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蛇说:“不剪头,你的腿就复原不了。不仅你的头要剪,而且我的头也要剪。我先把你的头剪下,婷婷再把我的头剪下。我俩要同时行动,神功才能练成。”
甄子鸿记起梅婷婷说她初次“练功”时的情景,第一次她的双手双腿就接上了,银环蛇说的三重辅助同练,显然是假话。银环蛇之所以如此,一定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但又一想,前两天梅婷婷说的话,就是真的吗?
甄子鸿当然不愿把头伸过去。
银环蛇两手握着刃口上全是参差怪牙的蛇形剪,向甄子鸿的脖子剪了过来。
甄子鸿想抬手把蛇形剪挡开,但手上却没什么力气。原来双手刚接上,力气要过好一会儿才能完全恢复。甄子鸿见挡不开蛇形剪,只有把头努力后仰,堪堪避开了那一剪。
银环蛇待再剪,甄子鸿大喝一声:“慢!”
银环蛇暂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
甄子鸿问:“练第一重手时,要剪下腿陪练;练第二重腿时,要剪下头陪练;那练第三重头时,要剪下什么东西陪练?”
银环蛇一脸坏笑,说:“剪下小头陪练。”
甄子鸿一怔,但随即明白,银环蛇说的“小头”,指的是什么。他问:“那‘小头’会不会恢复?”
银环蛇继续坏笑,说:“我的能恢复,你的就不能恢复了。”
甄子鸿心中一沉,问:“为什么?”
银环蛇说:“告诉你也无妨。碎龙神功完全练成,男的可以把手脚头和命根子,剪掉后接上;女的可以把手脚头和双乳,剪掉后接上。并且,三重都要练成,必须要过这一关。每隔一年,要重复练一次。十七年前,我正在练第三重时,把手脚头接上后,正要接命根子,突然一只白猫从碎蛇缸上面横跳而过,同时,那只鬼猫,把我那根飘浮在碎龙神液面上的命根子叼走了!从此,老子再没享受过男欢女爱之乐。虽然去年得到婷婷这个鲜嫩的小美人儿,但老子只能过干瘾,做不成实在的事。现在,我要把你的命根子剪下,接在我的身上。完成后,我就能和我的小婷婷过真正的夫妻生活了!老牛吃嫩草,那滋味,说多美有多美!”说着这儿,银环蛇头的扭过去,淫邪地看了看梅婷婷的脸,咽了口唾液,继续说:“小子,如果你舍不得命根子,你的双腿就永远接不上去了。现在,还是让我先剪下你的头吧。”说着,两手握着蛇形剪把,又向甄子鸿的脖子剪过来。
甄子鸿哪能让银环蛇剪下自己的头!危急之中,他大喝一声:“畜生!婷婷是你的亲生女儿!”
银环蛇一怔,说:“什么?”
甄子鸿正要他这一怔,此时他手上的力气已恢复了六七分,趁银环蛇发愣时,夹手把蛇形剪夺了过来。
银环蛇明白上当,伸手来夺,甄子鸿顺手一剪,剪下了银环蛇右手的四个指头。银环蛇的手指虽然剪掉了,却没看见有鲜血流出。
银环蛇伸左手一把捞起右手的几个手指,手肘一在水面一撑,身子向后浮了两尺,靠在了浴缸边沿。他口中念道:“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
念罢,把几个手指往右手残掌上一对,手指与手掌立即合在了一起。
甄子鸿想,我的腿还没接上,不能过分跟这怪物动粗,只有继续胡说,让这怪物相信梅婷婷真是他的女儿,看能不能让他断了“移根接根”之念。甄子鸿继续说:“婷婷真的是你女儿!”说罢这句话后,甄子鸿心念急转,想找个什么理由来自圆其说。
银环蛇还未说话,梅婷婷却急了,忍不住说“你胡说!”
甄子鸿灵机一动,心中已有了计较,说:“婷婷,在你记忆之中,你父亲是不是一直爱打牌喝酒?往往喝醉了酒后,就要打你妈妈?”
梅婷婷说:“是又怎样?”
甄子鸿说:“因为,你不是你父亲的女儿。”
梅婷婷睁大眼睛看着甄子鸿,说:“不可能!”
甄子鸿说:“在你父母新婚之夜,你父亲发现你母亲不是处女,从此心里就郁郁寡欢。他俩结婚七个月后,你母亲就生下了你。这两件事一结合,你父亲就怀疑,你不是他的女儿。但是,他又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这些丢人的事,打死他也不对任何人说。他心中有积郁,需要发泄,于是就借助于赌钱和喝酒,想忘却心中的痛苦。你父亲赌钱老输,喝酒老醉。输钱醉酒之后,就开始折磨你母亲。你母亲自知理亏,只好自吞苦果。”
梅婷婷听甄子鸿这么一说,回忆起平常父亲的表现,以及小时候见他对母亲的虐待,倒与甄子鸿所说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她心中不由得将信将疑来。
甄子鸿趁热打铁,继续胡说:“你知道是谁让你从小没有母亲的吗?知道是谁让你母亲吃尽苦头的吗?这个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说着向银环蛇的手一指:“就是把你当成老婆的的银环蛇!十七年前,就是这个银环蛇,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把你母亲强奸了!不久,你母亲发现自己竟然怀了孕,只好嫁给了你的父亲——其实,他只能算是你的养父。为什么你的养父一直对你不好,因为,你不是他的女儿!”
这个时候,不仅是梅婷婷对甄子鸿的话相信七八分,连银环蛇也有些糊涂了。在银环蛇第一次尝到女人滋味后,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就糟蹋了十来个妇女。白天,他是断手断脚的乞丐;到了晚上,他是好手好脚的禽兽,常常躲在偏僻之处,对独行夜路的姑娘少妇谋图不轨。当然,他也不是每次都得手。此时,银环蛇在想,难道,婷婷的母亲,是被自己强奸过的姑娘之一?难道,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一年多,自己在她全身上下其手、无处不摸遍的小姑娘,如果自己的命根子在,早已让她变成“真正的女人”的小姑娘,真是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儿,银环蛇额头冷汗直冒。他虽然无恶不作,但对自己的女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糟蹋的。
银环蛇的表情,甄子鸿看在眼里,他想,难道自己胡说八道一番,真的就说准了?不会有那么巧吧?
银环蛇说:“你这小子胡说八道!就算婷婷真的是我的女儿,老子也要把你的命根子剪下来!”
甄子鸿说:“剪刀在我手里,你怎么剪?你把我惹火了,老子的腿就算不要了,也要把你的头剪下来,然后再剪成碎块,从马桶里冲掉,看你还怎么复原!”
甄子鸿这句话一说,银环蛇不由一哆嗦。浴室里,确实有只马桶,甄子鸿虽然没腿,但就凭双手一剪,把他的头剪碎放入马桶,想来是办得到的。碎龙功虽然神奇,但肢体离开自身七尺开外后,就无法自己跳回来了。
蛇形剪在甄子鸿的手中,不怕银环蛇剪他的大头“小头”了,他胡说八道的目的,是要银环蛇把他的双腿接上。
梅婷婷问:“甄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情况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儿?”她这么问,显然有九成相信甄子鸿说的话了。
甄子鸿没回答梅婷婷的问题,说:“婷婷,我走过许多地方,见过无数乞丐和像你一样讨钱的女孩,但我关注过的,只有你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一是亲近,二是怜惜!没想到,你那么伤我的心!啊……”
一个碧绿色的碎蛇头,张嘴吐信,连着半尺长的一截身子,在水面蜿蜒而快速地冲着甄子鸿的脸游去,甄子鸿吓得“啊”地一声,那蛇头趁甄子鸿的嘴巴张大时,“吱溜”一声,钻入他的嘴中!甄子鸿觉得舌头如被针刺了一下,他脑筋电转:“碎蛇牙有毒!我完了!”他恼怒异常,牙一合,狠狠地咬住了蛇头。连在蛇头上的一段半尺长的蛇身,在甄子鸿在嘴巴外,如见了久别重逢的主人的狗尾巴般,拚命甩动。
银环蛇一声大叫:“不能吞!”声音惊惶之极。
甄子鸿本来就没想着要吞,他问:“为……”谁知他的嘴一张,那个碎蛇头连同一段半尺长的身子,趁机钻进了甄子鸿腹中!
“哇哇哇,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哇哇哇……”银环蛇突然嘶声力竭地号叫起来。
碎蛇头一入腹,刹那间,甄子鸿的肚子,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痛,直痛得他在浴缸里如同乌龙绞柱,浴缸里的“碎龙神液”面上浮着的腿,被浪了两条在地上;十几截碎蛇段,三四个碎蛇头,也被浪在地上,在瓷砖上蹦跳个不停。
甄子鸿肚子无论痛得多么厉害,手中也紧紧地抓住那把蛇形剪。浴缸里的“碎龙神液,被甄子鸿浪了约三分之一在外面。
银环蛇那鼓如蛇腹的大肚子,梅婷婷那浑圆尖挺的椒乳,已全部露出了水面。混乱之中,甄子鸿看见银环蛇那恶心邪佞的身子,死命一脚,向他的胸口踹去,银环蛇被他一脚踹出了浴缸。
这一脚踹过,甄子鸿又惊又喜:他的双腿,已经接上并复原了!
“哗啦”一声,甄子鸿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他全身赤裸,一步跨出浴缸,双握着蛇形剪,剪口张开,对着银环蛇的脖子。
银环蛇的双腿还没接上,他用双手支撑着,努力向后缩,颤抖着说:“别,别剪我的头!”
甄子鸿说:“你的碎龙功第三重不是可以把头剪掉再接上吗?”
银环蛇说:“可是可以,但我没有命根子啊,要把命根子剪掉才行。”
甄子鸿垂眼一看,见银环蛇的胯下,果然只有阴囊,没有阴茎。
此刻,甄子鸿的肚子也不痛了,他心中非常疑惑,自己的肚子一痛,双腿就怎么莫名其妙地接上了?难道?活吞碎蛇头,就是解除碎龙功的解药?银环蛇见蛇钻入我的肚子里,就大声号叫,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甄子鸿试探着问:“银环蛇,你有什么话说?”
银环蛇说:“原来我银环蛇走了眼!没想到,你居然是我师弟梅花蛇的传人!十七年前的那只白猫,一定是你师父梅花蛇弄去害我的!”
甄子鸿心想,什么梅花蛇的传人?哦哟,难道,我误打误撞,果然破了他的碎龙功吗?他说我是他师弟的传人,那证明,活吞碎蛇头,正是碎龙功的解药!
甄子鸿说:“对,我正是师父派来收拾你的!当年那只白猫,也是我师父弄进去的!他说你太过淫邪,就除了你的命根子!”
银环蛇说:“我淫邪?难道他梅花蛇就是好人吗?当年师妹竹叶青,本来是要嫁给我的,见我没有命根子,才跟了他梅花蛇。他妈的,此仇不报……此仇不报……他梅花蛇也太欺人太甚,要了我的命根子,抢走了我的女人,难道现在还要我的命不成?”银环蛇说着说着嘴软了,可能想到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报仇是不可能的了。
甄子鸿信口问道:“你知道梅……我师父为什么恨你吗?”
银环蛇说:“我怎么不知道?只因为师妹跟他之前,早已跟了我。”说到这儿,银环蛇面有得色。
浴缸里的梅婷婷忽然问:“你的师妹是不是像我这样的爪子脸?左手的小指少了一个?”
银环蛇说:“对!当年,师妹跟我好过后,梅花蛇知道了,大为吃醋。为了惩罚师妹,把她的左手小指拗去了,从此不还她……咦,你怎么知道我师妹没有左手小指?”
梅婷婷哭道:“那是我妈妈!一定是你这坏人把我的妈妈害了!”
银环蛇的师妹叫竹叶青,居然是梅婷婷的母亲!那么,梅花蛇是不是就是梅婷婷的父亲呢?梅花蛇?对了,那银环蛇姓阎,梅花蛇一定姓梅,他肯定就是梅婷婷的父亲!
梅婷婷说:“甄哥哥,对不起!银环蛇说,如果我不答应他让你来练碎龙功,下次我的手和腿再断时,就不给我接了。我的腿在地上,麻烦你帮我捡上来,我接上后,找我的妈妈去。”
甄子鸿想,我被你骗得好苦!现在,你是不是又在和银环蛇做戏?只要不让银环蛇把两腿接上,就没什么可怕的。甄子鸿把地上的两条腿拾起来,递给浴缸中的梅婷婷。
梅婷婷接过自己的双腿,立即往身体上接,那两条腿却怎么也和身体合不在一起。梅婷婷急得号啕大哭。
只有半截身子的银环蛇在地板在“嘎嘎”怪笑,说:“婷婷,你如果不听师伯的话,你的腿是接不上的了!这小子的两条腿虽然暂时接上了,可过不多久也会自动断掉的!小子,你乖乖听我的话,马上用手中的蛇形剪,把自己的两条腿剪了,接着练碎龙神功第二重,我答应,不要你的命根子了。剪吧,剪吧。”
甄子鸿破口大骂:“做你妈的千秋大梦!”他对哭得死去活来的梅婷婷说:“婷婷,你吃个碎蛇头看看,可能碎蛇头就是破解碎龙功的东西。”
银环蛇一听,脸色大变,叫道:“不能吞!”
此时,甄子鸿再无怀疑:碎蛇头就是破解碎龙功之物!但梅婷婷哪敢吞吃那活生生、张着大嘴,信子伸缩不定的蛇头?
甄子鸿抓起在地板上蹦来跳去的一个碎蛇着,要喂给梅婷婷吃,梅婷婷双手乱推,小嘴紧闭,身子恐惧地往后缩。但浴缸就那么大,她能缩到哪里去?甄子鸿伸手捏住梅婷婷的鼻子,梅婷婷气为之窒,只得张嘴吸气,甄子鸿趁机把那只碎蛇头往她嘴里一塞。碎蛇头见洞就钻,“哧溜”一声,钻进了梅婷婷的喉咙。
顿时,梅婷婷腹如刀绞,在浴缸里翻滚起来,滚了十多转,哗啦一起,梅婷婷已从浴缸中站了起来,全身赤裸,亭亭如出水芙蓉。
梅婷婷跨出浴缸,弯下身去,噼历啪啦,死命地扇着银环蛇的耳光,直把银环蛇扇得晕了过去,这才停手。
甄子鸿走出浴室,摸到灯具开关,打开了卧室的灯,找到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梅婷婷提着银环蛇那两条毛长黑瘦的腿,走出浴室,把两条腿往地上一扔,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甄子鸿坐着沙发上,心犹有余悸。梅婷婷问:“你真的是梅花蛇的徒弟?也会‘碎龙功’?”
甄子鸿说:“谁说我是梅花蛇的徒弟?我哪会你们这种肮脏邪恶的巫术?”
梅婷婷问:“那你怎么知道破解‘碎龙功’的方法?”
甄子鸿说:“那是误打误闯。要不是那只碎蛇头游进我的嘴巴,此时我们的腿肯定还在那臭水里飘浮着呢。看来吃碎蛇头,可以把手腿接上,但究竟是不是破解碎龙功之法,以后手腿还会不会断,实在把不准。银环蛇当然不会说实话的。如果能找到你的爸爸妈妈,那就好了。”
梅婷婷说:“我妈妈短时间肯定是找不到的。但我爸爸,他又不会碎龙功。”
甄子鸿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梅婷婷说:“我爸爸叫梅华胜。”
甄子鸿说:“梅华胜?梅花蛇?婷婷,你好像说过,银环蛇的名字叫‘阎奂生’?”
梅婷婷说对。甄子鸿说:“你爸爸肯定是梅花蛇!我估计他们师兄弟的外号,是以名字的谐音来取的。我们一定要去找他!不过,这没有双腿的银环蛇,到是有点麻烦。”他皱眉想了想,说:“婷婷,我倒有一个办法。但是,我对你实在是有点不相信。因为你差点害死了我!”
梅婷婷低下头,轻声说:“甄哥哥,我真的是被银环蛇逼的。如果现在你相信不过我,就把我的双手剪下来好了。”说罢,把两只纤纤小手伸给甄子鸿。
甄子鸿说:“我哪能剪你的手!这样吧,我碰碰运气,如果你再害我,那又是我命中注定!我想的办法是,我们马上就走,去找你的爸爸。我背着银环蛇下楼,就跟服务员和总台说他得了急病,我们要送去医院。现在,咱们先把浴室收拾干净。”
浴室里,只有半截身子的银环蛇,仍然晕迷未醒。有几条拇指精细的绿色小蛇,在地板上游来游去。地板上和浴缸里的碎蛇头和碎蛇断不见了。甄子鸿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那几条碎蛇,也将自己的碎身接在了一起。一数,果然有七条,其中有两条,为无头蛇。那两条蛇的头,已被甄子鸿和梅婷婷吞进肚子里去了。甄子鸿问梅婷婷,这几条蛇,平常银环蛇是把它们放在哪里的?梅婷婷走到外面卧室,从银环蛇的行李里翻出一个蛇头扁肚葫芦来,说银环蛇每次和她在“碎龙神液”里泡过,都要往蛇头葫芦里灌半壶“神液”,再把七条碎蛇放进蛇头葫芦中。下次泡澡,把蛇头葫芦中的液体连同七条碎蛇一起,倒入缸中,在缸中加满水,把七条碎蛇用蛇形剪剪断,连同蛇形剪,一同泡进水里。这就成了一缸新的“碎龙神液”。
甄子鸿问:“不再加其他药物了吗?不是说还有七七十四九种中草药吗?”
梅婷婷说:“没有看见银环蛇加过,不知道他是不是背着我加了。”
甄子鸿说:“找到你爸爸就知道了。你说他肯不肯说?”
梅婷婷说:“如果我爸爸真的是梅花蛇,跟他点儿钱,他一定会说的。”
说话间,梅婷婷已学着银环蛇以往“收功”时的样子,在蛇头葫芦灌了半葫芦浴缸中的液体,麻着胆子,把在地板上乱爬的五条整蛇、两条无头蛇放入蛇头葫芦中。然后,再把浴缸中的“碎龙神液”放了。两人把浴室浴缸用清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两人把银环蛇和梅婷婷带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包括悬挂在浴室淋浴器上的那盏“气死风”小马灯,一古脑儿装入银环蛇的帆布挎包中。收拾妥当,甄子鸿在上半截银环蛇身上穿上他的衣服,在下半截,也就是两条长毛瘦腿上,穿上裤子,把裤子的两个裤脚扎紧,再把两条腿连同裤子,用银环蛇的皮带,扎在自己的后腰上。然后把银环蛇的上截身子往背上一背,搂住银环蛇的屁股,走出门去。梅婷婷背上背着银环蛇的帆布挎包,手中提着自己的书包,紧跟在甄子鸿的身后,出了客房门。
银环蛇的上衣很长,足以掩盖破绽。甄子鸿本来想把装有乌梢断腿的裤子,直接用腰带系在银环蛇的水桶腰上的,但他担心银环蛇醒来后,施展“碎龙功”把双腿接上,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两人经过三楼楼梯口服务员值班室,服务员正呼呼大睡,没有醒。两人经过一楼总台时,总台小姐倒是在规规矩矩地值班,她一眼见到甄子鸿背着个如死了一般的人,忙问是怎么回事?甄子鸿说我舅舅得了急病,现在要和表妹急着送到医院去。总台小姐问要不要打120叫救护车?甄子鸿说谢谢,已经打了,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在门口等着。两人说着,出了宾馆的大门。
梅婷婷小声问:“甄哥哥,现在我们先到哪儿去?”
甄子鸿想,按理说,自己经历了如此奇诡离奇之事,又制伏了这个妖人,理应送到公安局去。可是,公安局会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故事吗?如果银环蛇醒来后,反咬一口,那就麻烦大了!他说:“往偏僻的小路上走,最好能走到竹林或树林里去。”
这个身子分成三部分、又不能让他复原的银环蛇,对甄子鸿说,完全是个累赘,在这种情况下,车怕是不能坐的了。到了树林或竹林后,怎么处置银环蛇,倒是个头痛之极的事情。
天上的月亮,圆了三分之二,如怀胎七八月的孕妇,地下的月光,比较皎洁。甄子鸿和梅婷婷,顺着车站后的小公路走,看见较为偏僻的岔路就钻,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终于走到一片较大的竹林中。甄子鸿把银环蛇放在地上堆积的竹叶上,又想了想,把银环蛇的上半截放在自己的左手边,两条腿放在自己的右手边。然后往竹叶上一坐,背靠一株大毛竹,“呼呼”地喘着粗气。梅婷婷把两个包放下,挪开银环蛇的双腿,也靠着甄子鸿身旁的一株毛竹坐了下来,她也累坏了,一阵娇喘吁吁。
银环蛇的身子和腿,中间隔了甄子鸿和梅婷婷两个人。
竹子不太密,月亮透过竹梢,射穿竹枝叶,散在林中地上厚厚的竹叶上,斑斑驳驳,扑朔迷离。大半晚上没睡觉,再加上自己的手腿都断过,又负重走了一个多小时,甄子鸿和梅婷婷,两人都是困倦之极,不一会儿,梅婷婷就睡过去了。甄子鸿的眼皮也是沉重之极,正要迷糊过去,忽听身边有轻微的“沙沙”声。
甄子鸿下意识向左边一扭头,朦胧中,见银环蛇的身子还在,只是否移动了位置,甄子鸿没有什么感觉。他往右一看,见梅婷婷背靠毛竹,随着呼吸,胸脯一起一伏,似乎入梦已深。甄子鸿伸长脖子,想看梅婷婷身边的那两条腿还在不在,这一看,不由大惊,那两条由银环蛇的裤子包着的腿不见了!
正在此时,甄子鸿感觉脑后生风,他急忙把头一低,“呼”地一声,一块石头擦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去,“噗”地一声,砸在一个东西上,“啊!”梅婷婷惊叫起来,那块石头正好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甄子鸿猛地跳起,见一个人影,正飞快地向竹林深处逃去。而地下,银环蛇的半截身子和两条腿,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