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娅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颜玄荣的动作很快,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宁墨轩没有过多的表情,“希望一切顺利。”
“会的。既然能瞒过长乐和安怡,应该也能瞒得过陈家的人。”赵娅应道。
宁墨轩偏过头,看着赵娅的侧脸,问道:“如果被陈家发现了呢?不要小看陈家的人,一百零八无影卫中,也有他们的眼线,此举未必能瞒天过海。”
赵娅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输了,正好也让我明白到底离对手还差多远。”
宁墨轩迟疑了片刻,开口道:“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何你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即便是……面对生与死。”
赵娅微微仰起头,透过窗几看着天边那一抹残红,是她乐观么?不,是这个世界太残酷,只有带着阿Q的精神,自己才能活得好受点儿。记得高二那年,妹妹赵婍和妈妈相继离世,那时候,赵娅真觉得天塌下来了,看什么都觉得灰蒙蒙的。当时她的班主任开导她,告诉她:人生在世本就是苦的,要学学阿Q才能生活得更好,当时她还觉得那是班主任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经历过亲人的离世又如何能明白?可是后来,她才渐渐明白班主任这话的真谛。
赵娅笑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宁墨轩试探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那么执着的要去报仇?又这么执着的要与我保持距离?”
赵娅恍然大悟,说来说去,又绕回了这个问题,她嗤笑了一声,“宁墨轩,不谈感情,咱们还能好好的合作。”赵娅语气坚定,不容置喙,“要杀陈雪雁是原则问题,在陈雪雁伏法之前,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若真是想刨根究底,咱们合作的关系就此结束。”
赵娅忽而想起长乐和安怡的那些话,生怕宁墨轩真的想不开,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真想知道,等解决了陈家,我可以告诉你。但在这之前,我不想听到你再提及一句有关这个的话题。”
宁墨轩僵了片刻,“再过一个月,南夏会进入汛期,若是处理不得当,南夏会遭受水灾。明日朝堂之上,你记得提及此事。”
“好。”赵娅顿了顿,“既然知道进入汛期的时间规律,为何不兴修水利,到了汛期,可开闸泄洪。”
宁墨轩似笑非笑的盯着赵娅,“所以才说,若是处理不当……”
赵娅一怔,“你的意思是……”
宁墨轩点了点头,“想办法将这件事交给陈家,我想趁这件事治他们一个办事不利之罪,削弱他们手中的权利。”
想要达到目的,不单单只是守株待兔等陈家犯了错再逮他们,而是要制造让他们犯错的机会。如果汛期陈家处理得当,那么也就意味着宁墨轩要自己亲自动手,将陈家套在陷阱之内。赵娅微微蹙眉,“你不会打算牺牲百姓来达到目的吧!”
宁墨轩应道:“倘若真是牺牲了百姓,那也是陈家的过错。”
赵娅反驳道:“倘若明知道会害死人,那为何还要去做?”
宁墨轩定定的看着她,“那你可知,若真是与陈家正面对抗,又要牺牲多少人,又要拆散多少家庭?你以为诸侯君王都是怎么坐稳这个位置的?就是不得不取舍,舍弃少部分人,来保全大局!”
虽有些不忍,可宁墨轩说的是实话,不流血,革命又怎会成功?整个楚国的兵力陈家和宁墨轩手上各占着一半,陈家迟迟不动手,是因为师出无名,宁墨轩迟迟不动手,是不想血流成河。赵娅闷闷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别人的生死,不应该就这么被你决定了。”
“若能杯酒释兵权,我也不用出此下策。陈家的野心越来越大,我若再不做些什么,高祖打下的基业就要拱手送人了。我和瑾瑜已经筹谋多年了,若是再等上一年,又不知会出什么变故。所以我是断断不肯错过南夏汛期这个机会。婉儿,你若是不忍,这沾满血腥的事情,就让我和瑾瑜来便可。只盼你能在朝堂之上,将这块山芋扔到陈家的手中。”
赵娅默然,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么?
赵娅嗯了一声,揉了揉胀得发痛的太阳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一锅大杂烩越煮越大,越煮越杂,也不知哪一天,会不会把自己也给煮了进去。
那个弃了坑的作者,设了这么大一个局,自己又坑了。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