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笑容掩饰一切的不对劲,男子松开牵制对方的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然后捋顺,“恩,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恩。”
宽阔的区域上是几十名的舞姬,穿着暗红色的轻柔纱衣,她们俯身低头,徒然一声宛如雷击般突兀的敲击声迅速响起。
舞姬们将右臂豁然一挥,接着此起彼伏的古筝带着韵律出现在,空旷的静夜中,好比夜莺的低吟,朗如珠玉。
各种各样的乐器声音,逐渐融合其中,舞姬们皆双袖挥舞,脚步纷乱却又整齐。
舞曲逐渐进入最精彩的部分,少女们双手举起纷纷的背对背,靠拢在一起,然后感觉到达某个点的时候,她们一同弯下蛮腰,就像地狱边界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无比。
许凉歌此时跟着最激动人心的乐声进来,她一袭月色白裙,脸上画着清丽的妆容,不娇柔,不做作。
额头中心点着一个朱砂色印记,灵动的气质与她小脸配合的十分舒服,她脚下的步伐不断转换,黑色的秀发也随之飞舞,这个舞和之前宫宴上的舞截然不同。
那个激烈昂扬,这个则安静幽美。
吸引着每个人的视线,她跳完最后一个脚步,身子微微喘息后隐在长袖之下。
刚才美丽的人如同昙花一现。
“好!”北野卯坐在大殿的右侧,勾魂摄魄的挑起眼角,似笑非笑的夸奖着许凉歌。
闻者内敛的颔首,但却面无表情。
“淮京第一舞姬真是不同凡响,如传闻一样,见舞姿者必扰其心智。”
他站起来,目光先是落在仍带着疲惫的许凉歌身上,后转向坐在龙椅上的北野皇,语意不明的说道。
“是很不错。”面色蜡黄的北野皇虚弱的低咳,顾盼流转间,瞥向身穿白衣的女子身上,“许凉歌,朕今日看你跳舞,的确深感愉悦,上次你跳舞,你向我要得与三皇子共度一生,不知道你这次会要什么?”
他眉目的中心全是褶皱,明明身心已经放松却还是一副愁眉不展,语气里夹杂着些调侃与笑意。
许凉歌莞尔一笑,“给皇上献舞是儿臣的福气,怎敢谈得上要,只是皇上心慈善良,不忍儿臣的相思之苦,上次才得以和三皇子缔结。”
她的话格外谦卑,整个人落落大方,似女子的柔意,却又有着不输男子的风范。
倏忽,北野皇一阵大笑,回荡在这片区域,然后声渐小,视线转回淮京二皇子的身上,“今日是卯儿有心了,特地办此次宫宴,让朕很是舒心。”
他如喃喃自语般,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声的说道:“朕越来越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了,这天下早晚都是你们的,只不过这归谁直到最后都是朕说的算,所以,有些想要暗地里做些事情的,也不要在弄了,朕的耳不聋眼不瞎。”
这一番话,震惊四座。
北野卯听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拳头就已经握紧,上面布满青筋,狰狞又可怕。
而许凉歌则是先怔楞,然后抿着唇不语,北野皇说的这些话再明显不过,这皇位还有待考虑,但若是这段期间谁要是做小动作,那么必定会被察觉发现。
可对方的语气,怎么都想是在提醒个别的人。
她斜睨起不远处的北野卯,发现那张英俊白皙的脸此刻昏黑,浑身发出的煞气太过明显。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朕的各个皇子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不知道可否展露些才华,让朕开心开心?”圣上坐在龙椅上,眼睛眯起,仔细的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令人意外的是北野卯率先做出反应,恢复到如常,“恩,那儿臣们就献丑了。”
许凉歌首先敛眸退到旁边的位置,看着一步步走到中间的男子,眸光微暗,她看不透那个人,他野心过重,但玩心也不小,每次对待她总是充满恶劣的。
所以许凉歌一直很讨厌对方。
可是偶尔会想起暗楼阁阁主所说的话,那个人出身婢女,想必在这个偌大的皇宫内生存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而且从那么小就不受人保护,情商智商都应该高于常人,所以性格才那般乖张吧。
许凉歌猜想着,然后她看见二皇子拿起一把泛着光的宝剑挥动起来,武舞,形如流云,一招一式都透着嚣张,但到后来却逐渐收敛,脸上也渐渐带着笑容,那动作忽而变缓,像是带着许些柔情。
他将剑举起,划破空气,然后目光充斥着情,缓缓收起宝剑,薄唇吐出几个字,精彩绝伦。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此诗一出,周围的就议论纷纷,尤其是许凉歌更为惊讶,因为他的话像是表明自己的心情般,前半生戎马,后来遇见相爱之人就要放弃江山……
难道他的意思是,不再争皇位了?
许凉歌的眼神变得深沉,所以对方是真的爱上了其烟,所以打算安稳的和其烟度过一生?
她这么想,嘴角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她很高兴其烟找到了真心所爱,肯为自己的付出的人。
或许二皇子真的很不错。
北野皇赞赏的点点头,夸赞道:“没想到卯儿如此铁血柔情,朕没去你和慕容将军之女真是后悔,但看你这般风度翩翩,就能想象到女子一定花容月貌,与你十分般配吧。”
“皇上过奖了。”北野卯弯曲下颔。
然后,紧接着北野御也随之上去,不像刚才男子那般张扬,他内敛如水,说话时目光总是微微向下,先是说了几句话,开始表演,他手拿着玉色的长箫,衣角飘飘。
许凉歌在旁心咯噔一下,原本看完二皇子的舞剑,她想到阿辰的时候,应该可以演奏乐器。
但万万没想到在这之前大皇子会先,而且还是和北野辰拿手的一样……
这表演追求的就是与众不同,若是相同的项目则会被人比较一番,许凉歌最不希望的就是这样。
那些口杂之人定会议论起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