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忽而柔化,笑拥着她:“我想本王不该跟自己较真,所以不论你爱的是他还是我,现在拥有你的是我就足够了。”
雪衣瘪瘪嘴,“凤郎,你这根本是敷衍我嘛,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没想到你如此大方。”
“谁说我不生气,我想惩罚你,可又怕……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的身体……”
“我,我没事,你轻点……”
“凤郎,这里……不大好吧?”
“无妨,这里无人。”
“可是,这里毕竟是在外头,没有人,还有马……”她盯了那马儿一眼,那马颇为识趣的掉转了头,用马屁股对着他们,哼哧哼哧的走远了。
“现在没有马了。”
晚风轻抚,林子里鸟雀掠过几只,羞得扑哧扑哧飞走了……
翌日,王帐。
大帐里,雪衣正在铺床,忽然间周围灯火晃得厉害,王帐外夜风吹刮,锦旗呼啦啦作响。
而一身斗篷立在她眼前。
来人将披风上的宽大帽檐摘下,那张脸还是让她抖了一抖。“亚泽。”
自那日小镇一别,这一路到边关营地,他再没有出现过。
她望了望王帐门口,又将他打量几番,他究竟是人是鬼,如此严密的把守,他却可以穿得如此出现在这里而未被人发觉,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他步步走近她,那张好看到得有些过分的脸让她破有压力感。
“阿雪,跟我走,去找漠北王陵墓。”
她猛的退了一步,却一个不小心撞到桌角,他懒腰将她稳稳的接在臂弯里,呵护的将她深望着:“还是如此大意,让我怎么放心你。”
她试着伸出手去推他,“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亚泽!”
“阿雪,好好看看我的脸,难道你把我忘了,我想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样子。”
雪衣疑惑着,摇了摇头:“你……你虽然有亚泽的脸,可是你没有亚泽的味道,你身上有……”
“有什么?”那如猎鹰般深邃犀利的眸子将她盯着。
他紧迫的视线将她盯住,暗暗的反问:
“我身上……有什么。”
这种味道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危险,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握着她腰肢的手臂锁紧,他将脸压下,“阿雪,跟我走……”
循循善诱的声音,好听得让人脚趾尖都酥麻,那双漆黑如夜的瞳仁,深邃灼热得教人难以抗拒。
她一望便跌落在那双潭水之中,仿佛失去了自我。
“阿雪,跟我走……”
一个激灵,她从他眼底抽离,将他推开:
“你不是亚泽,你到底是谁!”
他萧瑟将她望着,眸子里掠过受伤的神色,开口将她同亚泽两个人所知的几桩事情细末道来,她才震惊的撑大了眸子。
“阿雪,我与你的每一件细微的事都清楚,还要再怀疑我吗。”
她踌躇了,缓缓后摇了摇头:
“亚泽,即便真的是你,我也不能跟你走,我已经找不到跟你走的理由,我要留在凤郎的身边,我不会离开他的。”
“阿雪,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是一同一个人。”
她有些乱了,捧着发胀的头: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他!”
他上前两步将她搂在怀里,“阿雪,你这样会让我心痛……”
帐外有脚步声传来,雪衣慌忙从他怀里推开,他手上忽然多了一样东西,为她挂在脖子上,“带着它,这是属于你的。”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忽而刮起一阵强风,灯火暗了暗,再睁开眼时,帐子里只剩下她一个。
握着胸前挂的那枚形状奇特的血玉,定定的瞧了几眼,那玉佩上正反两面雕了不一样的图文,那纹路瞧来甚是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大起来。
这时阿碧走了进来。
“公主,这是从哪里来的?”
阿碧走近时一眼瞧见雪衣脖子上挂的玉件。
雪衣哦了一声,说:“是,是凤郎给的。”
说罢问道:
“王爷还没回吗?”
阿碧扶着雪衣坐下,端着刚熬的鸡汤给她:
“想是快回了,公主,把这汤喝了吧,你现在怀了孩子,得多吃点好的才成,这兵营条件简陋,这是王爷特意吩咐下来的。”
雪衣点了笑了笑:
“嗯,放心吧,我都喝了它。”
阿碧不放心,守在边上看她喝,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低声说道:
“公主,王爷的病……”
叮咚一声,雪衣手中的勺子落在瓷碗里,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他活一日,我陪一日,只要看着他,我就什么也不怕。”
阿碧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时被雪衣拉住,雪衣看着阿碧好一会,说:
“阿碧,有你在,不论是我,还是我出生后的孩子,我相信你都会尽心的照顾好他。”
阿碧定定的说道:
“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小世子和小公主。”
雪衣笑了:
“阿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
阿碧狐疑蹙了眉,心里揣了一丝异样的不安:
“公主,你为何要说这样感谢的话,让我……让我……”
雪衣握了握阿碧的手:“别着急,我只是在想,今后你跟龙将军一定会有属于你们的孩子,如果我们生的都是男孩,就让他们做成兄弟,如果生的都是女孩,就让她们结义金兰,若是一男一女,便让他们做一对夫妻,你说,如此可好?”
阿碧楞了楞,忐忑应了,只是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西夷兵营。
耶律楚天骑在马上,同随行的将领一起巡营。
一遭下来,耶律楚天的脸色不大好看,自上次北营被淹,所屯的军粮泡汤之后,将士们吃的问题上无疑是个很大的难题。
“粮援还有多久才到?”
“回王爷,大概最快还有十天。”
耶律楚天眯了眸子,勃然而怒:
“混账!十天熬下来,东陵国若乘机来袭,我们的将士如何抵挡!”
“回王爷,这些天倒是有些奇怪,并不见东陵国来偷袭。”
耶律楚天哼了一声:“不可大意!”
“是、是!属下已经把各个营的粮食重新分发,最多……最多还能熬六天。”
耶律楚天阴沉着脸,一旁有人站出来说道:
“王爷,听到消息说,东陵国摄政王的确抱恙在身,且病况严重,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依末将来看,咱们不如找个时机偷袭东陵兵营,把他们的粮食夺过来!”
另有一人走出来道:
“王爷,卑职听闻,摄政王的王妃,北苍国五公主就在东陵国的兵营里,听说摄政王对这公主极为溺爱,曾为了这女子不惜与全朝的文武大臣为敌,王爷,咱们何不利用利用这机会……”
耶律楚天转过脸来,盯着那将领,那将领被他望得抖了一抖。
“北苍国……公主?”
耶律楚天沉吟了一声。
“王爷,听说……当年在木伦草原的萨满族里,萨满巫师将那传说中藏有漠北王陵墓地图的黄金宝盒交给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正是这北苍国五公主!”
耶律楚天勾起一边嘴角,细长的眼眸锐利将那将领盯着:
“若真有漠北王陵墓地图,她既得到了那黄金宝盒,又怎会没有半点动静,可见是不可靠的。”
那将领摇头:
“王爷不知,听闻那黄金宝盒是用鲁班秘笈所造,想来要打开那宝盒也是件难事,或许那女子一直未找到打开宝盒的方法,说不定那宝盒还在她手上,若是咱们夺了过来……一旦让咱们找到漠北王陵墓,拥有了漠北王生前所著的武学秘笈和兵法阵图,再拥有那深藏的丰富宝藏,王爷的宏图大业……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