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的人忿忿不平,比试并没有说对联对不上便不能比了,最后还是可以凭着诗词扳回几成。
但凌嚣一开口,许多人已是绝望了。毕竟凌嚣的身份不能得罪,众人也只好忍气吞声。
“哈哈哈!若是这么说,那么老夫来得也不算晚。”
声音从楼梯下缓缓传来。
只见来人五十岁左右,衣着灰色长袍,面带红光,留着两撇八字细胡子,眼角带着笑,笑起来眼睛简直就眯成了一条线,看上去活脱脱就像只狐狸,满脸的奸诈之相。
“按照这样的说法,老夫可有资格比上一场啊!”
众人转头一看,皆是一惊。
为官的皆是认识这位来者,此人正是当朝的右相,梁道。
凌嚣见了,冷笑一声,手中挥着折扇道:“这位爷有兴致的话,不妨一试。若是输了,可别不认账!”
在凌嚣眼里,不拥戴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敌人。
在朝上,梁道不支持哪个皇子,自然也不支持凌嚣。许多朝臣都认为,梁道是在捕风捉影,见风使舵,只要优势偏向哪个皇子,他立刻就会投在哪个皇子门下。
梁道计谋多端,但确实是才识过人。即使他自成一党,在朝中也无人能扳倒他。官员在扳倒他之前,自己就已经先倒了。
若是哪个皇子能得到他的支持,无疑也就等于得到了天下。
梁道背着手踱步上前,带着假笑,道:“公子说笑了!二位皆是青年才俊,哪有我老头子说话的份啊。也罢,今日老夫就是图个热闹,二位请便吧!”说着,梁道便笑着走到一旁安排好的位置上,早已是有人点头哈腰的倒酒。
凌嚣见状,心道:好你个老匹夫!倒是敢小瞧我!冷哼一声道:“也罢!废话少说!方才见少侠对联对得漂亮,不知这诗做的怎么样?”
凌夜自然也见过梁道,故作不识,冷道:“公子先请。”
凌嚣轻笑一声,说道:“方才爷不在,这诗可有什么规矩吗?”
老鸨陪着笑脸说道:“没规矩。公子大可随意而发,不必在意什么韵脚平仄,作词作诗,全凭公子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
凌嚣眼睛盯着那副画卷,嘴角微微一笑,朗声道:“朗月悬天阔,一点眸中星。佳人凭楼立,遥盼俊侯归。”
凌嚣不愧是凌嚣,即使做出这样的诗来,还是带上了一丝艳媚跟气魄。
凌嚣语调上扬,带着一丝讽刺,说道:“少侠请说吧。既然不限诗词格律,平仄韵脚,少侠可随意。当然,也可效仿我的。”
凌夜走近画卷,仔细看着画卷上女子哀伤的背影。忽的,凌夜心中一动,不知为何有些悲从中来,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触着画卷上的女子。
众人一愣,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凌夜会有这样的举动。
凌夜低声道:“秋风怒,枫林啸,雁影渡寒江。铁甲寒,刀枪鸣,马蹄溅狂沙。乡何处,归何路,冷月无声处。孤灯影,玉珠阁,佳人回眸顾。君何在,归魂处,望断黄泉路。”
词中之意,前写了战场的荒凉与战事的激烈。后又写了女子思君,不知夫君生死如何,恨不得望断了黄泉路,不让夫君死去。
良久,众人只感觉冷冷凄凄,满座寂静,已是深有所感。顿时席间皆是充满了萧瑟的气息。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柔美的琴声,渐渐冲淡了这萧索的气氛,登时所有人都被唤回了神。
只见一位蒙着面纱的美人,伴着这轻柔的曲调,慢慢的从一侧舞动了出来。
那女子如同夜间起舞的精灵般灵动,又入天上下凡的仙子,不染尘埃,清白高洁。洁白的舞裙飘在空中,散发出阵阵的淡香。
长袖遮面,衣抉微动,腰肢纤细,翩翩起舞。面纱缓缓滑落。面纱下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眉如墨画,肤白胜雪。一双清澈明眸,摄人心魄,媚而不俗。
这个女子,不是琴嫣,还能是谁呢。
琴嫣舞动着曼妙的身姿,看似是在为全场舞蹈。但实际上,琴嫣只在一个人面前徘徊舞动着。
曲声终止,琴嫣的舞也随之结束。
琴嫣就这么站在凌夜的面前,不远不近,距离把持的刚刚好,柔声说道:“琴嫣献丑了。”
这句话是对一个人说的。
美人盈盈欠身,体态婀娜,身姿柔美,声音婉转动听,如此醉人的嗓音,仿佛要将人的骨头酥化了一般。
凌夜一脸平静,神色冰冷。
也许是因为知道琴嫣可能与代国有关,凌夜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琴嫣。
打量着琴嫣的姿态,凌夜已是明白了。
难怪那些纨绔子弟,争得头破血流,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难怪有人会远赴千里,只为看她一眼。
凌夜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这眼神里没有着丝毫惊动,也没有丝毫欲望。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琴嫣也是,微抬秀目与凌夜对视了一眼,而后便低下了头。
她蒙着面,还低着头,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直到歌舞结束,半晌后,众人才回过神来,皆是看花了眼。有的人已是神情呆滞,不知身在何处了。只当自己到了仙境,见到了仙子起舞。
“好!”
开口的还是凌嚣。
凌嚣本也是看傻了眼,但此时也已是回过了神来。
“真是此曲天上有,此舞亦是只有天上有啊!舞者,不用说,自然更是天上的仙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让爷都见了。”走近琴嫣,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挑逗,道:“得睹美人,看来今日真没有白来。”
凌夜转身,缓缓退了几步,刻意拉开了些距离,将视线移到看不见琴嫣的地方。
凌嚣阅过的美人无数,但此时距离得这么近,不由得又是呆愣了。先前的怒火此时已是一扫而空,收起折扇,潇洒笑道:“都说琴嫣姑娘才貌双全,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琴嫣颔首柔声道:“公子谬赞了。”对于这种称赞,和这火热的眼光,琴嫣早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凌嚣笑道:“姑娘不必自谦。想必方才我们做的诗词,姑娘是听得真切的,还望姑娘早些定夺,这春宵可是短的很啊。”说着,伸手便要去抚上那柔美的脸庞。
琴嫣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那只手,绕过凌嚣走至凌夜跟前,笑道:“方才少侠的对联甚是精彩。琴嫣不才,有几个对联想牢烦少侠一对。”
凌嚣一怔,他没想到琴嫣留意的竟是凌夜。
这也就说明,他输了。
凌夜眼神微转,细细看着眼前柳眉如画,眼含秋波的美人,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琴嫣问道:“敢问少侠可以替琴嫣对联了吗?”
凌夜恢复冷峻的面目,冷道:“你说吧。”
琴嫣缓道:“情深海阔,秋月芙蓉湘水碧。”
听得琴嫣的对联,座下的不少人也是细细思索着,希望自己能答上美人的对联,好博得美人一顾。
但琴嫣的话语刚落,凌夜就已经答了出来。
凌夜道:“心如湖静,夏日荷花潇江红。”
梁道拍手称道:“好啊!秋月对夏日,芙蓉对荷花,湘水对潇江,碧对红。少侠这对子,对得可够工整啊!老夫佩服!这要换了其他人可就未必能对上来咯。”
梁道的话,同时也无形中激怒了在一旁的凌嚣。
“慢着!”凌嚣不愿就此认输。一脸怒色,说道:“我劝姑娘还是考虑清楚较好。只要姑娘说一声,你马上就是我嚣王的侧妃!”
“嚣王”二字一出,众人皆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果然是皇族中人,先前早有人预料到了,但是此语一出,仍是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梁道轻笑一声,道:“嚣王又如何!谁不知道你府中姬妾无数,琴嫣姑娘若是去了,只怕你府中也不过多一个歌女罢了。”
这右相的权力本就与凌嚣不相伯仲,更何况此时是在宫外。梁道的话,句句带刺。
凌嚣回头怒视着梁道,大声道:“老匹夫,你有胆子再说一遍试试!”
梁道喝酒笑道:“有力气和我这老匹夫较劲,还不如看看眼前的人。跟你争美人的,可不是我这老匹夫啊!哈哈哈!”
凌嚣要争夺的不是美人,他虽好色,但绝不沉迷于色。就如他所说,代国的事与他无关。这只是单纯的争夺,他要让凌夜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者。他想要的,谁也夺不走。
凌嚣回首怒视着凌夜,对琴嫣道:“姑娘,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草民。难道你就将这清白的身子交给这样一个人。”
草民二字,语气加重。
琴嫣淡然一笑,说道:“先前的规矩......”
凌嚣不等话说完,心中早已烦躁万分,伸手拉起琴嫣道:“不必多说!跟我走!”
凌嚣回首之际,只觉耳边掠过一阵凉风。
一道白影闪电般的飞过凌嚣的耳边,直往身后的柱子射去。
“夺”的一声,那白影已是打在了柱子。
众人定睛一看,是一个酒杯。
那杯子已是嵌入了柱子之中,稳稳不动。杯子乃是易碎之物,能嵌入柱内,可见投出杯子之人,武艺之高,内力之深。
看到这一幕,武官不必说,脸色早已是变得比纸还白。文官虽说不懂武,但是也知道杯子是易碎之物。
众人想到先前的御史公子,此时更是有些心有余悸,惊出了一身冷汗。
凌嚣此时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若是真被这杯子砸中脑袋,只怕半条命都没了。扭头看着杯子飞来的地方,只见凌夜面色如常,但眼神透着三分杀气,七分冰寒。
凌嚣怔在原地,手愣愣的僵硬握着琴嫣。耳边响起凌夜的话“绝不轻饶!”
那凌厉冰冷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警告着自己。
琴嫣见状,轻轻挣开了凌嚣的手,道:“琴嫣告退了。”欠身之后,缓步离去。
老鸨挥着手绢,笑道:“好了好了。这位爷,这美人多的是。咱们不就是图个乐吗!来来来,好好伺候着!”
老鸨见过这种场面甚多,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这紧张的氛围。
两个娇美的女子迎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推着凌嚣。
但凌嚣站在原地不动,紧紧握着手中的折扇,发出格格的响声。猛的推开两个女子,眼神凶恶,只说了一个字:“滚!”
凌夜经过凌嚣身旁,低声道:“这个女人若是和代国无关,王爷自可再来带她走,到时凌夜绝不阻拦。”
但凌夜的话使得凌嚣更加的愤怒,脸色气得通红,额上已是青筋暴起。他要的不是琴嫣!纵使要这个女人,也绝不会是别人让给他的!
看着凌夜回到座位上,举着酒杯淡然的喝着酒。
美人无望,一桌上的宾客皆是有些垂头丧气,但三两杯下肚,美人两句软语,立马又恢复了精神。想必这等得不到美人的事,早已是习以为常了,纷纷举杯笑着饮酒。
“王爷何须太在意呢!这天下美人可多得是啊!”只见一个年约二十的华衫男子端着酒杯走上前来。神采飞扬,身穿白色长袍,生得眉清目秀,甚是俊俏。
将酒杯递于凌嚣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何必为一个女人郁郁寡欢呢!”
凌嚣冷哼一声,心中虽不乐意,但也不好拒绝让人笑话自己没气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兄弟说得好!不过是个女人,而且......”转头看着凌夜,故意高声说道:“她的命早晚都是我的!”
那男子轻笑一声,拱手朗声道:“诸位大人!不才秦鸣鹤。有酒无曲甚是无趣。先前那位姑娘的曲子甚是动听,引起了大人们的兴致。不才愿为诸位弹奏一曲,助助兴,还望诸位不要嫌弃才是。”语毕,走上台前,坐在方才林洛雪弹奏的琴前。
行云流水的琴声响起,很难想象如此柔和的曲调,竟是由一个男子弹出的。
众人瞬间沉醉在这曲调之中。
琴声由悲转喜,轻快悠然。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盈,又如丝绸般顺滑,令人身心皆是放松,犹如处于仙境一般。
凌嚣早已是也是回到了座位,闭着眼睛,脸带微笑的享受着。
凌夜一怔,抬头看着这个男子,嘴角慢慢的扬起一丝微笑。伸手从怀中拿出从棉被中取出的棉花,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这琴声转换的十分怪异,曲调中夹杂着一丝鬼魅。
琴声本能传情,以情动人,可使人奋发振作,也可使人心如死灰。
琴声一停,众人纷纷鼓掌,赞叹不绝,举起酒杯饮尽杯中的酒,一切如常。
凌夜这才将耳中的棉花取下,细细的观察着周围。
听得琴嫣几年前的事,皆是灾祸连连。今日竟如此平静,就算比试输了,达官显贵众多,那些纨绔子弟也不可能就此罢手。不然成武等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琴嫣,不惜犯抄家之罪,变卖公侯的土地,倾家荡产。前些年,甚至还出了人命。今日却无人生事,除了凌嚣针对自己外其他人毫无动静。
凌夜看着周围平静的人,似是已经料到了什么。
此时,歌舞声响起,一群穿着轻纱的女人迈着轻盈的舞步走上舞台。妩媚的扭动着细腰,带着醉人的微笑。
这些女子衣衫薄透,身下的景色一览无余,显得更是妩媚动人,众宾客早已是看得如痴如醉,早已心猿意马。
席间有的人早已是呆愣了,这些女子已是美得让人心醉。琴嫣虽美,但这些玉体在前,众人也不由得将失去琴嫣之痛全抛至脑后。
歌舞结束后,老鸨便又一脸假笑的上前来,笑道:“各位爷,今日这些姑娘可都是老身压箱底的宝贝。可惜这人数有限,老规矩价高者得!”话音刚落,早已是有人高声叫价。
果然不愧是老鸨,知道没了琴嫣宾客定会不满。这台上的女子虽说远远比不上琴嫣,但也是姿色撩人。
魂已被勾去,再大的怒火也自然消去了。
就在叫价的声音中,凌夜起身离去。走至一处无人空旷的地方,坐在石凳上,静静理着思绪。
凌嚣,右相同时出现,绝不会单单只为了来这里凑热闹。凌嚣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而梁道又怎么会跟着凌嚣出来?
二品以上的官员,皆要维持身份不得给人留下把柄。纵使看上了哪个青楼女子,也是找手下人暗中订下,绝不可能亲自现身到青楼里来的。
抚香楼那些不问朝政的王侯自然除外,陪着来的官员也不用担心有人降罪,大有人可以护着。
按照凌嚣说的话,看来他在朝中已是无所顾忌,想来在嚣王的势力应该不小了。
但是梁道呢,他不是皇子。纵使手握大权,若是同僚借机弹劾,皇帝是不能有所袒护的。
大魏历代最忌红颜,只道红颜祸水。代妃一事之后,魏王便更加的禁令官员,要严禁酒色。如今二人这般招摇,必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凌夜细细思索着,心中不安,双眉越来越紧蹙。
琴嫣跟代国有关,凌嚣是如何得知的?成州离国都的路途并不算近?梁道又为什么到这里来。代国难道跟他也有关?还是父皇派他来的?方才的琴声.....弹曲的那个人......
一声清脆的叫喊打断了凌夜的思绪。
“十四!真叫人好找啊!”
向着声源望去,只见弥儿一路跳过来,道:“小姐的阁楼少侠前日不是去过吗,这会就找不着路了。”
凌夜见了弥儿,揉了揉有些作痛的太阳穴,道:“怎么不伺候你家小姐,跑这来做什么?”
弥儿瞪着圆眼,道:“来找你啊,我还当你是找不找路了,原来你跑这里清闲来了!”
凌夜问道:“找我做什么?”
弥儿笑道:“你方才可是比试胜出了,难道这么一会功夫十四就忘了。”小孩子说话,总是喜欢直呼人的名字,哪怕那人比她大。
凌夜会意,当时受凌嚣挑拨,竟不由自主的赢了这比试。
琴嫣不比先前的那两个女子,她比那两个女子要聪明千倍万倍。故技重施,绝对是会被发现的。
本来只是想在闺房内点了那胜出人的睡穴,将琴嫣秘密移到安全的地方,第二日再想办法将那个人糊弄过去。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现在,因为凌嚣的一闹,情况已全然不同。
凌夜眉头一皱,道:“你回去吧,让你家小姐早些休息。想必你都看到了,方才是那人故意挑衅,我并没有参赛的心思。就算胜出了,也不作数。”
弥儿这般大小的孩子,最喜欢看热闹。方才席中的比试,楼里的几个小孩童,都躲在什么地方偷看着。
弥儿惊道:“那可不成!小姐说了,不管怎样都要将你带过去的!”
凌夜一惊,道:“你家小姐叫我去?”
弥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凌夜低吟片刻,叹了口气,道:“带路吧。”
弥儿笑着牵起了凌夜的手,凌夜任由小丫头牵着,被带到了琴嫣的阁楼前。
门外桌上的财物依旧是前日的模样,物品所在的位置都一模一样,纹丝未动。
“进来吧。”
弥儿已是打开了门,将凌夜拉入房内。
“少侠先请坐,小姐一会就出来。”
弥儿推着凌夜坐到凳子上,拿起茶杯,为凌夜斟了一杯茶,茶杯内冒着丝丝青烟。
到了屋里,弥儿对凌夜的称呼也是变了,果然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凌夜闻着茶香,观察着茶叶的形状。这茶叶是经过专门炮制的,看来这饮茶的人倒是深谙茶道。
弥儿退了出去,屋内变得寂静异常。
凌夜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丝水声,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薄纱屏风后,透出一丝人影。
倩影在屏风后,那柔美的影子正缓缓的穿着衣裳。
一丝委婉动听的声音传来:“弥儿花了这些时间才将少侠带来,难道少侠嫌我这屋子脏,不肯来吗?”
只见一个肤若凝脂,身姿曼妙的女子从屏风后,缓缓踱步而出。身着一件轻薄的白纱,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水蛇细腰,凹凸有致。
凌夜透过白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肩上的红纹。
琴嫣见凌夜一直盯着自己,虽不知凌夜在看什么,但眼神里没有丝毫不轨,只是单纯的看着。
琴嫣侧过身去,脸颊飞上红晕,低头道:“那日多谢少侠出手解围了。”
凌夜回过神来,心知说的是那日集市上的事,不再看琴嫣,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本是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
琴嫣低头一笑,转身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紫衣,双手托着走至凌夜跟前,柔声道:“这是那日少侠的衣物,琴嫣原物奉还了。”
凌夜正要伸手去接,哪知琴嫣忽的向前迈了一步,手从凌夜脖子后绕过,将紫色披风轻柔的替凌夜系上。
凌夜闻到琴嫣身上淡雅的香气传来,忽的感觉到心头有一丝异动,身子也是感觉微微发烫,有些不对劲。
那披风尚未系上,凌夜已是惊动的退了几步,刻意拉开了些距离。
琴嫣一怔,双手僵在空中,眼神似是不明白凌夜的举动。
二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凌夜心知不对,猛的伸手将琴嫣护到身后。退离了门口,一脸警觉的盯着大门。
“琴嫣姑娘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胡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提琴嫣姑娘!”
嘈杂之声越来越近,一群人相互扭打着闯进屋来,伴着叫骂的声音,彼此之间互相扯着对方的衣裳。
门口的雕花门瞬间就被撞得横七竖八,杯子茶壶也是碎裂了一地,发出刺耳的破裂之声。
顿时,屋内便挤满了人。
琴嫣没有尖叫,但此时也已是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
凌夜眉头深蹙,瞬间将面前的桌子掀起,一腿正踢在桌子的底部,桌子竖起,向前飞去。
桌面狠狠的撞上了那一堆人,人群因为受到冲力,登时被桌子推出去老远,跌在地上,被倒下的桌子压在下面。
顿时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