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苍苍,斜阳如血,李素节与李上金被诬告造反,压在囚车里运往洛阳。囚车停在驿道休息,旁边传来一行人的哭泣声,李素节问道:“他们为何而哭?”“他们的亲人得病而死,他们为他送葬,故此哭泣。”衙役说。“好!人能得病死了也比我们被砍头问斩的好。”他对着李上金说。李上金凄然无语。另一辆囚车从旁边经过,李上金辨认出那是李蔼。李蔼认出李上金,他把自己的头垂下躲避着装作不认识。李上金对李素节说:“他不是出卖诸王有功吗,为何还被流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李蔼连自己的父亲都出卖,李氏被赶尽杀绝,他还是个人吗?我呸。”李素节说。李蔼一脸愧色,低着头,默不作声。
琅邪王冲起兵,顗与弟绍以所部庸、调作兵募士,且应之。冲败,杀都吏以灭口。事泄,下狱俱死。
洛阳宫,太平公主痴痴地跪在长生殿前,殿门禁闭。她的面色憔悴,哭的声色俱断。“母后您就见一见阿月,您就可怜可怜阿月吧,您若是杀了薛绍让女儿怎么活呀?您看在女儿的孩子的份上饶过薛绍吧!您的女儿不能没有丈夫,您的小外孙才刚刚出世不能没有父亲!”
福公公叹息着说:“公主还是快些起身吧,月子里会哭坏眼睛的。圣母神皇已经下旨任何人不得让您入内。”他想扶着太平公主起来。太平公主倔强地摇摇头。“母后不见我,我绝不起身。”福公公垂着泪离开。
上官婉儿听到太平公主的哭泣声。她心生同情,却不敢说情,只能看着武媚一脸平和的批阅奏章。婉儿有些左顾右盼。
武媚微嗔着说:“婉儿你今日有何心事吗?如此心神不宁的。”
“圣母神皇,婉儿知错了。婉儿只是听见太平公主哭得可怜,心生同情。”婉儿跪下说。
武媚叹息着:“你起来吧。婉儿你是否觉得朕太无情太冷酷了吧?朕要亲手处死公主的爱婿让公主年轻守寡,看着公主流泪,朕的心也会痛;只是薛顗参与唐宗室李冲的谋反,牵连到驸马薛绍,于法于情朕不得不处死他。”
“婉儿想替公主求情,请圣母神皇见公主一面,也好让公主心安。”婉儿鼓足勇气说。
武媚看着婉儿说:“公主难得还有你这个闺蜜为她说情,朕准许她进来。”
“是。”
太平公主盈盈泪水形容憔悴的走进来。她跪在地上长痛不起。武媚说:“阿月,是婉儿给你求情,你才得以入内。朕已是法外开恩了。”
听到此言,太平公主抬头来凄婉的说:“母后,女儿与薛绍情意深笃,母后若是处死薛绍,女儿也不愿独生!”
“阿月,朕向来不喜欢受人威胁,朕却对你一忍再忍。阿月你要知道朕是你的母后,朕更是一国之主。阿月,一个女人即使离开丈夫,一样可以活得精彩。”
“母后,阿月不是您,阿月做不到。”太平公主说。
“阿月,你是朕的女儿,朕可以做到,你一定也可以做到。你若想要嫁人要丈夫,朕可以从武士子弟中选一个你喜欢的做你的丈夫。”
“不,母后,女儿只要薛绍。您不可怜女儿,您也要可怜可怜您的外孙们,您不是最喜欢崇简(太平公主与驸马薛绍的次子)吗!您还说崇简长得最像您。母后,孩子还小他们不能失去父亲。”
武媚扶着太平公主起来,说:“阿月,朕的宏图大计不容任何人干扰。朕可以让他保留全尸。”
“宏图大计?”太平公主狐疑着,她已经彻彻底底明白了。
“阿月,谢母后隆恩。”她苦笑着。
武媚有些歉疚地说:“阿月,朕补偿你的,朕要打破唐公主食实封不过三百五十户的惯例,将你的封户破例加到一千二百户。”她想拉住太平公主的手,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