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庄走进来拜见李贤。李贤屏退左右。
“本太子心中亦有疑惑先太子弘儿究竟因何而死?请先生如实相告。”李贤恳切的问。
闫庄面带愁容,忧郁了片刻,“臣只知道先太子奉旨去与陛下皇后娘娘一同饮宴,回来后病情就突然加重了,药石无救。”
“你是否觉得此中有所隐情呢?”
“臣也有此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李贤沉默了一会儿。“本太子刚刚入主东宫。许多事情千头万绪,我想请先生帮我指点一二。可否?”
“太子爷,您这样说是折煞臣了。太子您若想建立自己的威望首先要立言,其次要立德,最后要立行。”
“何为立言呢?”
“先太子弘儿入主东宫时曾经广开门庭,网络人才,编修《瑶山玉彩》,一时传为佳话。殿下可以借注书来展现自己的才华,求得公众的认同,无疑是一个快速有效的法子。皇后娘娘招北门学士的故智,借编注之名广聚贤才为自己培养私人班底了,殿下何不效仿之呢?”
“好!太宗皇帝为秦王时广纳人才,收十八学士为己用,成就一番帝业。本太子当选择哪一类书籍着手编辑呢?”李贤赞同。
“臣听闻殿下精通子史,尤其擅长汉书,殿下何不从《后汉书》开始呢?”
“刚才听闫爱卿一番话胜读十年书。本太子想擢升你为《后汉书》编修,担负起编纂职责,你以为如何呢?”
“臣心如止水,看破红尘,已不想在官场沉浮。臣无法侍奉太子了。”
“也好。闫卿有何打算呢?”
“臣想远去先太子的陵墓为弘儿太子守侯恭陵,隐没在山水间,顺便查找先太子的死因,并将它公布天下。也好安慰先太子的在天之灵。” 闫庄说。
“如此实在是委屈了先生。本太子还想请先生临行前告知于我,也好为您践行。”李贤感慨的说。
于是李贤招集当时学者太子左庶子张大安、洗马刘讷言、洛州司户格希玄、学士许叔牙成玄一史藏诸周宝宁等,注范晔《后汉书》。他更是亲自批注。被后世称为章怀太子贤所注。仪凤元年十二月,李贤将此书上表献于高宗李治,新太子的才华也随着此书的颁行天下而得到了人们的广泛认可,树立起了良好的个人形象。
无极殿,李治已经从李弘的暴毙的阴影中慢慢康复起来。他已经重新开始处理朝政了。武媚精神抖擞的坐在凤坐上,看着李治。李治翻阅着《后汉书》注,十分的欣慰说:“皇太子贤自顷监国,留心政要。抚字之道,既尽于哀矜;刑纲所施,务存于审察。加以听览余暇,专精坟典。往圣遗编,咸窥壶奥;先王策府,备讨菁华。好善载彰,作贞斯在,家国之寄,深副所怀。可赐物五百段。”
李贤面带喜色说:“谢父皇隆恩。”他抬起头恰好看见武媚投来的目光,赞许中含着几丝冷峻。李贤的目光勇敢的迎了上去。武媚早已明白李贤的心思,“太子贤的羽翼还没有丰满就想展翅高飞!你毕竟是我的儿子,你的那些小心思还能够瞒得过我吗?”她冷笑着,但是在旁人看来那是赞许的笑容。
“陛下,让臣妾也来一睹贤儿的《后汉书》吧。”武媚说。
“好。朕十分的欣慰贤儿能像弘儿一般才华横溢,受人爱戴。”李治让崔德顺传书给武媚。
武媚接过《后汉书》。她翻开首页,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