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我匆匆向爹娘道别,由染雪扶着走回三太子的位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霎时,呼声响彻云霄。
染雪小心地扶着我,让我颇艰难地下跪,才两个多月的身孕,却将我的体力榨得所剩无几。
“平身。”低沉的声音响起,皇上脸上隐有笑意,看样子心情不错。
走了几步,皇上很快就发现了行动不太方便的我,立时皱了皱眉。
“蕴儿,你身子不方便,怀孕期间就不必跪拜了,身体要紧。”皇上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谢父皇恩典。”此时我已站直了身子,朝皇上扬起一抹笑容,微欠身谢恩。
“哼!装模作样!”偏僻处,一声轻哼悄悄响起,让那边的一些官员和家眷忍不住窃笑,但也没传到我们这边来。
杨鼎眯了眯眼,没说话。
和往年一样,皇上说两句,然后逐渐开始上菜,把酒言欢,讨论今年由哪家的千金开场。
一切井然有序,各人目不斜视,仿佛朝中的暗涌从不存在,仿佛我的流言也从不存在——也许,是托了皇上让我免跪的福。
今年负责开场的是雷禛的太子妃,完全看不出来,这名温婉娴静的女子跳起舞来,竟然如此美艳!
只见她忽快忽慢地舞动着,如风摆柳,柔若无骨,优雅得宜又带着惑人的绝艳,一曲毕,雷鸣般的掌声自是少不了。
接下来,各家的千金也都纷纷献上才艺,或歌或舞,也有人呈上丹青,博得皇上的赞誉。
而我,自然是低调地慢慢进食,我今天不来争辉,不来吵架,也不极力辟谣,只要形象到了,一切自当有微妙变化。
席半,大抵各家千金也都表演得差不多了,便到了宫里的乐师、歌姬、舞女大展身手的时候。
轻轻流淌的乐声中,酒足饭饱的皇上又一次开口。
“今年,各府千金的才艺令朕惊讶,尤其舞姿更是不俗,大胜往年,只是在诗词方面……略有欠缺啊。”
皇上一说,我才发现,今年的词曲均无原创,经典之余略嫌老旧,确实是美中不足。
“诸位爱卿,还有各府女眷,哪一位来赋诗一首?”停了停,皇上又兴味盎然地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便有位修文馆大学士起身吟了首咏月诗,顿时博得了满堂彩。
有人起了头,后面就容易多了。
有人毛遂自荐,也有人哄然请某些颇具文名的人赋诗填词,气氛又一次踊跃起来。
在流淌的乐声中,诗词一首接着一首,或咏月,或颂帝,或叙事,更有人大赞今日的才艺表演,一时间异彩纷呈,满园的风雅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