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出生见过沈醉尘,成立后也就根本没有那个印象了。皇兄对她念念不忘。
而他只对心有所属于皇兄的昭容。可慕容榛从来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就连唯一在他手中的把柄都不值一提。
——跟我走。
他那么说过。可她拒绝了。他龙清玄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何等得骄傲。
另一个人,魏依,其实当清玄是亲兄长。从某个层面来说,龙清玄的稚嫩,在于他要是想得到就得先毁灭,可他没想过后果,从来没有。
魏依从李思思口中听到慕容榛要逃的消息,高兴还来不及。但清玄说了,依依,你如果还想得到皇兄的宠爱,你就必须给这个女人台阶下。
于是魏依向龙祁轩全盘托出了。
然后……然后,就如你所见,出大事了。
龙清玄指责过自己,因为他发现,事后的慕容榛崩溃得一塌糊涂。再经不住风吹雨打了。可偏偏瑾瑜在这个时候走了,他才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他早已不配说拥不拥有。哪怕触碰都会让对方感到恶心和厌烦,就算她至今不知道实情。
龙清玄你到底……做了什么呢……
慕容榛也死了……那个早晨他的胸口就像被深深犁去一块肉,血淋淋,其实根本只是爱的不够彻底不够深吧……
辞别皇宫,他又跑出去云游四方,折扇名下的行业越做越大,显然背后有莫大的支柱,这个人,不会是别人,没有人比他更有能耐更有权利……龙祁轩。
看来皇兄,已经知道的比自己多了啊……他抓着酒杯苦笑,床前停了一只鸽子,清玄手一顿,抓下了字条。
——速归。
这就是母后的作风,不拖沓,不拖泥带水。
还有有来得急细看母后如今的模样,脑袋一偏,生生挨了一巴掌。
“从今日起,给哀家呆在皇城做你的六王爷,半步不准离开!”母后比任何人都重视慕容榛的死,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查得一清二白。
魏依被打入冷宫。李思思却如愿以偿地被放出来了,她怀上了龙骨,在入冷宫之前就怀上了,像极了当年不发一言的慕容榛,所以祁轩才会心疼。
他从来没有见过母后疯狂的样子,她推攘着皇兄,嘴里骂着听不懂的话,皇兄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而母后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纹,她走进祠堂想敲醒自己的儿子。
那一天,他看见两人都哭了。
——醉尘……我对不起你……醉尘……
谁的呢喃让清玄领悟过来,那慕容榛才是不折不扣的沈醉尘,李思思比不上,罗素素比不上,魏依,也比不上。
原来,他早在八百面前就输给了皇兄。
母后的哭声撕心裂肺,有要背过气去的感觉。
皇兄扶着母后,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戛然而止,推开皇兄的搀扶,一步步走出祠堂,背影苍凉地让人无法直视,年少的清玄,猜不到她们的关系。
然而有一天,这么个女人,以沈醉尘的身份又回来了。
面对清玄,她依旧是风轻云淡地笑。
只是他知道了,无论她是沈醉尘或是慕容榛,她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
一个人,一句话,一辈子。
他知道沈醉尘陪着他的皇兄曾一起度过了八年。
他想,如果他早出生于龙祁轩,那么在她身边的人,如今就不会是他的皇兄了。事态逐渐伴随他凝结的眼泪风化。
——我该叫你醉尘,还是慕容榛?
沈醉尘精致的小脸皱了皱,
“清玄,若是不介意,喊我一声皇嫂吧……”哪怕我不是皇后。
皇嫂,她让我喊她皇嫂……清玄猜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相当难看。
末了,他低声回应,“我依旧喊你折扇可好?”
——好。
她那么同意了,似乎从来不把他的表白放在心上。她的生活这么简单,皇兄,母后,两个婢女,叫容七的药童,以及她自己,想多一个,都那么不容易。
一场梦境,碎了又重圆,圆了又破碎,痛到深刻才会明白,她不属于你,从来不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