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一座衰败的宫殿里,李贤散着头发憔悴的拿着一尺白绫挂到房梁上。他已经彻彻底底地绝望了。丘神勣站在宫门外催促着,他看见李贤在犹豫着,说:“殿下还是好走吧,免得在下为难。倘若殿下不死,皇太后难安;倘若殿下不死,天下难安;倘若殿下死了,你的妻儿们也可以免受苦难了。”
“贤儿死了,我的妻子舒云就可以解脱了免受流放之苦!我的儿子们就可以免受鞭刑之苦,每岁敕令杖刑数顿,生不如死!”李贤微笑着。他站在凳子上,猛地推到凳子。一尺白绫悬挂着他微微晃动着。
乾元殿,武媚端坐在紫帐听政。紫色的帐帘里掩不住武媚的威严与肃杀。裴炎一脸的哀伤,“臣刚刚得到邸报,故太子贤已于昨日自杀于巴州。”
“朕的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薨了呢?朕不相信。”武媚代皇帝问政,因此自称为朕。“朕命丘神勣去巴州护卫故太子周全,他却没有尽到职责。朕的贤儿,朕的贤儿,朕要惩罚丘神勣。”武媚伏在龙座上放生悲哭着。
上官婉儿站在一旁,听此噩耗,心被猛地扎了一下。她强作镇定。
“皇太后,故太子贤乃是被丘神勣逼迫自杀的。”裴炎说。
“丘神勣以误解朕旨意,逼迫贤自杀,将丘神勣贬为叠州刺史。”丘神勣没多久就被调回,任职左金吾将军,日后成为武周朝有名的酷吏,为武后剪除了不少政敌。
“臣请皇太后节哀顺变。”
武媚哭的肝肠寸断,“朕要追封贤儿为雍王,朕要率文武百官于显德门为他举行了“举哀”仪式。”
“臣遵旨。”裴炎说。武媚率领众大臣在宫门左右排列整齐,全体大哭三声,然后再大哭三声,肃穆退出。武媚擦干眼泪说:“人死不能复生,以亲王之礼就把贤的尸体安葬在巴州吧。”
房州庐陵王府,说是王府却丝毫没有王府的气派,只不过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农舍。李显站在房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等待着。几位农妇正在韦柔儿的床边忙碌着,韦柔儿脸上淌着虚寒,痛苦万分。“王妃,您在使点劲孩子就出来了。”“啊!啊!啊!”韦柔儿已经没了力气。她呼唤着:“显儿,你快来帮帮我。”
李显无助的要走进去,他被拦在一旁。“王爷,不洁的,您不能进去。”
“我怎么就不能够进去。”
“阳气冲了阴气,夫人会血崩的。”
“让开。”李显走了进去。他看见韦柔儿正在挣扎着。“王爷,我要死了。”
“柔儿你不能死,你要活着,孩子也要活着。”
“我没了力气,我······”
“咬着我的手,我们一同用劲。”李显把手指塞进韦柔儿的嘴里。韦柔儿用力咬了下去,李显疼痛极了。“啊!”韦柔儿昏睡过去。“哇,哇,哇。”一个婴儿柔弱的哭泣着。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夫人生了一个公主!”“王爷可有孩子的衣裳吗?老身给公主穿上。”
“这孩子长得真是异常的漂亮!”李显欣喜的接过女娃,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王府里竟然没有一块完整的布给孩子裹身子。“这如何是好?”李显左右为难。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包裹着孩子,“还好,我只有这一件完整的衣服了。”
韦柔儿醒过来,“王爷,让我看看孩子。”
“真好。”她喜极而泣。“王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裹儿,就叫李裹儿吧。”李显说。
“王爷,故太子薨了。”管家沮丧的走进来,悄悄地对李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