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初六我便迎娶公主。”夏怀慕没有扭转身体,背对着我说道。
“我先回府等你。”沈笙廷对夏怀慕道。不知她是否认出满脸脂粉又易过容的我,可能基于对我的不屑,似乎没有细看我一眼。
“为什么娶公主?你明明不喜欢她的。”我分明记得你说过你只会娶你最爱的女子。
“你怎知我不喜欢公主,公主金枝玉叶,才貌双绝,知书达礼……”他缓缓道,巨细靡遗的道出公主的好。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
“回去吧,以后便相忘于江湖。”他依旧不转身,阔步往前走去,任狂风卷起他的青袖和乌发,凌乱的在空中飞舞。
那个曾经在我耳畔长吟“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那个曾深情款款对我说道:“吾此生之愿,与相知之人游湖泛舟,浪迹天涯,笛箫和鸣,白首相携。”
不知世间情爱的我,开始理解那晦涩难解的短句时,那个教会我的人让我相忘于江湖。
我讽刺的想到那首衬得上你的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纵然他仪态万千,终究不是我的良人。
当了头上的珠钗,往嘴里塞着暖腾腾的包子,爱情果真分文不值,还不如个包子来的实际。
天寒地冻,千里冰封,街铺亮的微黄的光一点都驱不走严寒,大吟幅员辽阔,万里江山,渺小如沙粒般的我却无安身立命、栖身之所。
我这个被废弃的棋子,现在如同烂泥,瘫软在地。
“小师妹,跟我回去。”方思打横抱起在黑暗角落里发抖的我,怜惜沉闷道。
“大师兄,他要娶公主了。”我拼命抑制住自己带着哭腔的嗓音,眼泪还是颤抖落入了大师兄怀里。
“身不由己,将军又如何,公主又如何,贫民又如何。不过都是牺牲品。”方思感怀良多,惋惜说道。
“是师兄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方思的大掌轻抚我额头的乱发,带着歉意说道。
今日下了朝,方思褪去官袍,恍如山中一般,着麻布灰衫,无微不至照顾我,叹息道:“如今时局如此,吟国日益衰亡,国库空虚,怎能对付东穆十万精兵,和亲目前来说是上上选,免了多少生灵涂炭。”
我闭口不答,我难道真能够为了一己之私,让夏怀慕不要和亲,跟我远走高飞。
“你我父母其实都被西吟权贵所害,我们自小受他人奴役,连争取自己的幸福都不能。”他突然语出惊人,难道这便是我做替身的原因,虽还有疑惑,但是却信了五分。
“你若真的放不下夏怀慕,便留在我府中,让我为你筹谋。”好似有力挽狂澜之势。
“你如何为我筹谋?”我淡然问道,他那晚能认出易过容的我,一同在山中出现,又在马车上放过我一马,他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概率当然要比晏嵘大。权衡左右,我宁愿相信方思多一点。
“抢亲。”他星眸如潭,深邃漆然。
“就算夏怀慕舍弃公主,跟我走,那么两国开战,伤及无辜非吾所愿。”我已然有七成动心。
“东穆野心日月可昭,挥军南方墨国、离国、项国,便是想称霸整片大陆,自古以来撕破和亲由头的数不胜数,就算和了亲又如何,不可妇人之仁。”方思愤然东穆野心勃勃。
“你我从小受人摆布,已然受过不少苦楚,师妹,就让师兄帮你,争取你想要的。”方思激动道,眼眶微红,情真意切。
又叙他日情谊良多,皆肺腑之言。
“好,一切就由师兄部署。”沉吟再三,我终是动了心,答应道。此生便要为自己活一次。仅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