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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瀛山峰顶霞光现,神仙醉游白云观

一年过去了,恶龙被擒,邪恶远遁,上天佑护,风调雨顺,瀛山山上山下,稻谷丰收,人畜兴旺,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八月到了,秋高气爽,一连十多天,瀛山峰顶,霞光灿烂。清晨,金灿灿的朝霞给瀛峰披上金色的光芒。山是金灿灿的,树是金灿灿的,农家房舍也变成金灿灿的了。站在峰顶朝下看,蒲河、綦河,蜿蜒曲折,仿佛两条金色的绸带,飘浮在群山中间,山坡上层层梯田,田里稻子收割了,放上了水,静静的水面在金色朝霞映照下泛着金色的波,一些农民在耕耘水田,拉犁的牛儿,手扶犁耙赶牛的人,都披上了金色的朝霞。一丛丛翠竹,金色中泛着绿,绿色中闪烁着金,十分好看。

金色的霞光,美丽的霞光,把瀛山装扮成了金色的世界。

柴娃十分兴奋,妻子死后,一个人拖着小孩十分辛苦,多亏白云观的道友照顾,小尘、蠢屯常来家里帮忙,帮着带小孩。春天,王白云道长又托人从山下介绍来一个洪水中死了丈夫的寡妇。柴娃重新娶了妻,家里有了女人,显出了红红火火的生机。新妻子漂亮,手巧心肠好,爱护前妻留下的儿子,就像对待自己亲生一般。给丈夫纳鞋底做新鞋,给儿子缝制新衣服,喜欢得柴娃一天到晚笑个不停。

快到中秋节了,年成好,丰收了,两亩水稻收了三石稻谷,两亩高粱也收了不少,有空上山打柴,卖了不少钱,柴娃和媳妇商量,热热闹闹过中秋,请白云观道友过一个团圆节。这一天清早起床,柴娃上山打柴采磨菇,媳妇煮高粱酿杂酒。柴娃媳妇从小在娘家学会了酿高粱杂酒的本事,酿出的杂酒味美,喝进口里满嘴香气。嫁给柴娃后酿过杂酒让丈夫品尝,还请来了蠢屯、小尘,个个赞不绝口。丰收了,家里有的是红高粱,柴娃媳妇准备酿几大缸请白云观的道友喝个够。

她烧起火,淘洗干净粒大籽肥的红高粱,放进锅里煮起来。小尘来了,柴娃一个人带着孩子过的时候,小尘天天来帮忙,挑水、劈柴、哄孩子,柴娃又娶了媳妇,用不着天天来了,小尘仍然三、五天来一次,帮着做一些事情。清早在观前银杏树下看到柴娃背着背筐、拿着砍柴斧上山去了,新嫂子一个人在家,害怕忙不过来,于是来了,看到缸里没有水,挑起水桶就要到水井去挑。柴娃媳妇拦住了,笑着说:“小尘兄弟,今天要帮着挑水就走远一点,到玉井去挑”。

柴娃家附近有井,舍近求远到玉井去挑,小尘不明白为什么,一脸问号。柴娃媳妇说:“我要酿杂酒给你们吃,玉井的水好,酿出的杂酒更甜更香。”

小尘高兴得跳起来,大声说:“好呀!又要吃到新嫂子酿出来的杂酒了。”挑起水桶高高兴兴跑了。

翠竹村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丰收了,稻子、高粱、包谷收到了仓里,农民心里踏实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带着笑。

綦强家新修的大瓦房完工了,一家人高高兴兴搬进了新房子。

头年发洪水,房子遭水淹塌了一面墙,房顶也垮了,蠢屯带着瀛峰顶上来救灾的人清除了淤泥,搭起了草棚,一家人有了住处。夏天,蠢屯送来了积攒多年的几两银子,柴娃从山上扛来了木料,还帮着烧了砖瓦,綦强家盖起了新瓦房。綦强感谢蠢屯兄弟,感谢白云观的道友,感谢瀛山峰顶的乡亲,中秋节快要到了,他要挑上新米、黄豆、鱼肉,上山送给白云观的道友吃,送给帮助过自己的瀛山峰顶的乡亲,表表自己的心意。清早起床,綦强让媳妇担着新收的稻子到村头碾房碾米,新米好吃,清香可口,特别是今年的新米,雨水足,没有受灾,一定更好吃。綦强的母亲在家里挑选黄豆,老人家要挑选出颗颗粒大饱满的黄豆,让儿子送到山上,让白云观的道友做豆花吃,綦强母亲要亲自送东西到瀛峰顶上,当面拜谢白云观的道长,看望蠢屯侄儿。綦强怕老人走不动山间崎岖小路,爬不上高岩,劝母亲不要去,他把心意带到就行了,口水说于了,綦强母亲叹着气答应了。

綦强到河里打鱼去了,綦强母亲在新瓦房院坝里挑选黄豆,正在聚精会神挑选,村上张二嫂来了。张二嫂很早就死了丈夫,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她家里的房子去年也被洪水冲垮了。王白云带着人帮着清淤泥,盖房子。张二嫂的儿子遭雨水淋,着了凉,高烧十多天不退,王白云守着孩子把脉开方,派人到药店拿药,熬好守着喂给孩子吃。张二嫂感谢白云观道友的大恩,拿来了新米,还有一块七八斤重的猪肉,让綦强带上山送给白云观的道友。

綦强母亲摇着双手说:“二嫂子,你拖着一个孩子不容易,我们把你的心意带给王道长,东西拿回去。”

张二嫂态度诚恳地说:“大娘,没有白云观王道长的帮助,儿子早就没有了,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东西不多,表表心意,一定要带上。”

綦强母亲为难地说:“翠竹村的乡亲都受过白云观道长的帮助,如果綦强给你家带了,其他人家也要托他带东西,累死我的儿子也带不了。”

两个女人争执一会儿,张二嫂放下东西走了。綦强母亲叹着气,苦笑了。

八月中秋节到了,白云观喜事一件接着一件。早上,几只喜鹊飞到道观门前屋檐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王白云的儿子王相寻到山上来了。父子相见,又惊又喜。王白云拉着儿子的手,仔细端详儿子的脸,眼里流出了泪,高兴地说:“像,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相儿,告诉父亲,你的母亲可好,家里的人可好。”

王相文质彬彬,女孩儿模样,从小聪明好学,读书成绩很好,母亲遵从丈夫教诲,没有让他考试功名,让王相学习中医学,看病救人,造福乡亲。王相精心钻研医学,成了当地远近闻名的医生,他跟父亲一样,正直善良,遇到穷苦人家生病没钱买药,一样用心治病,诊费、药费全免。

王白云听了儿子禀报,心花怒放,伸出大拇指夸奖:“好,治病救人,光大善心爱心,是我的好儿子,我的好夫人没有辜负我的嘱托。”

柴娃家要酿造杂酒送给白云观道友品尝。杨常符知道了,找来柴娃商议,道观出钱买了几百斤高粱,请柴娃媳妇帮忙,当技术指导,用道观的大锅煮熟红高粱酿杂酒,请瀛山峰顶的乡亲都来品尝。柴娃同意了,几百斤红高粱酿出了上百坛杂酒,香气四溢,整个瀛峰都能闻到酒香。碰巧张果老、吕洞宾赴南海龙王宴会,路过瀛山,闻到扑鼻的香气,两个神仙嘴馋了,南海龙王的宴会也不去了,落下云头,来到了白云观。道观里的道长看到神仙驾临,喜上加喜,赶忙迎接进道观。张神仙哈哈大笑,大声喊道:“好香的酒,快快拿来,我要喝上三大碗。”

白云观举办了杂酒宴,大殿前摆上了一张张桌子,观中道友们吃的是素席,瓜果做成的鸡鸭鱼肉各种菜肴,形状如同真的一般,香气诱人。乡亲们桌上摆的是真的鸡鸭鱼肉,都是乡亲自己拿来,聚在一起。綦强和山下来送礼的人被请上了上席。杂酒宴开始了,一坛坛杂酒摆上了桌,酒坛在热水中烫着,用竹管往嘴里吸。吕神仙没有吃过杂酒,使劲吸了一口吞下肚,抱着肚子大声叫起来:“烫,烫,烫死人了。”惹得席上道友、众位乡亲哈哈大笑。

白云观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洋溢着喜气,乡亲们敬神仙,道友们敬神仙,两位神仙喝得酩酊大醉,要到白云观四周游玩。王相初到白云观,也想到四处看看。杨常符担心两位神仙醉了,找不到路,让小尘带着游玩。

小尘领着两位神仙和王相出了白云观大门,介绍说:“神仙爷爷,王施主,我们白云观有八大景观,愿不愿意让我带着一处一处观赏。”

两位神仙齐声叫好,王相也点头赞同。小尘带着来到第一个景点。第一个景点叫“石笋参天”,就是白云观上山路旁高高耸立的石笋,远远望去,直插云天的石峰、峰顶的青松,在飘浮的白云衬托下独特巍峨,世间少见。张果老拍手叫道:“此处景观不错,我要吟诗赞颂。”于是摸着胡须,摇头晃脑吟道:“兀突擎霄不避风,此君做事已挐空,晚来静捧金茎露,云液萧疏到掌中。”

吕洞宾一旁叫道:“我也有诗一首赞颂,请听,天半何年长竹胎,亭亭百尺倚云栽,春雷不肯添新笋,疑是娲皇炼过来。”

小尘把两位神仙和王相带到南崖仙奕处,即太上老君炼丹童子下棋的地方。人在棋盘石,倚崖远眺,云隐青山,雾缠绝壁,身在洞中,如居天上。张果老大声叫道:“这里我来过,还下过棋。”吕洞宾讥讽说:“连下连输,有脸说出来。”张果老脸上红起来了。王相笑着说:“仙长在此下过棋,我吟诗相赠。瞻彼南山石,千秋一局棋,不知谁氏子,来此望仙仪,手举星辰动,枰开日月移,沧海经几度,逸兴了无期。”

张果老、吕洞宾听了拍手叫好。

小尘带着一行人来到“琼枝连理”处,就是当年杨常符和妻子种下的一对银杏树。两个神仙仔细观察,两棵银杏树枝杆相连,叶叶交错,仿佛情人紧紧依抱,又像恩爱夫妻不忍分离,真是人间奇观。吕洞宾拍手称绝,吟诗一首称赞:“玉树交加竞争芳,相依相傍侧云房,参天枝叶都分荫,缀露琼花并吐芳,裳棣根荄谁觅种,芝兰嗅味本同香,名山未有工师识,恐怕牵连做栋梁。”王相、小尘拍手称赞好诗。

两个神仙走得口渴,要到玉井喝水。小尘说:“玉井现在也成了白云观一景,取名洞天玉井。”他带着两个神仙和王相,沿白云观前两山崖之间石梯而下,远远望见玉井中水清如玉,吕神仙快步抢先来到井边,捧起井水,饮后甘美透亮,沁入心肺。张神仙、王相也来到井边捧起井水饮了,张神仙说:‘这次该我吟诗赞美了。”稍作思索,随口吟出七律一首:“分明碧落泻寒泉,信是人间别有天,洞上桃花过鹤径,仙源石洞浚龙诞;空山凿破千年玉,华顶冲开十丈莲,莫讶灵湫真派远,涓涓流出蕊珠来。”

小尘带着神仙和王相来到白云观西面景点“龙头云霭”,悬崖上一巨岩兀突而出,伸延半空,犹如巨龙昂首探视太空,下临万丈绝壁,巨形山崖常在雾气缭绕之中,远远望去,仿佛巨龙翱翔云霭之中一般。登上巨石,放眼四望,足下茫茫一片云海,时而风起云涌,如大海波涛翻滚,惊心动魄;时而风静云止,云海在阳光下如太湖水银波轻泛,千姿百态,变化莫测。两位神仙拍手叫绝。吕洞宾抢先吟诗一首称赞:“叠叠层层拥翠峰,扬髻鼓鬣白云从,气嘘露拂千山雨,声啸雷轰万壑松,颔下骊珠悬日皎,角端兰毳匝霜浓,等闲不许来闻法,吐沫翻波几万重。”

小尘带着张、吕两位神仙和王相来到一个山崖下面,一股清冽泉水流到崖边,形成数道细细瀑布飞泻凌空而下,远看如一道银白珍帘悬挂山崖。小尘解释说:“此处景点名叫飞泉喷玉。”王相上前一步说:“两位神仙,此处景点让给小生吟诗赞美吧。”随即吟出赞美诗一首:“当年瀑布说庐山,不道灵湫在此间,碾碎骊珠抛万斛,垂残珊网下重关,仙盘承去都盈掌,丹鼎烹来能驻颜,钦派朝宗归海去,回头风雨正潺潺。”两位神仙听了称赞好景好诗。

小尘带着一行人从山崖下沿上山小道登攀,山路险陡,有一段石梯数百步,石阶下空穴有水池,地下水滴泻出或地上水点隙落其间,发出有节奏的叮咚响声,闻之犹如大珠小珠滚落玉盘,铿锵有节奏,如闻美妙琴声。小尘介绍,此处景致叫“梯步鸣琴”。张、吕两位神仙驻步细细欣赏,称赞水滴声果然如琴声之美。张神仙当即吟诗称赞:“五丁开凿上天梯,造胜初临不厌低,人在半空方冉冉,琴从幽壑乍凄凄,凝神渐可分音响,缓步终难人品题,应是子期栖止处,伯牙恋恋小山西。”

一行人来到白云观八大景的最后一个景观“崖波双鲤”处。白云观前悬崖半腰处有一石坎低洼积水成池,清澈明亮,洼底石纹仿佛一对金色鲤鱼,阳光照耀,山形树影倒映其中,水波轻漾,犹如有两条金色鲤鱼水中嬉戏,饶富情趣。王相上前吟诗称赞:“石洞飞湍湧碧泉,盈盈双鲤跃清连,各修鳞甲潜三岛,共待风云上九天,禹浪无心思激荡,磻溪有意听潺缓,低回当回垂竽手,留得美名在渭川。”

小尘带着两位神仙和王相游罢白云观八景,又游了香碑、高山小湖等其他景观,看看天色已晚,一行四人才回到道观里,继续享用杂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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