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一手将琴嫣拉着窗边。推开窗户,拦腰将琴嫣抱起。闪身一跃跳出窗外,使出轻功踩着屋檐,三两步便跳到了另外的一栋楼宇的长廊上。
听着屋内又是传出一阵喧闹声,凌夜神色没有变化,但是心已是思绪万千:这些人方才平静如常,面有喜色,现在却又如此暴动......
琴嫣轻声道:“少侠。”
凌夜低头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琴嫣,手还放在其细腰上。顿时明白,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拱手道:“冒犯了。”
琴嫣脸色微红,尴尬的低下了头。
事发突然,琴嫣的手上还拿着凌夜的紫貂披风。而琴嫣自己身上依旧也只有那一件几可见肤的薄纱。
凌夜从琴嫣手中夺下披风,三两下便替琴嫣系上,手法迅速,让琴嫣遮体,冷道:“三更了,前不远第三间就是在下的卧室,还请姑娘不要嫌弃。”说着将自己的门牌交给了琴嫣。
凌夜看着琴嫣,眼神深邃,语气意味深长,说道:“就算有人保护着,还是请姑娘小心些,把门锁好。毕竟这楼里武艺高强的公子可不少,绝对不容小觑。”语毕,转身离去。
“少侠留步!”琴嫣轻呼出声。“少侠要去何处?”
凌夜不答,只是看着琴嫣。
琴嫣走上前去,将一块丝巾塞入凌夜手中,红着脸道:“那这个,怎么办?明早,鸨母是要的。”
凌夜伸出手,指甲在手指上一划,将白巾紧握,摊开手时,白巾上已是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凌夜将白巾塞回琴嫣手里,冷道:“就算没有这个,相信也有人替姑娘安顿好一切。虽说没必要,但这样姑娘也算可以交差了,告辞。”
语毕,凌夜已是翻身从栏杆上跃下,瞬间便没了人影。
琴嫣看着凌夜消失的地方,嘴角上扬,眼里也是透出了光彩。
此时,黑暗的一角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她是什么人?”
一听这声音,琴嫣微笑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眼神透露着警觉,丝毫不是方才那柔弱无比的样子,道:“只知道她是林天扬带进来的人,是林府上的护卫。”
那男子说道:“护卫?只怕没那么简单。此人内力深厚,方才没有被我的琴声所迷。而且我见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那嚣王也是急于得到你,莫不是走漏了风声?”
琴嫣淡然一笑,道:“这倒不会,那嚣王明显就是个好色之徒,想必是和那人有些过节,不愿看我落到她的手中罢了。”
那人语气变得疑惑:“那人若真的只是个护卫,那又怎会跟嚣王有过节?除非.....”
琴嫣笑道:“嚣王得罪的人不少,树敌颇多,上至朝廷重臣,下至黎民百姓,你又怎知,嚣王没有做过谋害她的事。”
那人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是,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若是如此便好。幸而她走了,不然我真没有把握能保住你。”
琴嫣道:“保住我?你难道没听见她方才的话,没看到我手上的东西。”
凌夜将她的卧室让给了琴嫣,加上那白巾上的血迹,正说明了凌夜心中并没有什么邪念。
黑影中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嫣儿,我觉得此人危险得很,以后你可要多加提防才是。”
琴嫣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已犯了一个大错。”
“大错!********?那人不是已经走了吗?”黑影之人惊讶说道,语气不可置信。
琴嫣道:“没错,她是走了。现在你应该知道,她武艺高强,就算你今夜不弹奏那离魂曲,那人也不会碰我,也能保护我全身而退。如今你多此一举,反倒是让她生疑了。”
想起凌夜走时说的话,琴嫣不由得对凌夜的睿智多了几分敬佩。
“什么!她知道那是离魂曲!不可能,这种曲子是师父临终前所做,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那黑影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酒席上弹奏令人心神舒畅曲子的秦鸣鹤。
琴嫣又是重重的叹息一声,道:“你仍是如此自以为是,你难道不知,低估对手有多么致命吗。”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已是寂静无比。
琴嫣道:“就算她没听过那曲子,也不代表她发现不了那曲子的端倪。你放心好了,那人不是一般人,不会对你如何的。”
想起那日市集上的一幕,凌夜冷峻的眉目,浑身凛然的气魄,琴嫣仍觉得历历在目,感觉就在眼前。
那个人扯下她肩头衣物的同时,琴嫣本已是感到绝望。
就在她要放弃之时,有人站了出来。不止站了出来,还不惜威胁朝廷官员,救了自己。
秦鸣鹤见琴嫣的脸色,心感不妙,怒意横生,道:“嫣儿,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那下等人的草民是配不上你的!”
琴嫣冷道:“这么说,嚣王倒是上等人的贵人,那我就随了他,如何?”语气带着一丝讽刺。
秦鸣鹤从暗影中走出,双眼带火,看着琴嫣,低声道:“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是我秦家的人!除了我,你不能对任何人动情!”
琴嫣被这怒气的眼神看着,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轻声道:“你也说了,我还未过门。那就不算得你的妻子,我对谁上心,与你无关。”
秦鸣鹤冷笑一声,道:“只怕你是落花有意,人家流水无情。那林洛雪生得可是清丽绝伦,文采也是过人一等。如今都跟到青楼来了,看样子,两人可是情投意合的很!”
琴嫣背着秦鸣鹤踱步向前,闪过一丝嘲弄的笑,道:“怕是你又想多了,她们如何,与我何干。只是这叫十四的不是凡人,若是能有她相助,我们的事便多了几成把握。”
秦鸣鹤轻蔑不屑,道:“哼!就算没有她,我也一样能杀了那昏君。只要你能进宫,便是昏君的死期!”
他心中盘算利用的人,就是凌嚣。
凌嚣是皇子,只要随他入宫。凭着琴嫣的倾国倾城之貌,机智灵巧,做不成侧妃,也能做个宠妾。只要用些技巧,面圣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鸣鹤的盘算,琴嫣心知肚明。但是,梁道的话让琴嫣打消了这个念头。
嚣王府中妻妾无数,即使她样貌胜过那些女子又怎么样,凌嚣绝不会独宠他太久。更何况,凌嚣年纪不轻,早已纳了不少侧妃,若是那些妃子联手起来,想必她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定未见到皇上,自己就已先白白送了命。
在抚香楼中,男人的花言巧语早已是听多了。不过三两日,也是全忘于脑后。
她是青楼女子,即使凌嚣承诺要立她为妃又如何,以她的出身,是绝对做不了妃子的。凌嚣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身子罢了。
梁道便不用说了,根本没有想要琴嫣的意思。这个老狐狸,比凌嚣要精明的多,不似凌嚣般自以为是,目空一切,不是能轻易利用的人物。
几年来,许多官员暗自在抚香楼内厮混。但有资格进宫面圣的却是寥寥无几。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却又被凌嚣给乱了。
凌嚣是皇子,又贵为权臣。他当众宣称想要的女人,以后谁还敢染指。
接近皇上,用攀附权贵的办法,现在只怕是行不通了。
想到这,秦鸣鹤不由得叹息一声,道:“这么多年了,来到抚香楼的权贵人物虽多,但能接近皇帝的却不多,如今的情形,也只有凌嚣和梁道二人.......”
琴嫣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苦笑道:“万事皆是注定的,强求不来。”顿了顿复道:“对了,这几****可打探到她的身份了吗?”
秦鸣鹤摇头,说道:“没有,说来也奇。这天下的情报网,皆没有一丝关于她的消息。此人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目前也只知道她在林府中做林家小姐的护卫,自称十四。与她同行的那个人,叫十五,二人是同胞。”
琴嫣点头道:“我总觉得她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你再好好打探清楚,看她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秦鸣鹤面色一沉,颇有不乐意,别过脸去。
“你可想早日复仇吗?”
秦鸣鹤闻言,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这就算是默许了。
庭院中,凌夜独坐着。
桌前摆着两只酒杯,凌夜朗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喝杯酒。上好的百花酿,难道相爷不赏脸吗。”说着,拿出酒葫芦,往对面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哈哈哈!老夫这宫廷美酒喝多了。这民间的酒倒是喝得少,殿下可真知老夫心思啊!”
梁道背着手从黑影中走出。
青须玄袍,面色微笑,仍是一副奸诈之相,但是浑身的气度,已丝毫不是那酒席间的模样。
凌夜见他天庭饱满,带着微笑却不失沉稳,不愧是当朝右相。看来方才在席间,那狐狸的样子有七分是装出来的。
凌夜面色冷峻,语气冰寒,道:“相爷说笑了。开门见山,凌夜就直说了,相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梁道说道:“好!殿下果然痛快!那老夫也不绕弯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殿下一件事。就是不知道,殿下听还是不听?”语气沉重,让人感觉心像悬着重铅一般。
凌夜答道:“相爷请说。”等着梁道下边的话。
只听梁道说:“殿下为大魏开拓疆土,战无不胜。但就在正要一平天下之时,殿下却弃军回宫。这朝中人虽没有人议论,但是心里都明白,殿下是为了皇上下令灭代国的事。”
闻言,凌夜低头喝酒,沉默不语。
梁道复说道:“代妃为代国人,殿下是已经知道了。今日老夫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殿下,代国尚有后人!”
凌夜并不惊讶,淡淡说道:“这逃过一劫的可是代国的公主?”
梁道惊讶道:“难道殿下已经知道了?”
凌夜摇头,说道:“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情况还请相爷明示。”
梁道想起当年,代国贵族上下,为官将者,皆被灭族,心中也是不忍唏嘘,叹气道:“代妃对老夫恩大于天!这几年,老夫一直在打探代国后人的消息,但都是杳无音讯。可前几月,老夫却收到了密报。”
凌夜皱起了眉头,淡然问道:“代国尚有漏网之鱼!”
梁道睁大了双目,道:“不错!当初皇上下令灭族,那代国王族族谱上的人必须一一对号处死,但老夫发现家谱上尚有几处缺漏!”
凌夜目中微闪,只知道皇帝下令屠城,但没想到是这样,竟如此决绝,说道:“王室宗族复杂,不知缺了几人?”
梁道捻须思索片刻,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人数太多。将领为了脱罪,即使活着也当死了。随便找个普通人替死,说是皇族,也没人能说不是。”
凌夜不语,皇族中人,就算找人替死也不会有人发现,这本就是脱罪的最好办法。
梁道举杯将酒缓缓喝下,才接道:“我知道殿下心中所思。其实这番来成州,是老夫私自出来的,皇上并不知道。”
凌夜冷道:“那凌嚣呢?代国与他没有关系。”
梁道轻笑道:“代国跟他是没有关系,但是代国跟你,却有关系。只要是跟你有关系的事情,凌嚣就不会不在意。”
凌夜无奈,即使远离了朝堂,没了皇室身份,她终究还是眼中钉,喟然道:“我如今已被罢黜,对他再无威胁。”
梁道摇头,低沉道:“殿下真是这样想的吗?”
凌夜不语。
梁道复说道:“我知殿下没有争位之心,但是凌嚣并不相信。他若先找到代妃,到时他就有足够的把握,除掉你和十五殿下两个夺位的威胁。”
凌夜冷道:“即使如此,还有长皇姐和二皇兄,他们也都是难得的人才。当然,还有五皇兄。”
梁道目中唏嘘,叹道:“十四殿下,你还不清楚皇上吗。储君,看中的是治国平天下之才,皇上要的只是大魏的繁荣强大。而这些,凌嚣都可以做得到。若是他即位,老夫实在很难想象,众皇子皇女,最后还能剩下几人。纵使别的皇子即位,难道就能保证其他皇子,安然过了这一生吗。”
帝王家最是无情,即使你无杀人之心,他人也会来杀你。无论谁登上皇位,总是免不了一场祸乱。
梁道欲以手足之情打动凌夜,眼神看着她,等着回答。
半响,凌夜冷冷道:“大皇姐和二皇兄皆是胸襟广阔之人,五皇兄性子谦和,不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
梁道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其中利害,殿下很清楚,何必再自欺欺人呢。就算他们三人中谁夺得皇位,难道其他皇子就会善罢甘休吗。”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放过他,他反而恨你入骨。只要你一天不死,他就会想办法让你死。
凌嚣就是这种人,而皇族中也不乏这样的人。
梁道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凌夜淡道:“或许,确实如相爷所说。但就算十四如何不愿,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对此,凌夜无能为力。”
梁道低吟,思道:“其他皇子,倒不足为患。长皇女凌乾,有这个能力镇压。只是凌嚣太过阴鸷,为了争宠,连同胞手足都不惜下毒害死.......”说罢也是摇了摇头。“此番我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暗查凌嚣的兵马。”
凌夜道:“凌嚣的所属军队本是负责保护皇城的,相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梁道点头,道:“保护皇城和皇宫的士兵皆是凌嚣的,但最近这城里的士兵渐渐的变多了些。”
凌夜抬目,多留意了几分,道:“相爷的意思是,他要谋反?”
梁道眼神里带着痛苦,说道:“不知道啊。”叹息一声,道:“也不知皇上是什么心思,凌嚣的权力是一日比一日大了。”
君心难测,凌夜不想再去猜那个人的心思,道:“相爷冒着罪来这,就为了告诉我这些?”
梁道听得语气冷淡,没有想到凌夜竟已是如此不关心朝廷上的事,心中不免暗暗失望,看来凌夜心中是只有代妃了。
凌夜注视着梁道,道:“相爷只怕还有话要对凌夜说吧。”
梁道先前还提到了代妃。
看到梁道的神情,凌夜没有丝毫动容。她确实是不再关心大魏的国事,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大魏的任何事情。
沉寂半响,梁道面色一沉,知道凌夜想听什么,严肃道:“殿下可知这代国后人就在大魏。若是代妃在世,定和这等人脱不了关系。亡国之耻,安能轻忘!”
凌夜若真已不关心大魏兴衰,加上代国的覆灭之痛,若是代国后人找上凌夜,不知凌夜会做出如何抉择,梁道也不免有所担心。
草木微动,萧瑟风声渐起。
凌夜沉默良久,道:“相爷是担心,我会联合代国的人,颠覆大魏。那相爷就多虑了。”
梁道黯然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代妃可是曾被怀疑为代国细作的。想来代国长年相安无事,只怕不可能只是因为贸易往来这么简单,请恕老臣不得不防!”
凌夜道:“相爷实是一片爱国之心,凌夜在此替大魏的百姓谢过了。”双手托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道也是喝了一杯,但脸上的神色依旧深沉。
这个老人,本应该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
处于争斗棋局中的老人,是最不可小觑的。
凌夜冷不防道:“相爷看上去如此文弱,想不到竟是深藏不露。相爷想必是知道那曲子的,还请相爷指教。”
梁道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没有被那曲子所迷。
凌易跟花影没有查出说书老者的事,凌夜怀疑,是不是什么人用了什么迷术。使得茶楼的人迷失了记忆,或是被操控。先前征战天下,也曾听过西域苗疆的一些秘术。
因此,凌夜让花影收集了一些迷幻之术,巫蛊迷香等书籍,一一有所了解。
代国人擅长音律,凌夜才事先准备了棉花,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梁道不可能事先知道秦鸣鹤会弹奏曲子,既然梁道未被迷住,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梁道功力过于深厚,足以抵抗。二是梁道听过那曲子,临时有了防备。
梁道手中的杯子,登时停在了空中,若有所思,答道:“这个曲子,二十年前老夫曾听过一次,不过今日的却有些不同。”
凌夜问道:“有何不同?”
梁道低头思索道:“今日的这曲子比先前老夫听的要柔和的多,这迷人的音调也大不如前。”接着说道:“曲子叫离魂曲,能暂时迷惑人的心智。但这曲子对弹奏者伤害极大,作曲的人已于二十余年前去世了。”
宴席上的公子哥只是会点三角猫的功夫,被琴声所迷也不足为怪。
在秦鸣鹤奏曲结束后,众人已是迷失了心智,也许是秦鸣鹤操控着,所以在席间没有骚动。
在凌夜进入琴嫣房间后,这才开始闹事。
为的就是保住琴嫣。
凌夜脸色略显沉重,若是如此,那可是不小的隐患!
梁道眯着眼,叹道:“这离魂曲本是以内力相拼的武功,内力若不够强劲定会被琴声所迷。以内力伤人,被内力反震时定是会五脏惧裂。曲子能迷惑人心,但也会反蚀人心。演奏此曲者,终会死于此曲。”
凌夜忖道:如此说来,那秦鸣鹤对琴嫣倒是痴情。不惜耗损性命,以护佳人。
此时,梁道侧头思量,道:“这琴声柔和,其中的音韵未变,说它大有不同,只因中间未夹杂着深厚内力!那小儿内力薄弱,因此才未发挥出这曲子摄人的魔力!”
凌夜道:“秦鸣鹤内力薄弱。这么说,只要是内力比他深厚的人都不会被那人的离魂曲所迷了?”
梁道点头,笑道:“不错,你没见到那闹事的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吗,即使会武功,也只是拳脚上的功夫。”
凌夜点头,道:“这催动曲子的人内力薄弱,正因如此,有内力的人,只会把它当成普通的曲子,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因为这离魂曲本身就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只怕已经死了。”
梁道不答,只是微笑。
离魂曲本身就是一首动听的曲子,否则也不会迷惑人心,更不会要人性命。美丽的东西,有的时候是最致命的。
二人对饮,凌夜道:“我母妃当初被疑为细作,不知相爷如何看待此事?”
梁道摇头思索道:“这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但此事必定令有隐情,还请殿下切忌不要感情用事。”
凌夜冷笑,冰寒的声音说道:“我出世就未见过她一面,何来感情之说!”
这番话,只怕凌夜自己也不相信。
正因为从未见面,才更加牵挂。
梁道叹道:“如今的大魏是殿下打下来的,想必殿下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使大魏的千万黎民受苦。”
梁道一语,语重心长,意思很明白。
若是代妃或是代国后人真的要颠覆大魏,凌夜绝不能动感情,否则后患无穷!
凌夜神色如常,似是没听到梁道的话,说道:“相爷远道而来,凌夜感激不尽,不知相爷可否愿意帮凌夜一个忙?”
梁道拱手微微低头,谦道:“殿下言重了。有事尽可吩咐老臣!”一脸正经,一副忠臣听令的模样。
凌夜低下头,压在梁道耳边低语了几句,起身道:“有劳相爷了。”
梁道顿时眉开眼笑,喜道:“好说好说。这皇上要是听到,只怕是要龙颜大悦了。殿下放心,不出三日定能办妥。”
凌夜忽的想起了一个人,开口问道:“对了相爷,不知左言现在如何了?”
左言,魏军大将。随着凌夜征战沙场,勇猛无比。
当年便是他亲手斩杀了跪地痛哭的代王,带领军队屠杀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