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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腹中双生儿

杨书瑾开始对自己进行反思,她倒真不是怀孕了犯懒什么,害喜的症状也是一点也没有,她只是想把自己弄得恶劣一些,尽量看上去和庸俗女人没啥两样,估摸着这样李恪会对她有所改观。

杨书瑾坚信,李恪是过分愧疚才会对她有了那么一丁点类似于喜欢的东西。不然,他那么优秀一个人怎么会看得上自个呢。长得跟枝小野花似的小破鞋。

除了思量这些有用无用的,杨书瑾另一件必做的事情便是胎教,如若这孩子生下来跟李佑一样,她宁可不要。

于是乎这些日子里杨书瑾做的事情说到底是离不开纠结二字。

李恪明白她所想,免不了要在心底叹上两句她怎么就是不信,面上却是不辩不解,生怕惊着她分毫。想着她也不是痴人,对她好她总能明白不是。况且眼前必要之事是让孩子安稳生下。

早在孩子冒头之际长安城内就已传的沸沸扬扬,直言吴王妃与蜀王有染,不然为何跟了吴王两年也生不出孩子云云。这些话不用想定是从李佑那方传出,李恪一方面不能让杨书瑾听去,另一方又要一一还击,制造出孩子是在来安州之后怀上的假象,亦是劳心劳力。

不得不感叹一句好在这是在安州。

等杨书瑾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劲时,事情已告一段落,问及,李恪并未隐瞒,只道长安众人帮衬。这众人细数开竟是不少,杨崇敬自然不说,尚有房遗直、十七,就连着太子也为此事出面,斥齐王不该妄作流言。

且不提太子是否想借此打压近来跳窜甚欢的齐王李佑,至少给杨书瑾带来的信息是长安城还有很多人关心她。想到这杨书瑾连日无精打采的脸庞上总算抹了一笔笑颜。而吴王府上上下下也不由松口气。

七月,李愔从虢州来书一封,云:定八月初八与杨氏红玉结礼,望兄嫂前往。

杨书瑾拿着寥寥数字翻来覆去,鼻子酸,眼睛酸,胸口酸。杨红玉其实她也认识,是杨师道之女,说起来还算表家姐妹。当然这并不重要,她知道娶谁对李愔而言都无甚区别,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娶亲了,娶的还是她杨家宗亲。更重要的是那道婚旨上李世民刻意加上的那句:望吾儿敛行迹,收败性,自此不可再做逾越之事。

意思虽模棱两可,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婚事分明就是为约束李愔而结,杨红玉不如说是李世民的眼线来的更为贴切。

“李恪?”想了半日还是先问李恪意见。

“你身子不好,我同曾兰去,月竹还是留下陪你罢。”

“可是,”杨书瑾略作停顿整理一遍思路,才说出自己意思:“外人不都以为你与他闹翻,你要怎么去才合适?还有,我也想去。”

“闹翻只是当时拖住李佑的一时之计罢了,六弟如此艰难的时刻,我自当尽全力帮他度过,本是想与你同去,只怕虢州路途遥远,又坐不得马车,你身子会吃不消。”李恪微微蹙眉,她所思虑显然是早已考量过。

“我们一路慢行也不至于怎样,这次若不去我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我明白,可是……”

“其实要真不小心弄掉孩子,我可能还挺欢喜,”手指微微颤抖着抚上小腹,杨书瑾默默一笑:“所以,让我去吧。”

李恪未掩脸上诧异,愣了好一会才答:“好。”

“叫上月竹一起,有个人照应着你就不用担心太多了吧。”杨书瑾的意思是当然不止于字面这么简单,这样的时机当然应该让他们夫妻培养感情而不是自个横生端节,让李恪弄不清情感所属。

李恪不知她意思中还有层意思,也就应承下来,若是知道,多半是累死也要自己照应着才好。

十日后,为能及时抵达虢州一干人早早出发,也当做是近半年一直神经紧绷难得迎来的假期,算准了时日一路且行且看。

到达虢州尚是八月初五,早了婚期三日,但也是杨书瑾想要的效果。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虢州刺史府此刻仍是肃清的紧,未见任何红绸喜字,让刚下马车的杨书瑾还以为是走错地方。

“见过三哥,两位嫂嫂。”李愔接到消息已候在门口,见到三人走下马车便上前施礼。

“六弟多礼了,你我兄弟许久未见,倒也不该如此生分。”李恪轻轻一笑,伸手扶住他小臂,李愔见状倒也明了,点头笑。

“怎么府上还未张灯挂彩?”萧月竹微微蹙眉瞅着门楣问出几人疑惑。

“呵,眼烦,就他们先布置下,明日再说吧。”撩开袍子跨进门,回首引路,长睫终是在忍不住触及杨书瑾时微微敛下。

“李……唔,咕哇……”杨书瑾急着想说些什么,张嘴却是恶心泛到喉头,抓着身旁的李恪来不及扭身就全吐到他脚上:“呃……不好意……哇……”

想要说什么,却又一阵恶心,连着将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净这才噙着泪水抬起头,耳鸣之声也随之消失。

“怎么样,小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恪顾着替她抚背,全然忘了自个脚上还有一堆秽物,杨书瑾瞅着尴尬极,指了半天又说不出话,李恪当她是还在难受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进屋内:“六弟,劳烦差人去请大夫,怕是这一路累坏了。”

“嗯,我知道,你们先去厢房休息。”李愔也是急急就真的去请大夫,害得杨书瑾愣是将一番话卡在嘴里没来得及说出。

“那个,我没什么事,坐马车一贯要吐的。”灌了一碗茶这才缓过神,连忙解释,生怕他们以为这是怀孕症状弄得大惊小怪。

“你也累了,先歇一会看,有什么话也不急于这一时说。”李恪无奈叹气又将她给摁了回去。

“是啊,难为你有了身子还这么精神,我这一路都快吃不消了。”萧月竹伸手刮着她鼻子,笑着打趣。

“好好好,我先睡一觉,月竹你帮着李恪换身衣服吧,臭烘烘的。”煞有其事的皱眉扇扇鼻尖,说的李恪好不无语,臭烘烘,亏她有脸说出这个词。

一笑便也不多留,和萧月竹一同出门去。

偌大的房间顿时恢复静谧,窗外似乎还有夏末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唤,一声一声,等杨书瑾习惯了它的节奏时,它却忽然停住,隔了一阵呲呲扇着翅膀飞走。

夏末终究不是适合它生存的季节。活过这一夏,亦不见得就能活得更久远,也许只到冬天,也许明年,总之逃不开一死。

该面对的东西又怎能逃避就了事?

摇摇脑袋小心翻个身,思量起一路上脑中沉积的问题,要和李愔说什么。心底知道是一定要说些什么,可这“什么”的内容太难以定夺。

要他忘记她日后好好生活?简直狗屁不通,人家想怎样怎样,又不是她三两句话就能搞定的。

还是说她其实一直喜欢的是杨崇敬?利用完人然后还在伤口上撒一把盐,做人也不是这么做。

杨书瑾觉得自己陷入泥沼一般,动也不是,不动又不爽。李愔这孩子,心眼太好。

要命的是,现在李恪也和他差不多。

光想着额角就是一层一层的汗,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将沉浸自责中的杨书瑾吓得直直坐起。

“小瑾睡无?大夫来了。”李恪的声音。

“还没。”挪着坐好应了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李恪李愔带着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老医师走近:“张先生请。”李愔言语之间对他竟甚为尊重的模样,杨书瑾顿觉这个人十分厉害,也就乖乖伸出手让他搭脉,并未多言。

老神医摸着胡须搭脉,沉思片刻,又转为眉头蹙起,紧接着“嗯”一声,又闭上眼点点头。杨书瑾看得直想笑,碍于另两个神情慌张之人还是很配合的皱着眉做出疑惑状。

其实她对这孩子还是没多大好感。它的存在总无时不刻提醒着那屈辱的一幕,而她总要很长时间才能真正平静下。

“张先生,何解?”老神医刚松开手,李恪已忍不住开口问。

“依老夫诊断,夫人脉象显出这腹中胎儿是一对双生儿,只是,莫说双生儿,就是一胎夫人也瘦弱有余,恕老夫直言两个胎儿只怕难以存活,不然母子难免会有一损。”老神医微微摇头,言语之间似并不知李恪与她身份,只将她们当做李愔府上人,是故这直言还真是挺直白。

“那应当如何是好?”李恪在听到母子有一损这话时脸色就变得有些骇人,拉住大夫便问。

“无解,夫人心事重重才会如此。”一句话竟是毫不留情下了判词。

“胡说!”一拂袖,李恪竟差点将老神医推到地上。

“李恪——”杨书瑾伸手拉住他,挤挤眼示意李愔扶住大夫。

“三哥莫急,先生也没说一定会母子俱损。”

二人这一开口大夫却是一愣,拧眉拱手道:“老朽不知是吴王殿下,不当之处还请恕罪。”

“无事无事,张先生实话实说哪有错。”杨书瑾连忙笑着摆手,估摸着回去安州那些大夫都要遭殃了,怕被李恪责怪就通通捡好的来说,真是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只是,双胞胎……杨书瑾忽然有些舍不得。

“张先生,当真没有主意?”李愔急着又追问一句。

“老夫也只能开些滋补之方,一切均看王妃心意。”老神医还是固执说了实话,杨书瑾听罢一咧嘴,冲着李恪直点头,李恪一时无法也只能如此。

送走大夫两人便静静坐了很久,杨书瑾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熬不住钻回被窝:“那个,我累了,先睡会。”

“好,睡吧。”简单应了声便凑过来替她掖被子。

“李恪,”一把抓住他手,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口气却比平日软下好几分:“我会好好对自己,我会好好生下这孩子。”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万事有我。”

感觉他双唇轻轻触碰了脸颊,杨书瑾眼睑扑闪一下,还是没有睁开。许久等脚步声渐远,才从眼角落下一抹泪。

他说,万事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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