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见状,当即敛目蹙眉,薄唇深深地抿紧,他的锦儿何时这般怯弱了?!
宫千锦见东方凌眉宇间的不悦,忍耐不住出声唤道:“东方大哥……”心下瑟缩,果然,他是不喜欢的。
东方凌见此,心里更是气愤难平。可是纵观眼前女子,她的眉,她的眼,都是她的锦儿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凌敛去怒气,走至宫千锦身边,心平气和道:“我只是在想刚刚那一群人的事,无关你。”
无关你……
心沉了沉。
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宫千锦笑道:“是那些人乱嚼舌根的人吗?锦儿倒觉得他们很有趣呢!”
“哦~”东方凌诧异。“如何说?”
“他们分明就是演一场戏给我们看的。只是不知道这南轲太子求娶西夏长公主一事与你我有何干系?”宫千锦回首,瞥见东方凌眸光一闪,似有深意。半开玩笑道:“莫不是那西夏长公主是东方大哥的情人?”
东方凌嗔怪,“胡说!”
“你怎知那些人在作戏给我们看的?”
闻言,宫千锦当即噗嗤一笑。“东方大哥可有注意他们的鞋子?”
鞋子?
话说,东方凌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还真没注意到那些人。若不是后来那老汉的一席话让他有所顿悟,他还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别有居心的呢。
“什么鞋子?”
“雪地靴。”
雪地靴?
雪地靴一般都是动物的皮毛制成的,适合寒冷季节穿,尤其是深冬季节。而怀沽,气候宜人,温暖如春,怎么可能穿雪地靴?!很显然这些人大有可能和他们一样是外地人!
而且怀沽人几乎是与世隔绝,大隐隐于林,村里的人安分守己,何尝有心思关心外面的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什么途径让他们知道了南轲太子求娶西夏长公主一事。那么,他和锦儿就是从怀沽外面来的,为何没听闻此事?!
如此看来,这些人果真是有一定的目的的!
东方凌抬眼,看了看宫千锦。这丫头的几分聪明倒很像他的锦儿。
“我想,那些人应该就比我们早到怀沽半晌,要不然也不至于忘了换鞋子,或者来不及换。”
说到此,宫千锦抬首,道:“东方大哥认为他们有什么目的?”
东方凌眸光淡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只见她的目光清澈如水,貌似真的不知道原因,许久似乎是对他的注视表示不解,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
东方凌道:“锦儿,你可知道那南轲太子是什么人?”
“……什么人?”
闻言,东方凌低头,额前几丝碎发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直教宫千锦看不清他的眸色。身侧,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突起。低低的嗓音从心底深处传来,狠狠地直击着宫千锦的心。“锦儿……当真不知道吗?!”
那一刹那,心里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宫千锦抬头,眸光晦涩。“东方大哥,告诉我!你怀疑我什么?!”她注意到他早就怀疑她了。
话刚出口,一股强劲的冷风直击门面而来。好像这一句话就是一个水阀,一旦开启,后果如滔滔江水一样,无穷无尽,奔腾不息。
宫千锦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只是终究逃脱不了他的束缚。颈脖处是他青筋尽裂的手掌,耳边是他浓厚的气息,他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那个声音,愤怒又极尽苍凉。
宫千锦勾唇一笑,清冷的声音悉数没入他的耳里。她说,“我是谁……笑话,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什么意思?”东方凌蹙眉,掐着她的脖子的手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力度反而有微微加重的趋势。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一直以为你定是知道我的身份。你叫我锦儿,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叫锦儿。路人都尊称我为你的夫人,你没有否认,我满心欢喜的以为你就是我的夫。甚至刚刚那老伯说你我是私奔出来,我当时在想也许就是这样的,不然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我还想将来我们在这里搭一个你和我的小屋,只属于你和我,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以为这样平淡的幸福一直离我很近,很近,却不曾想过……原来你根本就识不清我!”
“不,不……”东方凌倏地放开禁锢着她的颈脖右手,眸光溢满疼痛。为何这一刻她的神情又像极了他的锦儿。
东方凌这一放,宫千锦当即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唇边自嘲不已。
看的东方凌心里,犹如长江之水奔腾不息,一阵阵侵袭着他的心尖。当下,再也顾忌不了什么真真假假,忙屈膝在她身前,铁臂圈紧她纤细的腰肢,唇边喃喃不已。“锦儿,锦儿,对不起,是凌错了。”
宫千锦抿唇,轻轻一笑,五指颤抖着抚平他眉间的沉痛。这个男人啊,我曾经以为他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可是,为何……心,止不住酸酸涩涩的,就好像有一股清凉的微风轻而易举地穿透她的心房,空空,凉凉,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