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如今也想通了,既然她如何做都不能让傅雅晴满意了,那便做好自己便是,也不愿意去管她如何了。
许言儒虽说之前行事放浪形骸了些,可也不是个无用之人。
况且他混迹于那些个烟花之地,也学得了一番说话的本事。
这巧舌如簧的,同欢儿配合着将来客直说的喜笑颜开的。
相比之下,许言清于傅雅晴那边,便是冷清了许多。
虽说傅雅晴的口舌也是不错的,可耐不住欢儿长的乖巧,惹人喜爱,许言儒生的一副风流俊俏,又会说讨喜的话。
两相比较下,来的宾客便都愿意去许言儒他们那边了。
如此下来,许言清倒是落得清闲自在了,可站在身旁的傅雅晴却是笼着一团冰冷之气,柳眉倒竖。
再瞧了眼身旁悠闲自在的许言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言清见身旁的傅雅晴脸色难堪,再迟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许言清是男子,不好太过于计较,只能站在一边脸色有些阴郁。
傅雅晴就不一样了,狠狠的瞪了许言儒一眼,本想发作,可碍于宾客在场只能生生忍下了。
虽说是忍住了这一口气,可他们夫妻二人的脸色终究是不好了。
如此表现落入了来客眼中,都少不了嘀咕,只觉得这许夫人都大寿了,他们还如此脸色,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可人家家室,到底不好多做打听,只纷纷转了脚步去了许言儒他们那边。
到了后来,竟是他们站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过来。
就连许言清都觉着丢脸,甩袖而去,只剩下傅雅晴坚持到了最后。
这门口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更甚者还有人只等在了门口等着宴会开席,傅雅晴的窘境落入了他们的眼中,已经开始渐渐引起了议论声了。
到了最后,傅雅晴的脸面终究是挂不住了,转过身对着许言儒和欢儿面上勉强挂了一丝笑意,道:
“弟妹,既然你们这里应付的下去了,那么嫂子我就不在这里耗着了,我去里面看看有什么还需要吩咐一声的。”
傅雅晴冲着欢儿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面前正巧站了一个客人,正冲着他们说着恭喜的话,许言儒无暇顾及她,欢儿便抬首对着傅雅晴道:
“嫂子您放心去好了,这里我们可以照看着的。”
说话间,脸上的笑意也未落下。
这本是她应酬宾客时习惯带着的笑意,可落在了傅雅晴的眼中,便成了挑衅的笑意。
让她觉得分外的刺眼。
傅雅晴对着欢儿匆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府中。
……
莫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宴请的宾客这才堪堪来齐。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人给送了进去,欢儿这才累坏了的往门上一靠,拿着袖子替自己扇了扇风。
这才初春呢,她便已经忙出了一层薄汗。
“对了,你……”
欢儿休息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正想要同许言儒说什么,却见许言儒不知何时不见了人影。
欢儿站直了身子,四下张望着,却不见许言儒的人影。
“在找谁呢?”
冷不丁的,欢儿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回头,就见许言儒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自己身后。
“你方才去哪儿了?我这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欢儿有些好奇的问道,瞧着他满面春风的模样,也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喏。”
许言儒未曾答话,只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给了欢儿。
欢儿看了一眼,只见许言儒手中拿着的是一杯清水。
看见这杯清水,欢儿便觉得自己的喉咙正干的冒烟。
当下也不犹豫,接了水便是一通猛灌。
待将这杯水给喝完了之后,欢儿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许言儒在一边瞧了,只觉得失笑不已,拿出了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柔声道:
“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欢儿给许严儒如此贴心的动作弄的红了脸,只嗫嚅的道:
“你呢?你同我一起在这里忙活了许久,应当也渴了吧。”
“你放心,我已经喝过了。”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却又见许言儒悄悄附上欢儿的耳别有用意地说了一句。
“用的同一个杯子,喝的同一处地方。”
末了,还不忘挑弄般朝欢儿的耳旁吹了一口气,惹得她娇羞不已。
“不正经。”
欢儿推开他,不去看他得意的模样,堵气般背了过去。
这欢儿和许言儒自成亲以来,便闹出了许多传言。
其中以许言儒惧内,欢儿悍妇以及他们二人之间关系不好的传言流传的最甚。
可如今见他们二人这般浓情蜜意的,在一边见了的人只觉得这传言都不可信了。
这客人都进去了,这寿宴也就可以开始了。
虽说这一次的寿宴大办了一番,但照许夫人的意思是什么多余的礼节都不要了,只管人到齐了,就开开心心吃上一顿便好了。
是以,傅雅晴安排在最开始的时候家中的子女上前祝贺一番,然后便可以开吃了。
许言清是长子,便在他们的前面先上前祝贺了。
“祝娘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许言清和傅雅晴一同上前,恭敬的跪在了许夫人的面前,由傅雅晴双手奉上了寿礼。
许夫人今日为了应景,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看上去比平日里只穿素色的衣裳精神许多,也年轻了几分。
她脸色平和,似乎永远不会动怒,处于一种慈祥的状态,似是到达了一种古井不波的味道。
此刻,许夫人脸上又带着一脸的笑意,只让这大堂里的人都感觉到了她的欢喜之意。
许夫人让人收了傅雅晴手中的寿礼,便想让人将礼物给收起来了。
但傅雅晴在下首眼睛一转,忽然出声制止了那个丫鬟的动作。
“怎么了?”
许夫人不明白傅雅晴此举的意义,便疑惑的望向了她。
“娘,您就不想要知道我和言清送了您什么礼物吗?这看都不看一眼的,可是娘您不稀罕我们的礼物?”
说到后半句,傅雅晴故意做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对着许夫人道。
倒是将一个故意在大人面前讨要疼爱的小孩子的形象给演绎了个十足。
“是呀,许夫人,您倒是将这寿礼给打开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也好瞧瞧您的儿子和儿媳妇送了些什么,让我们这些人羡艳羡艳一番。”
宾客中,有人便起哄了一声。
“是啊,许夫人,您就打开来看看,满足我们一番。”
有人起了头,后面就有人接下来了。
这许府是这镇子上面的大财主,他们都想要看看这大财主的子女会给他们送个什么礼物。
许夫人见他们都如此要求了,自然也不好拒绝,笑了笑,便示意丫鬟将这寿礼给打开了。
丫鬟得了示意,走上前,打开了寿礼,放在了许夫人的眼前,让她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这里面放着的,是一串成色上好的珍珠,放在这小镇上,也是难以一见的珍品了。
想来,这许言清和傅雅晴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去寻找这寿礼了。
许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丫鬟便拿着傅雅晴的寿礼到宾客中转了一圈。
宾客们在看见了这个寿礼的时候,眼中皆是绽放出了赞叹的神色。
傅雅晴在看着他们的神色,脸上得意的神色抑制不住,这可是她托了自己娘家的人去寻过来了,她敢保证,今天在场之人,见过如此成色的珍珠,定不超过十人。
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之后,傅雅晴的眼神最后落在了欢儿的身上。
傅雅晴之所以如此信心十足,就是笃定了欢儿的家世没有自己雄厚,拿出的寿礼,定然是比不上自己的。
想到自己今日在许言儒和欢儿他们这里收到的羞辱,再想到不久后欢儿拿出来的礼物会比她差。
傅雅晴只觉得压在自己心口的一口气终于给舒了出来。
“弟妹,不知你的寿礼是什么?”
想着,傅雅晴眼波流转,对着欢儿笑的异常的灿烂。
欢儿不是愚笨之人,见傅雅晴弄了如此一出便知晓她的意图是什么了。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和许言儒上前一步跪在了许夫人的面前先是对着她行礼祝寿,这才拿了自己的礼物。
她脊背挺直,对着许夫人道:
“娘,欢儿家境不如大嫂,出手的礼物自然是比不上大嫂的,但是,这也是欢儿下了心思去做的,还望娘不要嫌弃。”
“你这傻孩子,礼物这东西,只要你心意到了便好,又何必去管什么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许夫人活了这一辈子,到了现在,如何还会不明白傅雅晴前面的一番动作是何意了,心中顿时有些不喜。
这一家人之间,本就应当和睦相处,如今这傅雅晴居然当着这众多宾客的面前想要让欢儿没脸。
这心思,实在是狭隘了些。
“许夫人,快些将这礼物也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在场的人,有不少都是人精,已经看出了欢儿和傅雅晴之间的猫腻了,便有些不怕事多的起哄道。
许夫人脸上不显,而手上则是自己亲自动手接过了寿礼,慢慢拆开看了一眼。
下一刻,她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欣喜之意,她嘴角轻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欢儿,眸中有止不住的疼爱之意。
“欢儿啊,你有心了,娘很喜欢你的礼物。”
欢儿觉得,自己送的东西实在是平常的很,如今许夫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子说,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面子罢了,心下感动,当下对着许夫人道:
“娘,只要您满意便好。”
婆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却对这寿礼的真身久久没有下文,在座的人无一不露出茫然之色,目光连闪之后,终于止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许夫人,是何种东西,竟然能够得了您的欢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