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久正是利用这些吃惯了荤腥的大爷们喜欢新鲜才搞了这么一出,旨在聚集人群,给常斌造成若水已经被人包下的假象。
台上跳肚皮舞的姑娘刚一退场,大爷们抚掌大赞:“好!身材真好!”大把银票往上抛。
台上抚琴的姑娘还未离开,大爷们抚掌沸腾:“好!衣领再低些更好!”亮闪闪的银子直接把人家姑娘给砸晕了。
常斌一脸暴怒,推开人群快速冲上楼。
晏流早在常斌挤进人群中时从后院翻进若水房间,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化了妆,按照方初久的要求跟陈岩在床上表演嗯嗯啊啊,陈岩黑着脸,一万个不愿意,可又碍于方初久手中捏住的软肋,只得不情愿地坐在晏流身子上装腔作势时不时哼两声。
常斌一到门外便听到若水高亢激昂的嗯啊声,拳头一捏本想直接冲进去,楼下突然传来声音,“着火了——”一时间浓烟滚滚而来,呛得人眼睛发酸。
“快撤!”常斌带着侍从迅速跑下楼,为姑娘们建立的表演高台早已经被火蛇吞食,围观的大爷们早已不知去向。
“晦气!”常斌啐了一口,带着满腔怒火直奔自家府邸准备私下召集人去谢国公府讨公道。
方初久从街角处出来,盯着被熊熊烈火吞灭的群芳院,从老鸨手中取过一半银票,“说好了的五五分成,你手里的那些别说为若水赎身,就是再买十个群芳院也够了。”
“是是是……”老鸨连连应声,虽然肉疼群芳院就这样毁了,若水就此离开,但面前这个招财宝教给她不少招揽客人的方法,足够她受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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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弈进了巡天府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顺手抓了把瓜子嗑起来,一旁侑酒女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吓得缩成一团。
知府大人正准备拍案升堂带犯人,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小厮,低声在谢奕耳边说了几句,他一脚踢开凳子,“什么?常斌那个小人竟敢一把火烧了群芳院?”手中瓜子一扔,“你们这个证小爷我不做了!”话落跟随那小厮便往府衙外跑。
府衙内的人面面相觑——关键时刻,证人跑了,这叫怎么回事儿!
谢弈半途遇到自家护卫,丝毫没察觉到刚才报信的小厮不见了,撸起袖子便往武定侯府跑。
两拨人皆气势汹汹,带了滔天怒意,街角一遇见,二话不说便开打。
常斌这才撩开衣袖准备动手就感觉一道劲风闪过,脸上已经挨了个大耳刮子,嘴角霎时溢出鲜血。
天色昏暗,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的手。
谢弈还未动作下腹就遭人踢了一脚,顿时惨叫声如雷,贯彻云霄。
“这样做会不会没什么作用?”大榕树遮掩的墙头上,蹲着三个人,晏流打了个哈欠,不屑地瞥了一眼巷子里打做一团的人,“果然是簪缨世族,打个架都这么花拳绣腿,玩过家家呢?”
“这样的确没什么作用。”方初久咬咬唇,“除非这二人死一个,谢家和常家在朝廷的地位都不低,这二人又都是自小被宠溺惯了的,无论任何一个死了,都会闹上金殿,我们只有借这个机会拖延二妞的会审时间。”
陈岩面无表情反驳,“这二人无论谁死,都不可能比得过使者的影响。”
“当然。”方初久莞尔,“我们还得从旁听的使者身上下功夫。”
“什么意思?”二人同问。
方初久神秘一笑,“那天在寿宴上我看的很清楚,所有的使者都以姜宸为首,假如姜宸不去旁听,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不相信大离,三法司会审就没有意义?”
“如何让他不去?”二人再问。
方初久撇撇嘴,“我如今虽然行动不太方便,但让一个人几天下不了床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说得若无其事,丝毫没意识到旁边这二人早已理解得偏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陈岩脸一黑。
晏流张大嘴巴,半晌才吞了吞口水,拍拍方初久的肩膀,“辛苦了,这事儿哥们还真帮不了你。”
“本来就不用你们帮。”方初久低声嘀咕,脑子里盘算着该给那个好看的太子爷用哪种药。
“不行!”陈岩一口否决,“此法行不通。”
“怎么行不通?”方初久剜他一眼,“我医术虽然没达到精湛的水准,好歹也跟着宫洵学了一个多月,我都有信心放翻他不被查出来,你们为何觉得不妥?”
陈岩嘴角狠抽,默然中……
晏流抬手指了指前面巷子,岔开话题,“别说话,继续看戏。”
“还是老样子。”方初久埋怨,“半天都不死一个,小晏子你下去解决一个侍卫彻底激怒双方。”
她话音刚落,晏流早已化作一阵风冲入阵营,片刻之后又返回来支着下巴继续看戏。
对于紫麒麟这种绝高的瞬移功法,方初久在临水小院中早已见识过,此刻再见也只是微微讶异了一瞬。
“啊——杀人了!”不多时,谢奕的侍卫指着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一阵狂叫,谢弈一见常斌动了真格,索性不再啰嗦,锦袖中抖出一把匕首,“铮”一声打开不由分说便往常斌胸膛刺去。
但他忘记了常斌再纨绔也是出自将门的练家子,他那一刀过来,常斌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手腕往回一折,刹那间骨骼断裂的声音冲出打斗重围,方初久听得浑身起疙瘩。
“啊——”谢弈从没学过武,这一折便要去他半条命,常斌听他那一声高喊就不由得想到先前群芳院中那一幕,一咬牙从他手中夺过匕首哧溜一声刺进谢弈的胸膛。热血如红锦大幅曳展,喷洒一地。
“常小侯爷杀人了!”
谢家护卫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哭丧着脸就要回去报信,常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示意自家护卫将谢家侍卫全部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