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慧朝厨房走去:“好,我跟他讲一声。”
“你坐着,我去。”
宇文宝玉不顾谢谨的横眉冷对,执意将他们送到了机场并把发簪交给了她。清慧本想与他握手言谢,结果被谢谨拖走了,理由是:“那么大岁数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要和他保持距离。”
古董店的老板为他们引荐了宝物的原主人,那位老人已经100岁了,眼神清澈,头脑清晰,普通话非常标准,年轻时一定才貌双全。
婆婆您好,我是杜若羽。”这个名字突然闪现在她脑中,老人示意两人进里间,这次谢谨却没有跟上去,他拍拍清慧:“我在外面等你。”
老夫人用拐杖指了指椅子:“坐,我这里只有茶。”“
“可以。”清慧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就算婆婆端来一碗中药她都会喝下去,只要她能告诉自己过去发生的事情。
“是为发钗的事情来的吧,那个是我的祖上辗转得来的。”接着,老人开始缓缓讲往事。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曾经的自己,是件无比其妙的事,像与一位老友久别重逢。
“皇帝宠幸一位姓衣的女子,为了她甚至下诏废除了皇后。景国本就是小国,边境不稳,战事频发,皇帝必须依仗文家的势力,因此,他为了稳定军心,只能将废后软禁起来,又迫于群臣的压力,来历不明的女子无法被立为皇后。”
文清慧一言不发,听老人讲述。
“只可惜,废后文氏没过多久便暴毙于冷宫,皇帝封锁了消息。此次出征,边疆的战事十分惨烈,景国虽打了胜仗,但文大将军战死沙场,文家长子九死一生自战场归来。当他得知妹妹早已于半年前香消玉殒,内心十分气愤。表面上仍忠于无能的皇帝,暗地联络皇上之弟北安侯。
“这日赶上皇帝宴请群臣,他呈上从边疆带来的奇珍异宝和一种美酒。送上木制成的杯子”
“两种单独使用不会产生毒性,但这酒配上杯子会散发出清新的花香同时伴有剧毒。二人喝下后当场暴毙,北安侯控制住场面,成功夺权。前皇后的丫鬟趁宫闱大乱时,逃了出来将这根玉钗交到了文少将手上,然后投井而死。”
文清慧攥紧了拳头。
“自古功臣难逃一死,文少将也不例外,他自知难逃一死又已了却心愿,家仇得报,当晚便在狱中了结了性命。新帝登基必然会将史书修整一番,文将军的功绩只得寥寥数笔,文氏一族就此消亡。”老夫人停止了叙述。
父亲,兄长……文清慧的默默淌下了眼泪。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杜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景朝的往事感兴趣,似乎与文氏一族颇有渊源。”
“感兴趣而已,”清慧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回归平静:“为什么所有的历史资料中都没有景朝的记载?”
“要不是这支簪子,连我也不肯相信这些陈年旧事,至于景朝为何消失,个中内情我实在不清楚。”
“那您为什么要出售它?”
“这件东西不属于我,我托人出售好让它找到真正的归属,”老夫人略显疲态,下了逐客令:“同你一起来的那位小哥,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今天谢谢您,我这就告辞了。”
文清慧打开房门,谢谨立刻从竹凳上起身,表情如释重负:“饿了吧,我找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吃午饭,凉快又安静,你一定喜欢。”
两人沿着湖边散步,戏台正在唱戏,青衣唱道:“前世缘尽相思断,劝君惜取眼前人”。
清慧心中一动:“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谢谨回答:“你说过,到了恰当的时候会全部告诉我的。”
“你倒是记得清楚。”
“因为是你说的。”
清慧笑了:“你最近这样,我有点不习惯了。”
“嗯?”
“我以为你会说‘别自作多情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我都能清楚地记在脑子里!哪像你,记性差又迟钝!’”
谢谨一脸遗憾:“真相了,其实是我不忍心打击你。”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咯,你个笨蛋。”他捏捏她的手。
文清慧下定了决心:“我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你。”长长的故事结束后,她不知道谢谨会相信几分。
谢谨沉默了几秒钟,搂过她的肩,问:“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她处心积虑的赶我走,我自然要回去继续恶心她。”清慧摊开双手。
见谢谨不说话,她问:“怎么了?”
“只是在想,不愧是我谢谨选中的人啊!”他认真地看着清慧,语气非常坚定:“文清慧,我可不会被你吓跑的,也不在乎你过去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不会乱跑就够了。”
“嗯……”清慧觉得不太对劲,反驳道:“原来我也没跑啊!我来青岛只是为了毕业旅行!”
翌日,两人踏上返程之路。在飞机场的出口位置,文清慧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