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珠圆玉润的月亮爬上树梢,摇摇晃晃,盈满整个山谷。抬眸望着窗外,目光浅浅,对于身处异地,宫千锦表现得很是随遇而安。
这是个黑灯瞎火的小屋子,屋里屋外静悄悄的,只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嚣个不停。宫千锦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袍就摸黑出了这间屋子。
屋外,是一个粗枝细叶围成的院子,院子里零零散散地种了一些药材和果蔬。
皎洁的月光洒满院落,抹了一地的白、敞、亮,淡淡的温馨很容易就溢满了人的整个心房,暖暖的,晕晕的,这里的布局就像一个简单的农舍一样平凡,温馨和谐。然而,宫千锦很清楚这里绝不是想当然的那般简单。
慢慢踱步,有意无意地绕着院子走,隐隐约约地瞧见西边的林子里立着两个人,一人蓝袍。宫千锦下意识地撩起眉梢,心下悱恻,毕竟都这么晚了……
蓝袍人似乎也有所察觉,转身,便迎上宫千锦的目光。一时间林子里的两个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处于院落一隅的她身上,对此宫千锦并不感到不适,当即提步上前。蓝袍人眼眸微闪,忙迎了上来,骨节分明的双手很自然的就握紧她的手。担心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宫千锦眸光浅浅,望着他有一刹那出神。“我想知道自己的病情。”
“大师看过了,无碍。”
大师?菩提大师?
宫千锦扭头看向东方凌口中的大师。那是一张历尽浮华与沧桑的脸,长长的胡须与他的年岁一样白了又白,直垂到胸前,那眉峰上的两条须眉似乎也不甘落后,长长的直垂到肩侧。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有一双饱经风霜的眼,那样的睿智,沉稳,波澜不惊。
宫千锦当即合拢双手,虔诚一拜。“菩提大师。”
“阿弥陀佛。”菩提大师回以一礼。
“东方大哥。”宫千锦冲东方凌淡淡一笑,毫不隐瞒心中所想。“我想和菩提大师单独聊聊。”
东方凌淡淡地看了看两人,举步离开。
“阿弥陀佛,女施主想问老衲什么?”
宫千锦勾唇一笑,并不惊讶菩提大师洞悉她的想法,这样的一个人本该就是聪明的。
“我想知道我的病情,恳请大师秉承相告。”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女施主身体无恙。”
“哦?”宫千锦笑,笑容里有着女子少有的沉稳内敛。“那么大师是否也是这样说与东方凌听的呢?”
菩提大师愣愣地看了宫千锦少许后,扯唇轻轻一笑,那一笑似乎有着太多的苦涩与无奈,直叫那张历尽沧桑的脸瞬间变得滑稽可笑。那样的笑,于他,极不相衬,好像这样一个人本不该有任何笑靥。
“你和你娘一样聪明……”
我娘?宫千锦诧异,那双灵动的眸子更是紧紧地盯着菩提大师的脸,不错过他一朝一夕的表情。
“你放心。我跟他说,你中了幻彩,目前无解。幻彩虽被世人称之为毒药,但是对人的身体确是无害的。”
“多谢。但是……大师,我是一定要知道幻彩的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