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便醒了,或许是累了一夜好睡,但心情依旧没有改变,望着桌上的金饰宁溪一点也不觉得欢喜,甚至连试戴都不想,看了几眼让紫烟收起来。
用过早膳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大师出去施佛法了,宁溪双手交握着,一步步地走着,不知不觉竟围着香塔走了起来,紫烟跟在后面走了两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便道:
“郡主?箭也不射了,现在这是要干什么呢?不会就这样一直围着香塔绕圈圈吧?”主子是不是生病了?
见郡主不答话,又道:“为什么要把射出去的箭都从树上拔下来?”见郡主不答话,她只有默默地跟郡主绕圈。
行宫内,“四弟,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知道。”宴允陵面无表情地回着自己的亲哥哥。
宴允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亲弟弟,有些不悦地道:“为什么?”他不明白以四弟的习性万万不会姑息他。
“因为我认为人赃并获比道听途说更有意义。如果我只是因为一点点的证据就采取行动杀了他,那会使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但他是因为心中积压的苦闷与无奈才会一时犯错。”
“但他犯的不是小错,我可以不追究他刺杀我的事情,但是父皇呢?他还要杀父皇不是吗?”
“但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也相当的了解他不是吗?”
“我们都必须效忠父皇,这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
“你有亲耳听到他说他要杀父皇吗?信他一次又何妨?”
“信他一次?这对于你我来说只是理想,我说的是我们的现实境况。”
“我无法接受你的这种现实观念。”
“你必须要接受。”
“我没有理由接受这可笑的观念。”
“你一定要接受,这关系到父皇的安危,关系到我们皇族的利益,你懂吗?”
“我不接受。”
“他虽然是我们的弟弟,但他不是你我的亲兄弟,你懂我的意思。”他只是父皇的侄子,他们的堂兄弟,他不明白为何四弟这么坚持地护着他。
“我不能接受你这样荒谬的理由。”他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敢情他是真的担心父皇,还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
“那么,我不会坐视不管,你不可以再去幽州,一直到你想清楚为止。”说完他转身离去。
萧瑟看着太子离去,才进来,“殿下?”
“我不会接受的。”
“这次的事情真的不像殿下的作风,末将也不明白。”
宴允陵没有作声,思绪飘到遥远的回忆中,那个跟他一样有着寂寞防备他人眼神的孩子,叫他不姑息难!他总能从允齐的眼中看见当年的自己,这对于他来说是梦魇。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宁溪。
她已走了大半日,虽然脚步很累,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不知道绕了多少圈。
他现在好想接受这一切,但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去见宁溪了,他不要违背自己的初衷。
如果要分得那么清楚,分嫡出和庶出,分皇上的儿子与皇叔的儿子,大臣与宗亲氏族,他又怎么能自由选择婚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