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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总是让人纠缠不清(1)

方筱雷最近忙得有些晕头转向,在他和李玉媛的共同努力下,一切似乎又渐渐上了轨道。似乎!

生意场就是名利场,你只会看到表面的繁华,看到人人一张带笑的面具,你不会知道面具下是一颗怎样的心。

每天都要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每天都要在你来我往的酒地之间完成金钱的交易。对于方筱雷来说,在不长的时间里,他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了。他知道他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但他不适合也不愿意过这样生活,他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过一种没有负担没有烦恼的生活!但谁的生活能没有烦恼和忧愁?

夜风吹过面庞,把几分酒意吹醒了。他发现酒醒后无论脑袋和心里都是空荡荡的,他需要有什么来填充自己变得饱满起来。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子颜,他想她了。拨通李老太家的电话。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子颜的声音。他心跳加速,竟然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你好,请问你找谁?说话呀!”子颜耐心地等待着。

“我……我……”方筱雷恨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变成结巴了。越想轻松自然越不能自然。他懊恼!

子颜也听出了方筱雷的声音,她面含微笑。“好久不见,你好吗?”

“嗯!”方筱雷的心一直在砰砰直跳,不过是个女孩怎会让自己如此心跳?

“能,能出来吗?我……我想见你……”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想说的话。

电话的那一端是沉默的,能听到均匀地呼吸。

“可以吗?”他的语气带着乞求。

“好……的……” 终于有了回声,方筱雷收起话线,像个孩子兴奋地跳跃起来,爱,真的会让人痴狂!

沁园 ,方筱雷似乎也爱上这个幽静的地方了。每次走进这里,他狂躁的心会得到片刻的安宁,就像子颜给的感觉一样。他们一起走进沁园,沁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就连空气都是那么的熟悉。感觉很久没来了,嬷嬷和孩子们都好吗?

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此刻的沁园显得特别的安详静谧。

“小颜,你想好了吗?”方筱雷一直念念不忘他的请求。

子颜沉默不答。

“不愿意?”他眉毛挑了一下,怪异的一个表情。

“我对你们的工作不熟悉,担心不胜任……”子颜说出了她的担心。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他自告奋勇。

子颜又沉默了,她在犹豫。虽说家政服务也是一项工作,但李老太家的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实在太简单,有太多剩余的时间觉得实在浪费。再说多一份工作就可以再多一份效益,学费就不用愁了。但方筱雷提供的工作她真的没有把握做好

方筱雷似乎看出她的犹豫。

“不担心,有我!你会做好的。”他信心满满。

“我不做你的秘书,让我从底层做起吧!可以吗?”

能不好吗?对方筱雷来说只要每天能见到子颜什么都好,他难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方筱雷还是把子颜安排在文秘处,具体工作是处理一些文件的收发。对这些事子颜还十分陌生,更多时候方筱雷要她跟着李玉媛学。

李玉媛何等人物?她一眼就看出方筱雷对子颜不一般的感情,但她不说,一切她看在眼里。要她教?好的,但师傅教徒弟总会留一手的。

日子在平缓中悄然地过了一天又一天,方筱雷因为有子颜在身边,工作起来特别努力。子颜对自己的工作也渐渐熟悉了,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完美。但哪里会有完美的人生?人有悲欢离合,天气总会阴晴不定,谁都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平波如镜的日子,突然落下一块大石头,泛起了涟漪阵阵。

当所有的夏蝉都藏起了聒噪的声音,秋叶静美无声落下,秋来到。尽管秋天给人一种萧索的景象,但还是收获的季节的。

从机场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儒雅的男人,他径直走到一辆早已等在外面的高级轿车,门打开,他对司机点点头,然后沉默地坐上车。

“慕先生,回公司还是先回家?”司机彬彬有礼。

“回家吧!”他一向说话简单。

车在李老太家门前嘎然停下,慕枫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现在是黄昏时刻,一道斜阳低低地落在李老太瘦小的身影上,她背对着大门在低头端详相册。是的,每天她都会拿出相册翻看好几遍,那里有她太多的故事和记忆,她就是靠着这些回忆度过一个个的白天与黑夜的。人要靠回忆才能生活,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

慕枫看着斜阳里这个温暖的背影,他微笑了。

他轻轻走近,轻轻一声呼唤:“姆妈!”

一听声音,李老太身子颤了一下,不敢相信,她慢慢回头,回头。真的是他,最让她牵挂和疼爱的人真的回来了。

“姆妈,我回来了。”慕枫张开双臂抱抱这可亲的老太太。

“回来就好啊!”老太太含笑,纵横交错的梁上有两行抑制不住的眼泪,她是高兴啊!

是的,回来就好了。一直以来,不是他不愿回来。他渴望回来,却又怕回来。这里有他最大的牵挂,这里有他最深的思念,但这里也留着他不愿意再想起的过往,是的,他不愿想起,但终究要面对的。所以,他回来了,要面对需要多大的勇气?

慕枫隅隅独行来到“慈爱”孤儿院。他站在大门外,沉思良久,十几年前的一幕幕立即浮现眼前,清晰如昨,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过去的每次回来,他都犹如一个隐形人,只敢偷偷地来这里,来这里看看他的牵挂,他的思念,只能偷偷的。但今天,他决定不再让自己躲避,太多的事情。无论是淡忘或是想起;无论悲伤或是欢喜;都由不得去逃避,需要在阳光下才能解决的。

看到嬷嬷就像看到李老太一样亲切,他也很自然地拥抱这位让他尊重的长者。

“终于又见到你了……”嬷嬷见到慕枫她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是很久不见面了,尽管经常书信来往,但见面的机会是甚少的。

慕枫含笑点点头:“谢谢您!”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的。”嬷嬷由衷而言,要知道这所孤儿院能维持至今,是靠社会上的有爱人士支持的,而慕枫是最大的捐助者。

“力所能及而已,不必挂齿。”慕枫摇头,他的目光被嬷嬷桌上的一帧照片深深吸引了,那是子颜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一抹温暖笑意不由自主荡漾在嘴角边。

“子颜今天刚来过……”慕枫所有的表情没能逃过嬷嬷的眼睛,只有她最能了解慕枫对子颜的心。

慕枫看着嬷嬷,眼里充满期待,期待嬷嬷能更多说有关子颜的情况。嬷嬷毫不迟疑把子颜的一切可知情况都毫无保留告诉了慕枫。

“那她现在是住在雇主那儿了?”慕枫语气很焦急。

嬷嬷点点头。

“具体地点在哪儿呢?”他太渴望见到子颜了。

“慕枫,很抱歉,是我疏忽了,具体地点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子颜对住在那里很满意,下次见到子颜我一定会打听清楚的。”嬷嬷的话里有深深的歉意。

“没关系,我会找到的。”慕枫从来对自己都那么信心满满。

由于公司最近很忙,子颜加班回来晚了。当然是方筱雷开车送回来的。

她很拒绝方筱雷这样的热情服务,但他是个固执又任性的大孩子。只要认定的事不达目的不罢休,而心软如子颜是逃不过的,只好乖乖的上了他的车让他送回家。

李老太今晚已经告诉慕枫,家里现在多了一个人,并且告诉他,这女孩名叫子颜。

慕枫听后感觉心脏都要冲破胸膛了,世上真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彼子颜是否此子颜呢?他一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沉稳如他,第一次这样坐立不安,他想知道答案,太想知道了。

子颜回来了,看到书房的灯亮着。是李奶奶吗?自从去方筱雷公司上班后,为了尽快熟悉业务,她常常会很晚回来,对李奶奶照顾也少了,她有太多的歉意。

但无论多晚回来,客厅里那盏落地灯总会开着,守候她回来。今夜,不仅落地灯依然亮着,连书房的灯也是亮的。奶奶还没睡吗?

轻轻走上楼,轻轻走向书房,随着脚步声的渐渐走近,慕枫的心在起伏。会是她吗?

门被轻轻推开了,在柔和的灯光下,子颜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窗前,他面朝她。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相遇,电光火石般,都有被触电的感觉。明明是第一见到他的,但子颜感觉那双如寒星般的眼睛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似曾相识了。一眼对望,熟识到愕然惊诧。她的心像沉睡了千年在这瞬间被唤醒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真的是魂牵梦萦的她啊!她带着细碎的青草香气缓缓走近。慕枫沉静如水凝视着至爱的她,这一刻,千言万语此时却无语。

两人默默无语,却又好似有万语千言,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凝固了。

“真的是你啊!”终于还是慕枫打破了宁静,他的语声温情似水,目光如天鹅绒般温柔。

子颜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他们真的认识吗?为何他的话里透着久别重逢的味道?

“你认识我吗?”子颜声音温软纤细,语调平缓,犹如月光下的一抹温柔的水。

这是慕枫自子颜长大后第一次亲耳听到她说话。他微微含笑,眼里边盛满了宠爱,那宠爱不经意间从他的嘴角边轻轻流淌。

子颜只觉得这男人很特别,她真切地感觉到了他别样的感情,只是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啊!真的是第一次吗?她有些否定自己的记忆了,因为她从他身上闻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子颜感觉脸有些微热,她第一次感觉心跳如此之快。低下头,颔首低眉的姿态刚刚好,真的,刚刚好。

慕枫何尝不是如此?尽管思念就在眼前,但想念却丝毫未能减轻,苦苦守候这未了尘缘,还未曾转身就又已经开始想念了。他想象过无数相逢的画面,但只有此时是最美的。曾经所有的煎熬傍徨痛苦与这一刻相比都不过是云烟过往,若没有那份执着与隐忍,怎能尝到相逢一刻的甘美与甜蜜?

要如何告诉他她?他不仅认识她,而且她是刻在他心底的烙印,那是三生石上早已注定的缘。要如何告诉他她?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牵挂和守候。要如何告诉她?他对她的思念?

是的,没有语言能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那就沉默吧!沉默的后面是他一颗坚如磐石的心。

凝视着,沉默着,心底的语言在空气中弥漫。两情若相悦,神仙也奈何啊!沉默并且专注的男人,一定内心丰富。这一刻的男人,身上有一种致命的磁场,让你无处遁逃,深深把你吸引住。子颜,害羞低下了头。

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注定的缘如何能逃得过?

今夜,他们都失眠了。

再说方筱雨,只从澳洲回来后,一直玩心未泯。虽然父亲出了变故,但有方筱雷这个哥哥担当,她仍然过得很安心又安稳。可谓不知愁滋味。每天不是和好友相约去玩,就是和母亲吴青竹疯狂购物。买回来的东西未必真有用,只是她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欲望。

想起很久没有联系子颜了,她来到自家开的公司,径直走进方筱雷的办公室。方筱雷正在接电话,他示意方筱雨等等。

方筱雨摇头晃脑四处张望,看不到子颜的身影。

“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方筱雷挂了电话。

“来看看,子颜呢?”

“子颜出去办事了。”方筱雷边说边整理手中的文件。

“哥,你和子颜现在怎样了?”方筱雷一直以来都喜欢和方筱雨说说心里话。

“哎——”说到这件事,方筱雷不由感叹了。怎样了呢?他一直不懂子颜的心,子颜的平静让他无法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难道她感觉不到他对她的心吗?

“哥,我帮你吧!”方筱雨自告奋勇,她不忍心看到方筱雷愁眉苦脸。

“真的吗?”方筱雷太高兴了,有方筱雨的挺立相助我,应该会成功的,对吗?但他忘了,真正的爱情是不需助任何外力的,它只需要两颗心相互的感应。但两情相悦有时还换不来一生的相守,何况一厢情愿呢?

露天咖啡座,子颜和方筱雨每人要了一杯咖啡。

“小颜,问你一件事,要实话实说哦!”方筱雨向来说话不拐弯抹角。

“好的!你问,我回答。”子颜微笑点头答应。

“你知道我哥喜欢你吗?”真够直接的。

子颜愣住了,她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问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知道吗?是的,少女的心总是敏感的,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方筱雷对他的好感,但她对他的心情是波澜不惊的。他是她的朋友,仅此而已。

“说话呀!”方筱雨心太急。

子颜沉思片刻,点点头。

方筱雨一阵欣喜:“那你喜欢我哥吗?”

喜欢吗?这个问题子颜从来没有想过。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吧!子颜安静地喝着咖啡。方筱雨最怕子颜不说话,因为你不会从她沉静如水的表情看到她的内心。

“说话呀!”

喝咖啡是一种心情,有些人喜欢原味的,有些人喜欢加糖和奶的,有些人喜欢味浓的,有些人喜欢淡些的,子颜喜欢什么呢?她喜欢苦苦的原味,进口刹那虽苦,但细细品味却虽苦尤甜。

“不知道,当他是朋友,一个异性的朋友。”她认真回答。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方筱雨一定要得到一个完整而明确的答案的。

“他是你哥哥也是我的朋友。”这样的回答算完整了吗?筱雨能懂吗?

“仅此而已?你和他在一起没有过心跳的感觉吗?”方筱雨循循善诱。

心跳?心跳的感觉她当然有过,但不是和方筱雷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呢?对了,就是见到慕枫的那一刹那,那是一次刻苦铭心的心跳感觉,十八年来,她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原来一见倾心是有的啊!想起慕枫,她莫名的又心跳起来,脸微微有些红了。

“有吗?”方筱雨不依不饶。

子颜摇摇头。

“是他不够好吗?”

子颜仍然摇摇头,真的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她对他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啊!

“那是因为什么呢?”方筱雨不信,在她眼中如此优秀的一个哥哥子颜竟然会不喜欢?她不服气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

子颜还是摇头。

“拜托,别再摇头了,你说话呀!”方筱雨急的热锅上的蚂蚁。

“没有的。”子颜向来说话也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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