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辉捧着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可即使是这样尚朵看着他的双眼还是空洞没有焦距的,任霍绍辉说什么,她除了沉默就是流泪。
霍绍辉没有办法只能放她躺下,他不能一直在医院里守着她,要找到合适的出路,还要避着那些想要他死的人。
几天之后,尚朵的伤口拆了药线可以出院了,霍绍辉让护工帮着办理了出院,留下了一个地址跟电话带着尚朵跟小湛去了他安排好的一套房子里,就这样先安定了下来。
这边言家简直不能用混乱来形容了,庄丽倩擅自做主把言昊天离婚的消息放给了媒体,并开始张罗给言家重新选媳妇,言老爷子一怒之下回了云南,离去之前把言昊天叫到跟前卧膝长谈了一番。
老爷子走后庄丽倩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为儿子物色合适的人选,而那个被她利用了的田霏梦则是直接不理睬了,对于自己母亲的行为,言昊天反感到了极点。
“妈我跟尚朵的手续都没有办完,你给我相什么亲?再说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那种打算,如果您再这样执迷不悟可别怪儿子不再登这个家门。”说完她摔门离开了言家别墅。
“妈妈这不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吗?哎,儿子……”庄丽倩看着儿子离去的别硬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不懂得我的良苦用心,算了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言昊天真是受够了母亲的多事,可她是生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就算她做的再过分也改变不了自己母亲的身份,而对于这样的母亲,自己又能做什么呢?除了逃避他只能逃避,想到爷爷临走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的心里有了些波动,只是那些算计让他难以释怀。
开着车回了公司,现在公司上的事情已经步入了正轨,无需他太过操心,但是有些生意还是需要他亲自出马的,这段时间以来尚朵的事情将他的生活规律打乱,让他倍感心烦。
“尚朵。”低声呢喃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烦躁的扯开了脖子上的领带。
“言总。”秘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言昊天将领带拿在手里沉声道:“进来。”
“言总,您家里那边的管家打来了电话说有些东西要不要处理掉?”
“什么东西?”言昊天拧着眉头将秘书的手机拿过来放在了耳边,“喂。”
“言少,车库的角落里有一个大箱子,我打开了好像是关于少奶奶一些东西,如果您用不上,我就一并处理掉了。”
简姐看着箱子里一个个的小盒子上面都绑着漂亮的丝带,她没有打开看,只觉得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少奶奶吧,不管东西还要不要都要跟主人打个招呼的。
等了许久电话那端的人都没有回应,简姐忍不住的再问了一遍,“言少,东西还留着吗?”
言昊天努力的回想着遗落在车库角落里的那个箱子里放着的是有关她的什么东西,可是一样他都记不起来,只依稀记得那是她自从跟他认识之后就开始以各种名义送礼物,不管什么节日,都会收到,只是他从来没有打开看过,就把那些东西都扔在了角落里。
“言少?”当简姐的声音再一次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时候,言昊天紧抿的薄唇轻轻地张开,“先放着吧。”
“是。”
挂断了电话之后,言昊天坐在办公桌前失神了,爷爷的话回荡在耳边,“昊天,现在挽回还来得及,不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那丫头对你的心你就感觉不到吗?不要让自己以为的蒙蔽了你的眼睛,有时候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
这天下午他的办事效率极低,文件时频频出错,最离谱的是一份重要的文件上竟然签上了尚朵的名字,他看着文件时被自己写错的那两个字,出神了许久。
在外面吃了饭之后在回到别墅里,天已经暗了下来,路上隐隐的亮起了华丽的灯光,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看到房子里亮着灯,他都没有察觉自己嘴角弯起的弧度,紧锁了一天的眉头在看到房子里闪现出来的灯光时舒展开来。
走进客厅,管家简姐迎上前来,“言少,吃过晚饭了吗?”
言昊天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问道:“她呢?”
“啊?”简姐被言昊天这一句话问的愣住,随即便明白了男主人这话里问的那个她是谁。
“您是说少奶奶吗?她一直没有回来过。”
“没有回来过?”言昊天低声的反问道,不等简姐的回应,他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径自向楼上走去,他在奢望着什么吗?她当出走的那样决绝,电话里没有一点留恋的意味,想必是下定了决心的吧?
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不再有她气息的房间,自己不是一直厌恶她的纠缠的吗?今天为何会频频失态?空荡的卧室里没有一丝人气,言昊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家里的父母永远是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绸缪,因为他是言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背负了许多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在那个家里他感觉不到一丝来自亲人的真正关怀与呵护,所以他喜欢跟着爷爷,享受着短暂却又温暖的亲情,但是爷爷毕竟是爷爷不可能跟他一辈子的,所以他在上学的这段时间里,养成了独立自我的性格,父母为他想到的那些条条框框的生活已经让他觉得憋闷,所以他讨厌被安排的人生,也是因此才会对这段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婚姻感到厌恶,从心底深处排斥。
当尚朵提出跟他离婚的时候他恼怒的只是她的那份随心所欲,想嫁就嫁,想走就走,他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让他陷入万分痛苦的女人。
本该痛快开心的想法那一刻真的没有,事情似乎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当初他们结婚之后他是避她如蛇蝎的,更因为她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而觉得恼怒,他应该是恨她的,对,是恨她的,恨她打乱了自己原本最初设定的未来,搅乱了他跟霏梦原本美好的恋情,害的那个无辜的女人承受了太多的不公,尚朵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不是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爷爷只是被她乖顺的外表蒙骗了,她最擅长的就是笼络长辈,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她为她说好话。
言昊天一遍遍的催眠着尚朵是个坏女人,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在这样的催眠下他沉沉的睡去,睡着之后的言昊天做了一个似真似幻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尚朵,但是尚朵给他的是一个背影,她冷着声音说:“昊天哥哥,我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你了,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曾遇到过你,爱你让我好痛苦,从来都没有过的痛苦,所以,我不爱你了……”背对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可是那些话却回荡在她之前的那个位置,像是被按下了重复键意向的无限循环着,他本能的不想听那道带着哽咽的声音,可是那到声音像是一道魔咒一样挥散不去,一直的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啊,该死的女人……”从这个算不上是噩梦的梦境中醒来,言昊天愤恨的咒骂了一句。
此时S市的一栋高档小区的楼顶,脸色苍白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站在楼顶上,纤细的身影随着微风摇摇欲坠,旁边不断靠近的男人,心都紧紧的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