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雁淡淡道:“不过是叔祖父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所生的庶女,她父兄的前程可都捏在我哥哥手里呢!呵,她若敢坏了我的事,我便能叫她生不如死。”
刘嬷嬷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奴婢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担心这计不成……”
陈雪雁微微眯着狭长的凤眼,淡然道:“不会,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我向昭惠下毒的事情昭惠和王爷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证据,未曾戳破。今日闹上这一出,呵,我就不信王爷还信昭惠是干净的。可惜了我的连环计,‘王妃偷情被撞破,恼羞成怒欲报复’,虽然今日墨轩没撞上昭惠和颜玄荣偷情,但这出戏还是得唱下去。”
刘嬷嬷又问道:“都这个时辰了,若是今年王妃不如往年那般送角黍来呢?!”
陈雪雁冷哼一声,“若真是不送来了,那就便宜骊姬了。”
满腹心事的乐清歌和闷闷不乐的宁晨曦在云霞殿的门口正好遇到了,原本杵着一张死人脸的乐清歌,此刻脸色就更黑了,她朝宁晨曦见了礼,便朝偏殿而去。
宁晨曦急忙叫住她,“清歌!”
乐清歌冷着脸回过头,“晨曦公主还有何贵干?”
宁晨曦讪讪道:“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乐清歌冷冷道:“早知道公主不愿意帮清歌,清歌也用不着使什么苦肉计了。”
宁晨曦迎上去,拉着乐清歌的手示好,“我的好姐姐,我也没料到瑾瑜哥哥也会到啊。反正你在王爷面前说的那番话,和与王妃对质的那番话是不一样的,大不了,就把诬陷的罪名全推到云烟身上,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
乐清歌甩开了宁晨曦的手,“公主怕是本末倒置了吧!在王爷面前,坏人全让我做了。”
宁晨曦又伸过手去拉乐清歌,赔笑道:“怎么会,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不会因为这个就厌恶你的。”
乐清歌将头一偏,黯然道:“墨轩他……他现在都不愿与我多说两句话了。”
宁晨曦叹了口气,“要不,我去跟哥哥再说说?”
乐清歌急忙道:“别,正所谓欲盖弥彰,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罢。”
宁晨曦低下头,哦了一声。
乐清歌又问道:“你不是和晋南侯……怎么样?”
宁晨曦闷闷道:“还能怎么样,他和我哥哥一个样,就是不想让我嫁给他。”
乐清歌反手握住宁晨曦的手,“也就是楚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换成宋国,那里可不少都是男女之间自己看对眼才成婚的呢!墨轩和瑾瑜这么做都是被楚国的礼仪教化给框住了。若你真想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还是得自己去找。”
宁晨曦的脸色浮现出满意的微笑,“嗯,我信你。”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宫,好像前几天的事情不曾发生,二人也从未离心过。
天边几临暮色,热闹的端午节也跟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落下了帷幕。
从昭阳殿端出了角黍分往各个宫殿。这些角黍的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的,又是由水芝亲自包好蒸好,连一惯不爱吃糯米的宁墨轩也忍不住多尝了一个。
宁墨轩称赞道:“较之楚国,赵国对饮食的讲究丝毫不逊色。”
赵娅鄙夷道:“尝了水芝的手艺这么久,你不会才发现吧!”反射弧真长,可绕地球十几圈。
宁墨轩淡然道:“只是现在觉得格外好吃。”
赵娅心里冷笑,算了,不跟受了刺激的人争辩。
晚膳用到一半,锦绣殿传来消息:“骊姬出事了。”
宁墨轩一愣,细问道:“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道:“太医说,是中毒。”
赵娅和宁墨轩皆是一惊,二话不说便赶往锦绣殿。
见到王爷,陈雪雁泣涕涟涟的哭诉道:“王爷,可要为妾身的妹妹做主啊!”
赵娅微微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雪雁哭诉道:“适才妾身和妹妹正聊着天,王妃派人送了些角黍来,我们边聊天,边剥了角黍来尝尝,可没想到……没想到妹妹才吃了几口,就口吐鲜血的晕了过去……”
赵娅和宁墨轩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皆是茫然。
刘嬷嬷也跪到了赵娅面前,“王爷可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那角黍若非是骊姬吃了,被毒害的,可就是陈妃娘娘了。我家主子自打进宫以来就尽守本分,奴婢自认为我家主子从未得罪过王妃,王妃为何要下此毒手?!”
宁墨轩大怒,“放肆!诬陷本宫,你可知所犯何罪?!”
刘嬷嬷抬起头,那股子哭劲跟死了爹一样:“求王爷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