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魉,你做得很好。”尉迟奕寒适时度至青魉身边,抬手欲拍拍其以示认可,却没成想被青魉闪身躲开,当即拉下脸“你个臭小子,不知当初是谁供你吃、供你喝,你个白眼狼,气死我了???”
“回老爷,是主子。”青魉依旧神色淡定无尴尬情怀,那淡然与尉迟奕寒形成鲜明对比,不由的连季明樱都有些窘迫。
“爹啊。”蔚然开起淡淡的怜悯,“您斗不过那木头的。别尽站这了,这一帮子都受了惊,还是早点收拾干净休息吧,明日下山。”
于是理也不理尉迟奕寒的抗议,当下让绫绿安排下去,一番忙碌,等到诸事已毕,已是深夜。
蔚然于爹娘温存了一会儿,自进了房,转眼又转了出来,手里拎了一壶酒,轻轻跃过院墙。
今夜月色极明,风很幽凉,提起御风而行时,柔软的衣角如肌肤,摩擦过她的脸颊,身体越发轻盈,如叶般随风蹁跹,再悠悠落于一地银霜之上。
这是红袖宫内禁地,石桌圆椅,碧池残荷,层层花树重重月影里,一弯铁青的月,镶嵌在藏蓝的天幕上,月色森冷照得山林一片幽翠。
风从高高低低的树梢掠过,擦动树叶的声音呼啸若吟,不知从哪坐遥远的山头传来凄厉的狼嚎,带着令山林震颤的肃杀气息,穿过浩瀚无穷星空,穿过茫茫云山山脉,传入她的耳中。透过摇曳的月影看向远处的月光,那月色在她泛起血色的眼底,看来越发模糊妖异,遥远而不可触摸。
那自由的月光,洒满大地,照上她安眠的枝干,嘴角浮现一丝浅浅的笑容,突然眼神一凝。
前方,一座突出的孤崖,如一刃被天神劈裂的剑锋,斜斜曳出在山体之外,那论淡银色的月,正正挂在那绝崖之上,圆而光亮,看上去像是被陡峭的绝崖之尖勾住一般。
月色森凉柔润,山巅明月里有人正在做飞天剑舞。
那人衣袍宽大,被山风吹得猎猎飞舞,于峰巅之高飘荡的薄云淡雾间若隐若现,若在九天,举手投足飘然欲举潇洒灵动;长剑撩点裁云镂月风华迤逦;明明只是一个遥远的影子,起伏转折之间,却生出林下之士的散逸风度和灵肌玉骨的神仙之姿。
瑶台之上坠落铭主板,蓬莱之境泛舟,那诸般种种景致,都是极美好的,却不及此刻那月中舞剑之影,迅捷与优雅同在,刚劲与曼妙共存。
星河浩瀚无极,皓月烟拢寒沙,浅黑的剑舞之影镀上玉白的月色,鲜明如画,而厮人一剑在手,不谢风流。不知不觉间,蔚然已经看痴了去。
月色淡淡,密林里被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黯绿,四下里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都不闻,如此安静,无人经过。
蔚然突然飞身跃向那座孤崖,风声犹在耳,只是前方似有牵引让人欲罢不能。临近方看清,一株孤松上,斜斜躺着衣袂宽大的男子,淡色的衣襟垂落,绣着银丝暗纹,纹彩在暗处看不清图样,随着他身子起伏不断闪烁着粼粼的微光。
他斜躺细而脆的树梢末端,明明看得出身材高欣,却令人感觉轻的像一团云;明明姿态闲淡,却令人不由自主仰望。
蔚然目光扫来扫去,最终落在那构架完美的容颜上,双足踏地,悄悄地挪移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走近,对面那人说话了:“姑娘,夜寒露重,我很冷。”
蔚然刹时惊呆,你很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投怀送抱?眼见那人高卧树端,闲闲托腮,眼光在她身上飘啊飘啊飘,她不禁咽了把口水后退了两步。
虽说这人看起来气韵尊贵优雅,不像是***犯的猥琐德行,可是这世道怎会这样,如此气质优雅美男竟会欲求不满?她乌黑的眼眸在星夜下流光溢彩,看向那男子的神情戒备,只是空气中隐隐的药香越发浓烈。
对面的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又道:“姑娘,你冷不冷?”
蔚然不服气,一边屁股往后倾着,一边叛逆的回答:“好热”
已经挪到一丈之外的蔚然突然狼窜而起,一个翻身扑到男子身上,对准脖子狠下一口。男子只闲闲按了按自己的衣襟,轻轻一笑。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衣襟突然开了一线,手指微挑,蔚然感觉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愤愤瞪着男子。
扑哧一声,男子不再与蔚然对峙,看着她被咬的发红的小嘴,温柔覆上两片香肠,神情专注如同珍宝一般。
蔚然此时更愤怒了,一个不小心被美色吸引,这一世英名完蛋了,狠心咬着那条滑不溜丢的舌头却发现男子越抱越紧,似要将她镶嵌在身体一般。
良久,她回味过来,说了句:“嗯,味道还不错,下次换个人试试。”
男子正咬着她圆润耳垂的嘴一不小心偏向脖子留下一抹殷红的烙印,月色下男子好笑的盯了她半晌,突然摇头,轻声道:“记得,这是惩罚,嗯?”
随即一个飘身,一团软云般扶她下了树,也不见他怎么作势,突然蔚然便能动了,立时一边将身子后缩,一边面上依然做出惊慌的模样,手指却已摸上了自己腰间。还没来及触上惊云,手指突然一震,似被无形力量弹开。
对面,含笑的男子收回手指,摇头道:“姑娘,不是什么时候伪装都有用的。”
月色清凉,那男子张衣飞散在夜风中,带着点不经意的笑,姿态甚至有点散漫的缓缓前行,宽大衣袖飞卷如云,让人想起九天之上飞翔的鸾鸟。
有一种容颜,叫圣洁;有一种风情,叫魅惑,却很少有人将圣洁与魅惑如此流水无痕的融合在一起,化为独特的气质和风华,高华里生出散漫,温暖中隐含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