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朝廷的十万大军迅速把豫州围得水泄不通,火光冲天,杀声四起,手足无措的越王只得找了一帮道士和尚念经做法祈求神灵庇佑。声声佛号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渐渐低弱乏力,事情已经变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不断的有豫州官民背弃越王逾城出降,官军入城,只有越王的家僮仍然在拼力厮杀全心护主,越王却已经无心再斗,深陷绝境孤掌难鸣的苍凉与无奈袭上心头:“事已至此,岂能坐而待戮。”白发苍苍的越王返身入内,与妻子、儿女、女婿一同自杀,前后也不过十七日而已。越王既破,张光辅率军入城,以丘神勣为榜样,纵兵滥杀以邀功请赏,株连六七百家,还有五千多人要藉没为奴。
“张大人狄仁杰有一言,请大人怜惜百姓,不可杀戮降卒,以邀战功。”张光辅抬起眼睛看见是新委派的豫州刺史狄仁杰。
“狄大人,这些都是乱民,哪里是平头百姓?该杀!”
“大人,乱河南者,一越王贞耳。今一贞死而万贞生。明公董戎三十万,平一乱臣,不戢兵锋,纵兵暴横,无罪之人,肝脑涂地。但恐冤声腾沸,上彻于天。如得上方斩马剑加于君颈,虽死如归。”狄仁杰义正辞严,张光辅无言可对,但怀恨在心,还朝后奏狄仁杰出言不逊。
万象神宫。武媚正在为丘神勣张光辅两位将军论功行赏。“朕平定越王琅琊王之乱,天下百姓欢欣鼓舞无不拍手称快。朕心大悦。”
“圣母神皇陛下,臣狄仁杰有本要奏。”狄仁杰出列说,“臣为豫州百姓鸣冤。”
武媚不解的看着他。“百姓们有何冤屈呢?”
“豫州百姓受越王株连的有六、七百人在监,籍没者多达5000人,百姓们日夜啼哭盼着陛下能知其怨苦。臣深知大多数黎民百姓都是被迫在越王军中服役的。臣请陛下此辈咸非本心,伏望哀其诖误。”
武媚顿时缄默了。她看了一眼丘神勣张光辅,知道他们乱杀无辜欲图得到她的欢心得到高官厚禄。“百姓们深受其苦呀,朕即刻下旨:特赦豫州死囚,改杀为流,安抚百姓,稳定豫州的局势。”
“你狄仁杰身为豫州刺史,对宰相张光辅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得罪贬黜神都。”武媚意味深长的说。武媚心想:“此人颇有些才干,但是还需要在地方上历练历练。”
狄仁杰被贬为复州(今湖北沔阳西南)刺史,入为洛州司马。几天之后等来了武后的特赦,豫州的百姓得救了,但这位为民请命的官员仍然得罪被贬,出为复州刺史。百姓闻讯,相携哭倒在德政碑下。
武媚仪态庄严的走出万象神宫。她明白除掉越王李贞琅琊王李冲其他的李氏皇族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反对她了。她距离皇帝大位触手可及了。“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朕了!”她微笑着。“大唐即可将要成为大周,那将是一个女皇主宰的天下。”
“婉儿,陪着朕去天牢。”武媚神秘地说。
“是。”婉儿不明白武媚的用意。“朕要去探望一下常乐公主。”
天牢,常乐公主与丈夫赵瑰皆被投入监狱。牢门打开,狱卒呵斥着:“快下出来以迎接圣母神皇圣驾。”
常乐公主不为所动,她坐在茅草上,静候着。
“死到临头,还摆什么公主的架子!”狱卒讥讽道。他再次锁上牢门。
武媚走到牢门外,常乐公主与她对视着。“妖妇你枉为李家的媳妇,愧对高宗皇帝,诛杀李氏皇族,欲图取而代之!我恨不得啖其肉,喝你血。”常乐公主骂道。
“朕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朕,恨朕饿死了赵灵芝。朕当初只想给她些教训,让她收敛一下自己,并没有想伤害与她。”
“狡辩,狡辩。你武媚杀得我们李家的人还少吗!你连你的儿子们都不肯放过。”常乐公主鄙夷地说。
“朕不会杀了你,朕要你好好活下去,看着朕代唐而立,建立大周帝国。哈、哈、哈,朕还要下旨命你改姓曰虺,开除李氏宗谱。”
“你休想,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拿走谁也阻挡不了。”常乐公主笑着说。他们夫妇不堪受辱,于狱中自杀身亡。镇压了李贞父子之后,武媚开始顺藤摸瓜,大肆株连,把很多宗室都给牵扯进这桩宗室谋反案之中,一大批宗室皇族被下令处死。一时间,洛阳血雨腥风。
注释:虺huǐ,蛇属,细颈大头,色如绶文,大者长七八尺。古书上说的一种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