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如妃一把拉住沈青画的袖子,连肚子都顾及不上:“皇后娘娘!”再抬头,已经急红了眼眶。
沈青画手下稍一用力,撑住如妃下滑的身子:“如妃这样,本宫可担待不起。”
如妃挣脱沈青画的手,“噗通”一跪,声泪俱下:“皇后娘娘!求您,给臣妾预言!”
虽然沈青画是好美人,如妃哭得这般梨花带雨惹人怜爱,沈青画却依旧无动于衷:“本宫可不做赔本生意,如妃可有什么值得本宫换的?”
如妃拽着沈青画的凤袍不放:“皇后娘娘!太史公贩卖私盐的账目,就在臣妾宫中!”
沈青画挑挑眉——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娘家无事。”
“无事?”如妃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全身卸了力,反复地重复这个词,“无事?无事?”只要如妃的娘家不倒,如妃便不会因为娘家的罪责,被打入冷宫,腹中的皇子,才不会遭遗弃。
早朝过后,三小姐的罪责,被定为活剐。刚要下旨抄斩陆家,国师圣叹求见圣上:“陆家的案子,不宜在如妃诞下龙胎之前判决。否则,会惊扰龙胎。”
国师这么说,朝臣再说什么,可不就是想对龙胎不利?三小姐的事情,也被暂时搁置。
国师刚走,钦天监就急着求见皇上。钦天监说了和国师同样的话,小黑蹙起的眉心,这才渐渐舒展开来,随后又想到什么,摆驾去了承德宫。
承德宫里,沈青画百无聊赖,哼着不成腔调的曲子,蹲在檐廊下数琉璃瓦。见了小黑的銮驾,一路迎出来:“皇上,臣妾正想去找你!”
“什么事?”小黑心想,莫不是又是三小姐的事情。
沈青画将手里的抹布往后面小安子手里一塞:“吏部侍郎的独子冯玉,您不是见过么?他很会唱小曲,这几天臣妾想听听以前的几首曲子,可臣妾自己总也唱不好,能不能封他个乐官做做?”
小黑就稀奇了:“你跟他那么熟,他能不给你唱?”
沈青画泄气了:“就是因为熟啊,他说他也没拿俸禄,不肯呢。”
“朕准了。”
“那,皇上,您过来是为什么?”
小黑看着沈青画,巴掌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直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方才国师说,不宜处置三小姐。”
沈青画登时就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三小姐毒害仕子诶!仕子可是天子门生!”
“你作为圣女怎么不知道?”
“圣女?”沈青画听说是跟圣女有关,想必又是预言啊什么的,面露尴尬,扣了扣脸,“臣妾不是忙么……国师怎么说的?”
沈青画没想到,国师居然编排出“惊扰龙胎”的理由,瞠目结舌了老半天,也没法反驳。
怎么反驳?说没关系?那不得被人指着说皇后心胸狭隘,心思恶毒,意欲谋害皇子?
沈青画梗了老半天的脖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就这么算了?”
“皇子出世之后再议。”
沈青画眯了眯眼睛:“那得……还有七个月吧?皇子出世了,三小姐的案子……”还能结吗?
送走小黑,沈青画益发觉得手心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