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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愿看到的一幕

说着,陈秀雅的眼前闪出她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但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隐瞒爸爸妈妈了,不然他们不会轻易绕了她。就算难过,就算不愿意提,也必须和他们说明白。

“我是不舒服回家的,想要回家休息一下,无意中发现了。然后我什么都没有说,更不用说和他吵架,他已经不值的我和他吵,我也不愿意看他,不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生活。”陈秀雅说。

陈向进和陈雪岩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事情。陈雪岩心中明了,怨不得那天下午陈秀雅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这样,唉。

半天,陈雪岩嗫嚅着说:“还……还有这样的事?”

她看着陈向进。陈向进的脸色已经无法形容。他生气,难过,无奈,说不出的滋味,女婿这样了了,女儿还能够和他过下去吗?

陈雪岩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陈家的女婿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看着流泪的女儿,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向进突然一拳锤在沙发的扶手上,忿忿地说:“畜生,这是干什么?干什么……”

陈秀雅和陈雪岩被吓了一跳,都用惊慌的眼神看着陈向进。

“爸……”陈秀雅叫了一声爸爸,她害怕气坏了爸爸,想安慰一下爸爸,让他不要生气的,但是突然就像被什么噎住一样,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怎么说。

陈向进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女儿,说:“怎么回事这是,那你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陈秀雅看着爸爸,胆怯地说:“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该怎么办,只是我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陈雪岩望望女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两个女婿都是这种货色,她生气、无奈。不知道别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大概都稳稳当当的吧?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总是落到她的头上?她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埋怨女婿?她说也不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让女儿回去接受这个出轨的丈夫?这件事情不是她说了算了。何况,白继成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呢?她不知道说什么。就连劝女儿的话都找不出一句合适的。

半晌,陈向进站起来,一边往电话机旁边走,一边说:“我问问这个畜生,看他怎么说。”

白继成拿起听筒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看着话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几乎都站不稳了,他不敢说话。

陈向进冲着电话吼道:“白继成,你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秀雅出来租房子的全部事实吗?”

白继成抖抖索索,“我……我……”他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陈秀雅绝对不是因为他说的被骗了钱和他生气而出去的。

“你什么?你说!”陈向进继续吼道。

突然,白继成冲着电话喊道:“我……我错了,爸爸我错了,今后再也不了,求求你,让秀雅回来吧……”

陈向进“啪”地摔掉电话,一向沉稳的他突然失去冷静。他不想听,不愿意再听。他明白女儿说的是真话,他也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事到如今,一切都不说他说了算的。他也马上知道,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保养好自己的身体,不给别人制造麻烦,让别人不要在他身上分心,然后去解决问题。

他重新坐下去,用左手抓住不灵活的右手放到腿上,慢慢地说:“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是别人说了就管用的。个人做什么,只要能够为个人的行为负责就行,有什么本事尽管去做。”他又抬头看着女儿,继续说,“你的事情你个人解决,我们帮不上你,也无法给你解决。你不是小时候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你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看着处理。只要你觉得好,就行。我们都老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给你找麻烦,让你安安心心去做你的事情……”

星期六的晚上,白微曦留在了姥姥家,所以陈秀雅并不着急。街上的行人虽然没有白天那样多了,但仍然川流不息。陈秀雅慢慢地走,她的目光是机敏的,锐利的,她在寻找,很仔细地寻找,每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的人和她目力所及的人她都不放过。她有一个侥幸的心理,万一那个她“念念不忘”的人能够在人群中出现呢?那个人,——她把照片上的那个人看了无数次,他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刻在陈秀雅的脑子里,只要他一闪,陈丽娇就能够捕捉,所以她想,只要他是夹杂在这人流里面,她一定能够认出来。因为是晚上,不用上班,所以街上的人都不急,他们的脚步踏下去很黏糊,就像不愿意离开那块地方似的。陈秀雅也不急,但是她不是为了让她的脚和这块土地亲热,她的注意力不在脚上,而是走过去的每一个人的脸。她希望那个她时时想要寻找的人就夹杂在这人流中,所以她不愿意错过。她有一个侥幸的心理,说不定在某一个时候,那张脸在她的眼前出现。

好多天了,只要有时间,陈秀雅总要出来走一走,她希望有奇迹出现。小城不大,小巷、大街,凡是能够到达的地方,陈秀雅都去过,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张她记忆深处的脸。有时候,陈秀雅就叹气,但是她没有失望过,她将继续寻找。她觉得,只要那个人出现,她就一定能够找出来。

夜,小城的夜生活是从灯亮的那一刻开始的,这个时候已经是灯火的海洋。所有的小灯也都亮了,像一只只大大的眼睛,所有的广告牌也都亮了,发出闪闪的荧光。陈秀雅累了,走了很久累了,脚步也越来越慢,脑袋抬得太久,脖子都有点酸,一直都很犀利的目光也变得黯淡下来。她停下了脚步,靠在路旁一根电线杆上,闭起了眼睛。

回去也睡不着,所以就算累,她也不愿意回去。有轻柔的音乐传入耳中,听起来很舒服,很熨贴。陈秀雅很喜欢音乐,她也喜欢唱歌,但是已经很久她没有这个兴致,或者说已经有好几年她没有唱过歌。平时听到歌的时候,她也没有在意过,音乐已经被她从生活中丢弃了。现在,她的耳中是轻柔舒缓的音乐。其实,有很多种声音传入耳中的,音乐也有很多种,还有那很爆劲的音乐也在其中,但是陈秀雅只让这一种声音在耳朵里面回响,或者说她只接受了这个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向那个发出这种声音的地方望去。那是对面的一家酒店,门上是用紫色小灯泡围绕着写成的几个美术字“紫罗兰酒家”,看上去很朦胧,很飘逸,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情态。陈秀雅久久地望着,突然有一种欲望,很想走进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几个字对她有一种吸引力,也许是那音乐吸引了她,这个招牌不过是对音乐起了一个补充的作用,让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一些而已。她上下望了望,然后从马路中间穿了过去。

门口两位迎宾小姐紫色的旗袍有着梦幻一般的色彩,看着让人产生很复杂的想要去想象的感觉。陈秀雅在两位小姐亲切的笑容里走到角落一张桌子旁坐下,脸向着门口。

立刻有热情的服务小姐款款地走了过来,微笑着问道:“小姐,您要点什么?”

陈秀雅并不是来吃饭的,她只是想进来看一看,但是面对热情的服务员,突然觉得走进来是一个错误,——这里是一个消费的地方,不是供她休闲的,她错了。

服务小姐不走,就站在她的面前,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等待着,这让陈秀雅不好意思,她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坐着,必须要点一点什么才可以。

陈秀雅眨眨眼睛,只好说:“那就来一个冷盘,一杯饮料吧。”

服务小姐低头一笑,说:“好的,您稍等。”

陈秀雅看着服务小姐离开,才仔细地看这家酒店。这是一家高级酒店,富丽堂皇,所有的装饰都恰如其分,每一个线条都生动流畅,带给人美的感觉。坐在这里是愉悦的,享受的。那么,这里的消费也一定很高,想到这个,突然她后悔了,——这不是她来的地方。

正在她恍惚的时候,服务小姐已经端着盘子款款走到她的面前,放下东西,说了一声“小姐慢用”之后,离开了。

陈秀雅看了一眼面前的食物,没有一点点胃口。酒店里面的人很多,但是绝对不显得吵杂,所有人都很优雅,无论进餐还是说话,声音都很小,所以才让那种舒缓的音乐一点不受干扰地水一样地在这里流淌。

陈秀雅慢慢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点菜放到嘴里。本来是漫不经心的,但是在菜放到口里的时候,她才知道这道菜的味道绝不是普通小店里面能够调制出来的。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走进过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美味的凉菜了。嘴里含着那一点点菜,不知道为什么却咽不下去,只是很深很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点饮料,才勉强把那一点点的菜送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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