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皇太后姑母,臣在洛水得到一块瑞石,上书: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几个篆字,臣不敢私藏,今献于皇太后观赏。”武承嗣得意洋洋的说。
“奥,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呈上来,让朕与诸位爱卿一同观赏。”武媚心花怒放。
武承嗣吩咐下人抬上来。“请皇太后姑母观赏。”
武媚走下龙椅,“果然是一块瑞石,通体洁白如玉,其篆字苍劲有力,女主临朝,天下恒昌。”
“臣恭喜皇太后,贺喜皇太后。臣曾听闻天下有圣人临朝,洛水出图,天马伏书之言。不想今日臣得以亲眼所见,兴以至哉!”
“臣也伏羲从洛水中得到天书而拥得天下,今日皇太后得此宝书,乃是天降祥瑞,可喜可贺。”众大臣众口一词。裴炎与刘炜之也是随声附和。
“哈哈哈,朕何德何能受上天垂怜呢?”武媚说。
“皇太后娘娘,臣以为不可信。状涉谄诈不可诬罔天下。”尚书左丞冯元常出班奏称。
武媚微怒,她问:“大人认为那不是吉兆吗?”随后把冯元常调出去做陇州刺史。
武媚走上玉石台阶,坐回龙椅说:“把这块瑞士放到则天门前,让百姓们观赏!”
“皇太后娘娘英明。”
武媚更加得意说:“朕要为此宝图更名为“天授圣图”,洛水更名为“永昌洛水”,洛水神为永昌神,从此禁止在这里垂钓。”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奔进乾元殿,他踌躇着不敢进去。上官婉儿看见了走出来问:“有急事吗?”
“婉儿姑娘,扬州八百里加急邸报:李敬业在扬州拥兵自重,已经起誓造反了。”
“啊!快呈给皇太后。”婉儿拿着邸报,镇定地走到武媚耳边,小声告知。
武媚低声说:“先不要声张,待朕回宫再作商榷。”
“朕今日有些乏了,诸位爱卿退下去吧。”
“是。”
武媚气定神闲的回到长生殿。
“婉儿,速读邸报给朕。”
“是。李敬业自称“奉旨”来担任扬州司马,又假称高州地方酋长冯子猷谋反,太后令他发扬州策。遂即打开府库和监狱,把囚犯放出来发给他们兵器和铠甲,同时招兵买马,杀死陈敬之。州府参军孙处行发现了他们阴谋,也被他们杀害。于是,便控制了扬州的军队,宣布叛变,改回嗣圣元年中宗的年号。”
“这个李敬业妄为忠良之后。朕真是替李勣在九泉之下寒心呢。”武媚说,“无风不起浪。朕早已料到先帝崩逝,本宫临朝,定有人蠢蠢欲动;只是没想到这帮逆臣贼子会行动的如此迅速。”
“皇太后娘娘,那班反贼还写一篇檄文,传之各地,宣布您的罪恶,号召天下为匡复庐陵王共同叛变。”婉儿说。
“檄文?好,给朕读来听听。”
“伪临朝武氏者,人非温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尝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密隐先帝之私,阴图后庭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共疾,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
注:下陈:古人宾主相馈赠礼物、陈列在堂下,称为“下陈”。因而,古代统治者充实于府库、内宫的财物、妾婢,亦称“下陈”。这里指武则天曾充当过唐太宗的才人。
更衣:换衣。古人在宴会中常以此作为离席休息或入厕的托言。《汉书》记载:歌女卫子夫乘汉武帝更衣时入侍而得宠幸。这里借以说明武则天以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唐太宗的宠幸。
掩袖工谗:说武则天善于进谗害人。《战国策》记载:楚王夫人郑袖对楚王所爱美女说:“楚王喜欢你的美貌,但讨厌你的鼻子,以后见到楚王,要掩住你的鼻子。”美女照办,楚王因而发怒,割去美女的鼻子。这里借此暗指武则天曾偷偷窒息亲生女儿,而嫁祸于王皇后,使皇后失宠的事(见《新唐书·后妃传》)。
朱虚侯:汉高祖子齐惠王肥的次子,名刘章,封朱虚侯。高祖死后,吕后专政,重用吕氏,危及刘氏天下,刘章与丞相陈平、太尉周勃等合谋,诛灭吕氏,拥立文帝,稳定了西汉王朝(事见《汉书·高五王传》)。
“燕啄皇孙”二句:《汉书·五行志》记载:汉成帝时有童谣说“燕飞来,啄皇孙”。后赵飞燕入宫为皇后,因无子而妬杀了许多皇子,汉成帝因此无后嗣。不久,王莽篡政,西汉灭亡。这里借汉朝故事,指斥武则天先后废杀太子李忠、李弘、李贤,致使唐室倾危。祚,指皇位,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