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儒将欢儿带回去后,连忙找来大夫给她医治。
经仔细检查,没有什么大碍,许言儒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了些。
他望着熟睡的欢儿,有满腹的疑虑,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在犹豫的时候房门开了,傅雅晴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
“呦,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傅雅晴表面上装作关心,实际内心不知道有多高兴。
原来傅雅晴听到丫鬟和自己说了事情经过以后,内心暗自得意。
齐欢儿,这下终于被我抓到了把柄!
许言儒原本就挺担心欢儿的伤势,如今听傅雅晴这一番话,里面满满都是嘲讽的意味。
他的心里更加的烦闷,便对傅雅晴说道:
“嫂子,多谢你的关心,欢儿很好,就是需要多休息,有什么事等欢儿好起来再说吧,不送了。”
许言儒对傅雅晴下了逐客令,傅雅晴也不是聋子,自然听出了许言儒话里的意思。
如今与许言儒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便只能暂且顺着许言儒给的这个台阶下去,瞪了躺在床上的欢儿一眼,然后便拂袖而去。
欢儿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就醒了。
可是她如今又哪里顾得上傅雅晴,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夫君,毕竟是自己的过错,瞒了他莫柏的事。
如今这情况,若是自己还不坦白,那么自己就真真是做得过分了些。
“夫君...”
欢儿原本平躺在床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夫君,不知他心里在想何事,便自己勉强支撑着上半部分的身子坐了起来。
许言儒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听到欢儿的呼唤,急忙转头去瞧欢儿,然后疾步走到了欢儿的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背,关切的问:
“怎么了?”
欢儿见夫君一副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夫君这般心疼自己,自己却为了外人而欺瞒他,真是不该。
“我想跟你说关于莫柏的事...”
欢儿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终究是自己欺瞒了夫君,如今夫君亲眼目睹了一切,不知心里作何感想,自己如今坦白,可还来得及。
许言儒没有立刻回复欢儿,只是将水杯递到了欢儿的手中,然后帮欢儿掖了掖被角,再到床边坐下,仔细瞧了瞧欢儿的脸色,确认无误后才说道:
“你说,我听着。”
欢儿也仔细瞧了瞧许言儒,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硬着头皮将一切坦白:
“莫柏哥哥欠了人钱,找我帮忙,然后我给了他六百两银子,本以为他会转好,结果...”
“结果没想到他死性难改,反而还绑架你、威胁你。”
许言儒见欢儿没再说下去,便接过她的话将她未说完的话说完。
欢儿听完许言儒这番话,看到许言儒脸上无比的平静,心中仍然担心许言儒误会自己,于是继续解释道:
“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与莫柏哥哥没发生任何事,我也已经渐渐忘记他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夫君你,夫君,你相信我。”
欢儿说得有些激动,许言儒担心欢儿又伤着自己,便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
“这些事,我都清楚明了,你是我的小娘子,我不信你信谁?”
许言儒在见到莫柏的那一刻心中原本还是有些介意的。
但当发现莫柏要对欢儿不利时,哪里还容得了他多想,心里想着的就是保护好欢儿,不让欢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许言儒的话音一落,欢儿的泪水便布满了整张面庞。
夫君对自己的信任原来到了这个地步,而自己居然还害怕他多想,一次又一次对他隐瞒莫柏的事情。
欢儿越想心里越后悔,为了莫柏那样的人,辜负了疼爱自己宠爱自己的夫君,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以后当引以为戒。
“夫君,谢谢你...”
欢儿见夫君对自己如此的信任,撒娇的低声地唤着许言儒,然后像只猫儿一样依偎在许言儒的怀里。
许言儒自然是不会拒绝娇妻的投怀送抱的,顺势就将欢儿搂入了怀里。
担心碰到欢儿的伤口,便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但这个怀里的感情,多得许言儒自己也无法用言语说明。
感受到夫君的拥抱,欢儿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石沉大海,一切总算是过去了,就让一切在此划上句点,当做一切也没有发生过。
大夫先前说了欢儿的身子有些虚弱,需要调理,许言儒真是听进了心里,一切有关欢儿的事情他可都放在了心上,一点也不敢怠慢。
许言儒让欢儿卧床休息,没什么别的大事就不要起身,欢儿知道许言儒是在关心自己,也不做多言,照着许言儒说的办。
至于香料坊的生意,许言儒也无暇他顾,几日未去香料坊,吩咐了些可信的人照看,只等到夜里欢儿熟睡后,再到书房里查看一下账目。
在许言儒这样精心的呵护下,欢儿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面色也红润起来,看上去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精神了许多。
欢儿知道许言儒为了照顾自己几日没去香料坊了,便日日催促着许言儒去香料坊瞧一瞧,许言儒只道待她身子好些再去无妨,欢儿也不好再多说。
眼看着身子一日比一日好,欢儿实在是不愿再闷在屋子里了,吵着要出门走走,许言儒哪里能敌得过欢儿,只好放任她换衣裳,梳妆打扮。
许言儒在门口候着,想陪着欢儿出门走一走,欢儿却不高兴了,嘟着嘴对许言儒说道:
“夫君,欢儿会照顾自己,趁着今日有空,你便去香料坊瞧一眼,就当欢儿拜托你了。”
许言儒最受不住欢儿的糖衣炮弹,只好连连点头,然后出了门去了香料坊。
欢儿心情大好,出了房门,去园子里散散步,还没走几步,欢儿觉得头有些沉,以为是自己这几日来太久没出门的缘故,便也没太在意。
她信步到了园子里,许久没走路,根本不愿意坐下歇息,围着园子走来走去。
丫鬟瞧见欢儿如此高兴,也不愿意去扫了她的兴,只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走了一阵,欢儿突然停下了脚步,丫鬟只当欢儿瞧见了什么感兴趣的事物。
想停下脚步瞧瞧,哪里知道,刚抬起头便见到欢儿直直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原来她突然觉得头有些晕,便停下步子,手撑着头,以为过一阵便会好,哪里晓得眼前就一片漆黑,身子也没了一点力气,直接倒了下去。
一群丫鬟可吓坏了,想着少爷方才离去一阵,回来见到少奶奶这副模样,还不要他们好看,一窝蜂地冲上去,将欢儿送回了房间,请来了大夫。
许言儒对欢儿的事情无比上心,丫鬟们也不敢不告诉他,于是便派了人去香料坊通知许言儒。
许言儒一听说欢儿晕倒了,脸一下就白了,扔下手里的事情,就往家里赶。
欢儿这边倒是平静了不少,大夫一到,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大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欢儿,比起前几日,脸色恢复了不少,气色好了许多,没理由突然就晕倒,拿起欢儿的手,开始为欢儿把脉。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尤其是贴身服侍的那些个丫鬟更是不敢喘气,想着少爷一会儿回来要如何责怪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发憷。
大夫脉一把完,便对着在场的人摆了摆手:
“没什么大碍。”
那些丫鬟一听,便皱起了眉头。
人都晕倒了还没什么大碍?
“少奶奶这是有喜了!”
大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去。
有喜了?少奶奶有喜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枚炸弹般炸乱了整个房间,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阵欢喜之中。
许言儒一走到房间门口,便听见房间里无比嘈杂,欢儿都病成这样了,这些做下人的还敢这般放肆,打扰欢儿的休息。
真的是吃了豹子胆!
可哪里知道,许言儒一走进门口,屋子里的下人纷纷跪下。
“恭喜少爷,少奶奶。”
许言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是为何,欢儿如今还躺在床上,哪儿来的喜可贺?
“少爷,少奶奶有喜了!”
看到许言儒一脸的茫然,便有丫鬟上前解释给许言儒听。
许言儒一听这消息,可把他给兴奋坏了,走到欢儿的床边,看着还在熟睡的欢儿,难掩心中的兴奋。
欢儿被一屋子人的议论给吵醒了,一睁开眼便看见夫君的脸,心里大叫着不好,却见到夫君满脸的喜悦,有些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问,便被一把抱住:
“欢儿,太好了,咱们有孩子了!”
“有孩子了?咱们?我有喜了?”
欢儿一连发了三次问,可见内心的难以置信。
所有的下人们都朝着欢儿重重的点头,验证了欢儿的疑问。
欢儿用手抚抚自己扁平的肚子。
想着这里有个小生命,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落,许言儒急忙帮她擦去。
“好欢儿,这是好事,快别哭了。”
欢儿也抬起手擦掉泪水。
“对对对,对孩子不好。”
许言儒将欢儿紧紧抱住,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时之间,屋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欢声笑语。
很快,这个好消息便传到了府里的各个角落里,众人都纷纷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最期待的莫过于许父许母,一得知这消息便动身去见了欢儿。
欢儿惶恐万分,可老人家哪里想这么多,心里想着有孙子可以抱,那可是笑得合不拢嘴。
对欢儿的关心也日益增加,日日都准备好不少补品,吩咐厨房煮好,再送到欢儿的饭桌上。
眼瞧着许府这边上下透着喜气,可隔苑那厢却怎么也喜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