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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又有新想法

等到陈韵讲完,抬头看燕回轩,见他整个人柔和了下来,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便笑着道:“不生气了?”

“嗯!”燕回轩轻声应道,他感激小韵儿的体贴。

“那……”陈韵眼波流转,凑近燕回轩道,“活字印刷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怎么样?”

陈韵可是明白,她提供了不成熟的点子,提供了生产场地和铺子,其他的主要研究制作都是燕回轩的人,连保密和招揽生意都是他一力承担的,可谓既出人又出力。

“你个小财迷!”显然陈韵眼睛乱转的财迷样取悦了他,燕回轩哈哈大笑的同时,手指很自然的轻刮陈韵秀挺的小鼻子。

燕回轩那宠孩子的语气,让陈韵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好像太亲密了,有些不自在的直起身,问道:“那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她发现自打上次她在得意楼调戏过燕回轩,他对她就多了一份亲昵,少了一份疏离,真心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同意,同意!没你这新颖的点子,我们也做不成啊。”燕回轩眼带笑意,他在慢慢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算你有眼光!”陈韵也很开心,有了钱的才能进行更大的计划。

燕回轩离开的时候,林子墨知道他家侯爷心情非常好,果然还是未来的侯夫人有办法。

一个时辰不到,出来的侯爷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仍然是面无表情,但凭他对侯爷的了解,侯爷整个人都冒着快乐的泡泡。

燕回轩的确很开心,因为燕回轩是重生而来,所以很容易接受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从第一次见陈韵的言谈举止,燕回轩就觉出不同,如今更能确定,那个陈韵在摔下台阶时,并没有躲过命运的安排,确实已经死了,现在的陈韵另有其人,可是又来自哪里呢?

不过不管来自哪里,他现在见到的未婚妻就是眼前的她,帮他驱毒疗伤的也是她,同他商量赚钱大计的也是她,这个小妻子他是要定了,他等着她对他敞开心扉的一天。

转眼已经进入了金秋时节,格物院的主体建筑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收尾工作,活字印刷的研究也进入了成熟阶段,村庄的佃户们也忙碌起来,今年风调雨顺,陈韵还给减了一层的租子,让他们觉得生活更有奔头和希望。

整个芳草园,似乎只有陈韵无所事事,经过最初的兴奋和指导后,陈韵便不再关注印刷的事情,于是她决定去城里的书局看看。

陈韵和小芙在书局门口下了马车,正看到代兴平和一个书生在说话,正是上回遇到的那个偷着抄书的人。

看到陈韵过来,代兴平跟那人告了声罪,忙上前见礼,带着陈韵进了书局。

陈韵一边翻看架子上的书籍一边听代兴平讲书局的情况,她的书局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书来卖,暂时也是雇佣一些寒门学子抄录书籍。

陈韵对这大周朝的书籍各种怨念。

由右向左竖排版读书,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只有句读两种标点符号,句号貌似现在的句号,表示句子的完结,读号貌似现在的顿号,表示语气的停顿。

这让陈韵很是头疼,只通过语感、语气助词、语法结构等断句,经常出现歧义、造成对文章字句的误解。

断句不清晰,符号乱用,对于初学者读起来很是吃力,尤其是自学的人,更是无从下手。

陈韵知道《说文解字》是大周朝现在一直沿用的字典,共收录了玖仟叁佰伍拾三个字,是唯一的学习用的工具书。

“怎么没有《说文解字》?”陈韵感到很奇怪,这种工具书对文章的学习理解很重要,怎么不见书局有卖。

代兴平觉得陈小姐虽然聪颖慧黠,但是对普通民生还是知之甚少,再想到陈小姐乃是深闺女子,不知道也属正常,便解释道:“因为《说文解字》字数很多,没办法普及使用,只有官宦人家才有能力组织人抄录下来,学子们学习更多的还是要靠夫子的口口相传。”

陈韵汗颜,她把前世的学习方法直接代入了。

这里每一本书都是靠人逐字逐字抄写下来的,有的经过多次抄录后,因为校验的不严格,错误百出,最后和原版相去甚远,陈韵这时才切实感受到她推行活字印刷的好处。

她心中又有了新的计划,下一个目标,她要重新进行修订《说文解字》,填补市场空白,相信要比卖其他的书籍更有赚头。

“只是我们的印刷书籍一出,很多穷学生要失去个赚钱的机会了。”

代兴平因为有切身体会,对贫寒的学子多了份同情,所以顺嘴提起,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陈韵再怎么随和,她也是主子,怎么可以在主子面前这样说话。

“哦?”陈韵倒不以为意,她想起了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个书生,“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虽然陈韵的话不带什么感情色彩,代兴平听到觉得很是刺耳,但是也无力反驳,他当初就连自己的妻儿老母都养活不了。

陈韵看到代兴平脸上的难堪,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过分?”

代兴平没想到小姐会直接问他,心下一横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没错,兴平听了觉得很刺耳很难堪,也觉得不对,但是却无力反驳。”

“哈哈……”陈韵笑道:“你倒是诚实,我这里说的书生,是那些只知道读死书,死读书,不事生产的人。”陈韵对那些不事生产,自命不凡的书呆子深恶痛绝。

“愿听小姐解惑。”代兴平恭敬道。

“书我们是一定要读的,不仅要读,还要更多的人来读,只有读书了才能明礼,才能有更宽的眼界,但是读书是要学以致用,而不只是为了考取功名,就拿你来说,如果没有读过书,怎么会成为侯爷手下的管事?正因为读过书,你比别人更有优势,更有实力,比那些做学徒的先走一步。”

话是这么说,陈韵却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读书就是为了考取功名,才能光宗耀祖。看代兴平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做这个管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陈小姐说的对,但是士农工商,考取了功名才是学子的正道。”代兴平分辨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陈韵深知,大环境如此,多说无益。“并不是只有抄书这一条路,我们要办的杂志需要很多稿件,可以让他们投稿,一旦录用,会按字数给予稿费。”因为对字大小和版面的考虑,陈韵最后决定发行小册子。

代兴平听了很高兴,“小姐,那我们的稿件要求有哪些?”

“我回去会拟一份说明,到时候你可以张贴出去,面向所有人征集稿件。”

陈韵只为求财,又不是要搞什么变革,所以为了不引起朝廷的弹劾,减轻燕回轩的压力,她决定不涉及政治,具体内容她需要和燕回轩商量一下再定。

今天是个大日子,因为筹备已久的活字印刷终于要开印了,燕回轩头一天也带着葛林瑞住进了芳草园。

燕回轩知道陈韵有早起锻炼的习惯,一大早也跟着上了山,从登山开始,陈韵和小芙两人一直保持一个速度,行进的节奏很有韵律,脸不红气不喘,如闲庭信步。

等到了山顶,葛林瑞已经不顾形象,找块山石坐下就不起来了。

陈韵站在山顶再次感叹,青峰山的晨雾如轻纱般缭绕,芳草园占地数万亩,其间散落着几个村庄,此时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的田园风光。

整个庄园以粟米为主要作物,在青峰山的南坡种植着各种果蔬,饲养着各种禽类,真是牛羊掩原隰,田池布千里。

那流经芳草园七里长的河道也归她所有,沿河人工挖掘了大大小小的水塘,让陈韵惊喜的是,沿着河道,居然小面积种着水稻,她终于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米饭了。

在庄园的西北面,有自己的纺织、酿酒、烧陶、造纸等手工业作坊,这就是古代特有自给自足经济。

燕回轩也累得不行,但看到陈韵姿态潇洒,举目四望,便强忍住疲累,同陈韵并肩而战。

“小韵儿不愧是练武之人,真是好脚力,许多男子都比不得。”燕回轩由衷的赞叹,陈韵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韧性十足。

“侯爷,凡是成事者,无不有着强健的体魄和过人的精力。”陈韵摇头,这些书生果然是不注重锻炼的。

葛林瑞此时已经恢复了些体力,听此话,对陈韵一揖到底,“听陈小姐一席话,让林瑞茅塞顿开,始知锻炼的重要性。“

陈韵的话,让燕回轩想到自己的身体,不觉有些黯然。

陈韵没注意到他的不同,向前迈步走到最高的大石上,回头望向燕回轩道:“侯爷,我要将格物院这里打造成一个权威的学院,将来会有许多发明创造出自这里,会让许多名士慕名而来,这里将成为人们的向往之地。”

陈韵的话铿锵有力,自信满满,清晨的太阳从陈韵身后升起,那一刻万道霞光照亮了她的身形,眼中艳艳生辉,整个人明丽不可方物,陈韵在燕回轩心上又重重的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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