庞揉了几分笑容,搂着她靠在怀里,“难道你不想早日成为本王的妻子?”
“不是,只是,太突然了。”
“既然大夫说你肚子里有了孩子,那本王更应该早日迎娶你,好让你肚里的孩子有爹,你说,本王说的可对。”
“四郎,小五曾经属于过别人,如今的孩子也不是四郎的,四郎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其实……四郎大可以让我离开……”
他笑了笑,说:“你永远都是本王的,哪里也去不了。”
她浑身一抖,心头微微凉了凉。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上官凤玄对她的呵护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可是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夜,别庄后院。
月色下有道身影悄然的靠近水井,不时转头望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发觉,雪衣掏出一包粉末,对着水井里洒下。
明天这别庄里的人一旦喝下这井水,都会渐渐的浑身无力以至昏厥。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希望能拖住一些时间让她找到阿碧,然后离开这别庄。
“小五。”
陡然从身后传来一把声音,心情本就慌乱的她惊了一跳,一回头,看见上官凤玄正站在那儿盯着她。
“四郎,你,你不是骑马出去了吗,这么快就回了?”她的话有些心虚。
“怎么了,口渴了可以叫丫鬟给你打水,还是她们偷懒了。”他冷峻着脸,讳莫如深的噙着沉静的眼神走过来。
“不是,是我自己想出来透透气。”夜色掩饰了一分仓惶。
他抿着弧度,拿起提水的桶子,“你站在这别动,本王给你打水,你坏了身孕,不该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说罢水井里嘭咚一声,那桶子已经落了井,他拉着绳索,缓缓将水桶提上来。
“来,喝吧。”
“不,不用了,我现在不渴了……”她盯着他的眼睛,素日的冷静仿佛都陷落在他眼神里,变得慌乱不已,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抓了现场一般。
他站在夜色里,浑身像是覆了一层冷冷的冰,脸上却分明噙着深情的笑意。
“尝尝,这别庄的井水是从西山渗透而来的,清冽甘甜。”他笑望着她,依旧递着那瓢水。
接下他手里的水瓢,她咽了咽干涩的咽喉。
盯着那瓢盯了良久,她举起来准备仰头喝下,忽然间他用力握了她手腕,那水瓢从手中摔出,水也倾倒了。
“四,四郎?”
“为什么。”他用力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放手,一步步逼着她倒退。
“什么,什么为什么?”她眼帘低垂,不停的闪烁着,心跳慌乱。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小五。”
她深深吸一口气,举起头来看着他,却在看见他眼底疼痛的神色时而不由地浑身一震。
“本王这样待你,为什么你一心一意只想要离开,老八能给你的,本王一样能给你,小五,不要离开,你若是不想留在帝京,本王带着你离开,去草原,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
“你,都看见了?”原来她刚才往井里洒药他都看见了。
“看见了。”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没有中忘魂蛊么,小五……你就真的这般不愿与本王在一起。”
雪衣微微讶异,随即试着将上官凤玄甩开,可甩了几次他却更用力握紧了她,由是,她面色冷了下来,“王爷说的好,就是利用忘魂蛊来拥有我吗?这样掺杂了算计的爱,又能有几分真情!”
上官凤玄紧紧的盯着她的眼,忍着强烈的怒意,最后冰冷的道:“成亲的日子不变,你注定是本王的女人!”
“我早已成过亲,我是凤郎的妻子,不可能再嫁给你,王爷,让我走吧。”
她不会再嫁人,绝对不要,她不信凤郎会抛弃她,不信!
“休想!”
上官凤玄眸色遽然冷却,噙着浅薄的笑,“小五,本王无法再忍受看你一次又一次从本王手里逃开,这一次,本王即使做尽一切手段,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你,你要做什么?”
眼看他眸子里危险毕露,她一步步往后退,忽然间露出惊乱之色,可不管她怎么退,他都步步紧逼,握着她用力一拉,她便整个被他抗在了肩上,她慌了,奋力挣扎,“把我放下来!你要是这样做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就恨吧,本王得不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恨也是好的!”
苦笑一声,他放开了她。
“本王答应过你,所以等到成亲那晚洞房之夜,本王会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小五,不要想着离开,本王可以忍受一切,除了你的离开!否则,本王会让你再尝一次忘魂蛊,那样,你也就不会再想着逃离了。”
雪衣斩钉截铁的说道:“此生我只属于凤郎一个人,我是不会跟你成亲的!”
“哦,是么?”
上官凤玄冷笑,“你的孩子不在乎了?你的丫鬟阿碧也不在乎了?”
“你、”雪衣用力一咬牙,顺手扬了他一巴掌,“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讨厌你,甚至是恨你!”“我不想恨你的,王爷,让我走吧!”“算我,求你!”
“你可以求本王任何事,除了这一件。”上官凤玄抚了一把热的脸颊,清冷的眸子里划过淡淡的忧痛之色,“小五,即便被你恨,本王也会觉得开心。”
雪衣狠狠的攥紧十指,手心里还发麻的疼痛着。
由是,上官凤玄唤来侍卫和丫鬟,日夜看守着雪衣。
一日,丫鬟来报:“王爷,小姐今天一天什么东西都不肯吃。”
二日,丫鬟再报:“王爷,小姐绝食两天了。”
三日,离成亲的日子还剩下两天。
别庄内开始布置成亲事宜,高挂灯笼,悬着红绸,贴上你字。
只有这一间厢房里死气沉沉。
“把东西拿走。”
听见房门吱呀开启的声响,雪衣冷冷的开口说道,此刻,她整个人虚弱的靠在床头。但随即她便听出脚步声的沉重感,并不是丫鬟。
费力抬起虚弱的眼皮睨了一眼,只见上官凤玄沉着面容站在床头灯火下,手里端着一只碗。
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他端着一碗肉粥坐在她身前,低声说道:“把它吃了。”
雪衣别开脸,不言不语。
“小五,你不该不顾你肚子里的孩子,听话,把这碗粥喝了。”
“我不要粥,我只要离开!”不是她不顾孩子,而是她别无选择,她不要被他摆布成亲。虽然知道这样做没有多大用处,可是她心里团着一股怒火,食什么也无味。
“你离开这里,是要去找老八?”他低声问道。
“不可能,除了这一件,本王不能应你,小五,把粥喝了,你要是觉得这里闷了,本王带你去幽谷散心。”
“我要离开。”
“让我走。”
“额……”上官凤玄静静端着热热的粥,深深的盯住她冷漠的容颜。
就在早几天,这张脸还在对着他笑,还在因他而羞赧,这张红唇还在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话,还在深情的唤着他四郎……即使……他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
可他还是无可自拔的陷落在那自欺欺人的世界里。
哪怕曾经她这样依偎在他怀中,也让他觉得拥有过她。
如今回到最初的冰冷相对,他再也不能放手,眼看自己又一次错过拥有她的机会,即便让她恨,也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