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倒杯水吗?”刘丽雅干涸着嗓子问。
“还有要求,不错!”费司爵没有笑,也没有正面回答,行动证明,他愿意帮她一回。
刘丽雅伸手接过,几口喝尽。手又向他伸去,目光可怜巴巴的,费司爵却撇下她,转身又坐了回去。
“你忘了我的警告,胆敢跑去与别的男人幽会?”费司爵双手环胸,修长的手指在手臂上轻敲。敏感的节奏落入心间,让她觉得很压抑,他绝对没有表面那么正常。
“你派人跟踪我?”刘丽雅重重地放下杯子。
“跟踪?当然,你太大意了而已!”费司爵回答得很随意,却透着冰寒。
“这很有趣吗?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可以浪费如此宝贵的时间!”刘丽雅躺在床枕上,侧过头不去看他。
“准备了什么样的说词,不妨说来听听?”费司爵的目光不散。
“我为什么要解释?”刘丽雅咬着唇,这一刻只想任性一回,与他对抗。
“很好,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费司爵没有预期的发怒,“两天时间,是你疗伤的期限!”
深邃的的黑潭泛起浅浅幽绿的光,微眯,却燃烧着如火的邪气,待她承受不住迎面而来的压力时,男人错开了视线,迈着悠然的步子离开了房间,门被忽地带上,惊到了她。
披着为她精心准备的米黄色浴袍,向露台走去。
抬头仰望天空,漆黑、宁静,就像广褒而深沉的海面。雨后晴朗的夜空,星光稀稀疏疏,像散落在棋盘中的几颗棋子。
别墅在灯光的点缀下晃如贮立入云宵的空中城堡,巍然耸立,露台上单薄纤瘦的身影恍惚,一个转身就会消失不见。
车库的门骤地打开,黑色的兰博基尼缓缓驶了出来,车内一双幽深的黑眸轻抬,落在侧首的身影上。
身影是那么的哀伤,孤立。被置入虚幻,朦胧。
手在方向盘上曲紧,冷冻的心,保护壳炸开一个细小的狭缝,被一根细丝抽住,提起一种恐惧与惊慌,握不住那可能会凭空消失的画卷,一声紊乱的呼吸喷洒在鼻尖后,躁动地崩紧脸部轮廓,车子呼啸着与她远离。
加州北部的一处别墅内。
“寒哥,我将他带来了。”阿标拉着魏斯步入房内。
客厅黑白相间的色调散发着阴森冷寒的气息,一袭黑色着装的男人,伫立在窗前,闻声后,攸地转身,腥红的眼眶有几秒钟狰狞与暴戾,让魏斯感到深深不安。
“先生,你们要干什么?”魏斯在阿标手里挣扎,畏惧。
“嗯——”关敬寒呼吸的气息浑浊。
“给我过来!”阿标提着魏斯向正中间走去,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遗像,整个相框被一块黑布围住。
纯白色的菊花以及各种精致的水果整齐地摆在灵台正中;碗口粗的白色蜡烛跳动着不安的烛火,孤零零地被插在两边烛台上;香炉里插满了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味道。
“噢,他是?”魏斯震惊地看着那大大的黑白相框,过度惊恐让他本能地往后退去,“这,你们……”
“哼!”阿标一脚将魏斯踢跪在地上,粗暴地摁低他的头,动弹不得。
背后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一步步紧蹙地向他逼来,魏斯的身体跟着颤抖,像无数针芒在刺入他的背部,抽去他顺畅的呼吸,褪尽了面部的血色。
“他的病到底怎么回事?”耳畔突然响起了关敬寒毫无温度的声音。
关敬寒触不及防地说了这样一句,魏斯本能地望着他,咽了一口唾沫。
“关先生是晚期肝癌……”魏斯把病理因素,所有能说明的想全部搬出来。
“你是在浪费生命!”关敬寒更加彻骨的冰寒。
魏斯惊慌地抬起头,关敬寒正站在灵堂的上首,一双嗜血的红眸死死地盯住魏斯的脸,狠戾的眼神仿佛要将摧毁,万劫不复。
“你找死!”阿标狠厉地一脚踢在魏斯身上,伴随着一声闷哼,鲜血哇地一口喷了出来,魏斯挣扎着要爬起来,厚重的大手狠厉地揪起他金色的头发,牵动着头皮,仰望起来,阿标怒,“你给我听着,要再不说出个原由来,嗯?”
拳头就要向他挥去,魏斯绝望地闭上眼,承受。
“想好了,要说了吗?”关敬寒制止得恰到好处。
“噢!”魏斯感觉头皮正在脱离本体,灰色的脸色痛得扭曲,带着慌乱迫切的语气说道:“我有查出,他的病是由于体内被注入一种新型病毒导致,这种病毒内的微量无素含量过高,加速了病情形成和恶化,这种病毒最神奇的地方是可以不被人察觉,在末期的时候会夺去人的听力,视力,肌肉萎缩……”
“什么病毒?”关敬寒尽管想到了什么,听到事实还是忍不住砸在了灵台上。
“抱歉,目前没有实际的鉴定,我想它的来源必定是来自隐蔽的渠道,你可以假设谁最有可能?”魏斯仰望着关敬寒,希望这样的答案令他满意。
“寒哥,这会是谁?”阿标不相信地睁大眼睛,仿佛关震邦最后的痛苦又浮现在脑海,令他愤怒。
“Oh!先生,你们放过我,我把该说的全都说了。”魏斯反手排挤着那只将他撕裂的大手。
关敬寒循声抬头,红眸半眯。踱着沉重的步子向魏斯走来,就在魏斯露出恐惧的神色时,胸前的白大褂被拽入关敬寒的手中,他揪着他凑近那双狠辣的目光。
“医院给你多少报酬?你开个价,我以十倍的价格买你以后的自由!”红眸一睨,丢开了他。
“不,不,先生,我……”魏斯显然是惧怕了面前的人,看不透的动机,等着他的就像是会坠入无底的罪恶之渊。
“带下去!”关敬寒双手攀上灵台,头低垂,印在台上的倒影,幽魅,偏激。
一夜噩梦,头昏昏沉沉。
不过,刘丽雅坚持正常上课,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把座位与莫向熊对调了。
“丽雅,你的眼袋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吗?”邱泽伸手扯了一下半阖着眼的人。
“啊,好啊!不知怎么搞的,就这样了。”刘丽雅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容。
“丽雅,你给我出来。”杨俊峰从教室门口探进头。
“什么事啊?”刘丽雅哈欠连天地望着对面站的杨俊峰。
“说吧,这两天去哪里了?我去家里问过伯母,她说你在市里做小时工,真的吗?你很缺钱,为什么不告诉我?”杨俊峰扳正眼睛就快阖上的人,心疼她把自己弄成这样。
“没事,就昨晚做恶梦了而已,你去过我家里?”刘丽雅整理思绪。
“你差多少钱?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杨俊峰点头,温润的目光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