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宽大精致的马车里,她闭着眼睛眼泪涔涔滑落,脑海里是他最后冷漠的面孔:“徐敏你知道吗,你我之间从不曾有过爱情孩子是假的感情是假的,朕并不恨你,如若你能安稳些这宫里依旧有你的一席之位,他日清允登基朕也会让他善待你的。”
“呵呵呵,陛下你好狠的心,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别说您的真心,居然连清绝的皇位也保不住了…”
她眼神空荡荡的看着车壁,这样华丽的马车原来从来不是属于她的,“不过也罢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束。”
马车走的很平稳,虽是山道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颠簸,伤心过度的徐氏便渐渐地睡熟了。
“你是什么人,竟敢拦贵妃娘娘的车驾!?”侍卫首领惊异的看着这些银衣人,警惕的将车驾包围起来。
演生看着这豪华的马车,不由得冷哼,“兄弟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和贵妃娘娘说几句话而已,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吧!”
“哼,娘娘何等尊贵,尔等有何资格与见面!”侍卫是个武功还不错的人,但是看着这几个银衣人,便知道他们的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演生嘴角上扬,“那我就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资格!”
张扬的身影向前略去,只留下一抹银色的残影,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长剑已经抵在了那侍卫首领的脖颈处,“怎么样,现在有资格了吗?”
那是为本也是一个很强硬的人,此时被掣肘他却没有半丝害怕畏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想对娘娘不敬那也得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眼神赞赏的点头,“没想到这妖妃身边竟然有你这样的人物,如此有骨气怎么不寻思这上战场杀敌,却要守着一个人人指骂的女人?”
那侍卫一愣,面色铁青,“此事岂是你这等江湖草莽能够明白的。”
“呵呵,不会是小哥看上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吧!”演生说的很难听,侍卫一把推开他,长剑出窍实力倒也不俗。
“岂有此理,如此侮辱人就休怪我得罪了。”长剑如流心划过天际,靓丽的一个弧度好看的紧。
演生冷笑,轻松接过侍卫拼尽全力的一剑,手指轻点那侍卫便一动不动的倒了下去。
徐敏听到动静醒来,掀开帘幔便看到到了一地的人,自己的人全部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不远处四个银衣人站在那里看着她冷笑。
“尔等何人,为何在此拦截本宫?”她倒也不惊慌,冷冷的问。
演生缓缓走上前去,收起长剑说:“我们什么人娘娘会不知道,我们受命来提醒娘娘几句,这西山今后你不得踏上半步违者死,还有这宫中有你这位娘娘已经无所谓,所以不要自视甚高今日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他日若是…再犯就别兄弟们的剑不认人了,今日烦请娘娘自行回宫吧!”
银衣人说完便消失在了眼前,徐敏跌跌撞撞的从马车上下来,严嬷嬷躲在马车的侧面一动不动看来也是被施了黑手。
徐敏看着荒山野岭的地方,只她孤身一人那般的凄凉。
“啊…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仰天长啸,宣泄着心里的不公平。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从未想过会如此的落魄无助,这些年爱宫中耀武扬威难道这就是报应!?
跌坐在地上,华丽的宫装染上一层层的污渍,此刻的她却再也不在乎了。
“陛下,你就真的如此讨厌我…”闭上眼睛,满脑子还是那个人的身影。
十几年的牵挂,为了他十几年的争斗,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皇嫂!?”男子惊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徐敏抬起头看过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你是鹰王?”
这位王爷常年镇守西南边城,很少回京,她也只见过几次所以并不熟悉。
“还真是皇嫂,您这是怎么了?”看着四周东倒西歪的侍卫,脸色警惕的问。
摇摇头,站起身:“没什么,刚刚有一群山贼经过,与侍卫打斗倒是不曾有大碍,不过要了一些钱财便走了。”
点点头,夏远山说:“原来如此,不过想来这群山贼也没有什么坏心,这些人也只是昏睡过去了并没有受伤,倒是皇嫂受了些惊吓。”
“那还烦请皇弟救醒他们。”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等着他们醒来吧,错过了回宫的时辰就麻烦了。
夏远山看看时辰也确实不早了,点点头在那些人的身上点了点,便陆续的醒了过来。
“不知道,鹰王何时回京的?”
这鹰王回京是必须得到皇上的手谕的,贸然进京是有违法度的。
“哦,这不是过年吗,边关也没什么事可做便想着这几年也不曾回来看看皇兄了,便擅自做主回来看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的年纪比夏清爵大了不过五岁,行为举止还像个孩子一样。
那边关苦寒之地,在那里熬了这么多年也确实为难了这个天之骄子,“哦,皇上知道定然不会怪罪,你们兄弟也确实许多年不曾见了。”
马车向宫中行去,徐敏却忘了问夏远山为何会出现在西山,这里可是禁地。
西山别院,天源帝见那女人走远才对着窗外说:“好了,你进来吧,她走了!”
齐明瑞翻身进去,刚刚的一切他都听到了,这些年原来他是这样度过的。
撩起衣袍,双膝跪地:“往年是儿子不孝,原来您是真的为难,前有狼后有虎当年您也是迫不得已。”
之前他一直怪天源帝,当初为了保全皇位将母妃退到了那样一个羞耻的地位,怀着孩子成为他人的妻子,虽是计谋却也极为羞辱。
天源帝虎躯一震,这么多年他终于肯原谅他了,上前紧紧抱住自己心爱的儿子,“你知道就好,我和你母妃那段感情这一辈子也不会消失,等哪天死了我就陪着她看着你慢慢成长。”
齐明瑞点点头,两父子隔了二十年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相拥在一起,墙壁上女子英姿飒爽的笑容似乎更加的甜美幸福了。
下午的时候,父子二人谈了好多,用过午膳二人便在这别院里下棋。
安静的庭院里,虽然是冬季但是却没有任何萧条的景象。
为了让这里生机勃勃天源帝可是动用了很多的办法,最后才想到将西山的那一眼温泉水引进来浇灌这些花草,总归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这里有了四季如春的景象。
“有时间,把那丫头带这里来看看,或者住一段时间也好。”忽然天源帝开口。
齐明瑞一顿,手中的棋子不由得落错了地方。
天源帝呵呵一笑:“怎么,那丫头又给你罪受了!”
几乎是肯定的,当年他又何尝不是这么走过来的。
“没有,她的性子本就与常人不同,又是喜怒无常也已经习惯了。”想到她总是有些伤心的感觉。
“女子本就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你若有耐心慢慢磨那么她早晚会为你开窍,当初你母妃那样风华的女子不也对我死心塌地。”天源帝骄傲的说。
齐明瑞眸子有些黯然:“现在这个阶段真的不想要强迫她,以我的身份早晚惹祸上身,我不希望她因为有什么损伤,就像诸葛玉说的我已经有了弱点,若是被敌人发现那不是跟当年的母妃一样…”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些抱歉的看了看天源帝。
“是啊,当初确实是我太过自负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黯然神伤,放下手中的棋子。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老天爷待我们还算不错我不想强求。”
说这话齐明瑞将棋局上调换,然后放上另一个,笑着继续说:“所以说,父皇您输了。”
天源帝回身,看着棋局上的走向,不由得大笑起来。
正月初三,鹅毛大雪已经停歇下来,天源帝也终于从西山之上下来了。
回到宫中,得知夏远山回来了,他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好看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全福。
遣退了所有人,全福才回禀道:“陛下,无人知道鹰王殿下是什么时候回京的,只知道昨日贵妃娘娘从西山回来的时候遇到劫匪,恰好鹰王经过然后护送其回宫的。”
“哦!”他的心思急转,“这倒是很巧,去选鹰王进宫,再去好好查一下他到底什么时候离开军营的。”
脸色沉重,当年他登基的时候这个孩子不过几岁,年岁太小道没有察觉到,这几年也一直在外面不曾交流但是他对于边关的一切还是很关心的,这鹰王确实是野心勃勃小动作太多,不然他就不会下旨说不得召令不得回宫之说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一大早齐明瑞便收到了林书儿送来的礼物,信上说这礼物当是回赠他的那本医书,她很喜欢。
“谁送来的?”
“回少主,是若初姑娘送来的。”掌柜的很是恭敬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身边无人了,他慢慢的打开画卷,一股墨香充斥鼻尖。
他早就知道林书儿画技一流,却不曾想她竟可以将他画的如此传神,就连他自己也差点以为这是另一个自己活灵活现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画不只是单一的水墨画,用色极为特殊,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上色描画,这样的功力却是少有的精致。
他低头细看,却发现有一处湿了变干的痕迹,伸手摸了摸这个地方似乎不应该有水渍才是,或许是别的什么…
这一块的印记处理的很好,若不是他够仔细也根本发现不了。
“哟,这是我家书儿妹妹的手笔吧!”杨子歇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在耳边响起。
齐明瑞皱眉,刚刚是自己太过认真居然没发现有人上来。
“你怎么来了?”他很不开心的说,这个时候他只想一个人独处好好想想事情。
杨子歇很随意的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拍,顺手拿起果子点心吃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