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花家抓住贼的事情’把整个窦家村都惊动了’经历了驴嚎’鸡飞狗叫’半个村子的人都起来了’每家每户还最少出了一个人,有拿着火把的,有提着棍子的’也有扛着铁锨的,基本上人人手上都带着一把家伙事从村子里的四面八方’聚到一起,气势汹汹的往窦花家赶去。
原本漆黑的夜晚因为一根根火把被照亮’窦花的小院更是在火把下’犹如白昼一般’亮堂的很。
被捆缚在地上的两人’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众人眼下’这个时候窦大懒还耍心眼子,故意将头埋在地面上’不想让别人看清他的长相。
“窦家丫头,这人是谁啊’是咱们村子的吗?看着倒是有些眼熟。”有人上前说道,拿着手里的家伙事儿捅了一下地上捆缚的人,想着看看这贼长个什么模样。
“刘大伯,你仔细瞧瞧,他就是咱们村子的,还和我是一个本家呢。”窦花道。
“哦?还真是咱村子的。”刘大伯蹲下,一手抓了一把窦大懒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拽,正好把他的脸翻过来,正对着火把处的亮光,人们也趁着这个机会看个清楚明白。
“撒手,撒手,疼死我了,刘四儿,你快放手,想把我头发薅下来啊。”窦大懒疼的直咧嘴。
“大懒!原来是你啊,好小子,坏事干多了,遭报应了吧。”刘大伯啐了一口道,突然一松手,王大懒的脑袋啪的一下砸在地上,差点啃了一嘴泥。
“哈哈哈~”周围的人见此都哈哈笑起来。
见被抓住的人是王大懒,在场的人没一个不拍手称快的,原因没别的,就是这个王大懒太可气,令人生厌的很。
哪个村子里都有那么几个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混混,这样的人不事劳作,爱贪小便宜,动不动就偷鸡摸狗,小偷小摸,不干正事,偷人家的菜,搬人家的粮,心情不好了,看到谁家的孩子碍眼,还揍两把,这种人在哪都没人待见,人见人烦,狗见狗嫌。
窦大懒就是窦家村头一号的混混,最是好吃懒做,喜欢偷别人家的东西,村子里的人家没少被他光顾,这小子也滑,一般的时候还抓不住他,就算心里知道是他偷的,也苦于没有证据,拿他没辙。
窦大懒有着自己的小聪明,他知道村子里哪户人家能惹,哪户人家惹不得,专门挑那种老实憨厚的人家下手,这些人家原本就是老实人,吃了亏就闷头憋着,今天难得看见窦大懒吃了这么实在的一个大亏,哪有人不拍手叫好的。
“我看这个是谁?这人是,他不是咱村的,是邻村的,我认识他,也是一个混混,叫孙麻子,平时不干好事的主,好家伙,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来了。”
“窦丫头,孙麻子怎么闭着眼睛,你把他给打死了不成?”
窦花暗自翻个白眼,心道我哪有那么大胆子把人打死,“李大叔,你误会了,他只是晕了而已,没有死,不信你探探他的鼻子,还是有呼吸的。”
李大叔探了一下孙麻子的鼻子,还是有呼吸的,暗自松了一口气,道,“没打死就好,虽然他们上你家偷东西,但总是一条人命不是,还好没打死,既然没死,还是把他弄醒吧,也好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李大叔说完,就来到窦花家院子的雨瓮处,舀了一盆水,走到孙麻子那,劈头盖脸的浇了上去。
窦花看着身上就反射般的一个哆嗦,心道,那可是凉水,这大半夜的还刮着小凉风,就这么的泼在身上,那滋味肯定是十分的透心凉啊。
还真别说,这一盆凉水泼下去,孙麻子真就醒了,全身缩了几下,打了两个寒颤,迷迷糊糊的,眼还没睁开,张嘴就骂开了,“他娘的,是哪个孙子拿水泼我,不想活了是不,看老子教训你。”
这孙麻子嘴里骂着,身体开始翻腾,就想着起来打人,他哪里知道自己是被绑着的,挣扎折腾,愣是起不来,这下他才彻底清醒了,猛然想到之前被人打的那一闷棍,这时候还觉得后脖颈是那么的疼,心道这是谁啊,他娘的下手真狠啊,自己脖子都要被打折了。
孙麻子心里一边骂着打他的人,一边埋怨窦大懒,要不是他的蛊惑,他也不会趟这浑水,原本主意打的好,想着今晚就带着银子远走高飞的,这下可是走不了了,孙麻子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全是人,心里就知道坏事了,他和窦大懒一个货色,见状不好,头往地上一扎,闷在那里不做声了。
“好你个孙麻子,还敢骂我,来我们村子偷东西,你还有理了不成。”李大叔生气的踹了他几脚。
“就是,来我们村子偷东西还敢这么横,打他,我们一起揍他一顿。”村子里的小年轻的争强好胜,这会儿就想着冲上了揍人。
“大家都别闹,窦二爷已经有人去叫了,马上就来,我看这事还是等他来了再说。”阿桃爹大声道。
窦花一开始就让窦青把隔壁的阿桃爹喊来,就是想让他帮着主主事,她家没有大人,这会儿去找窦四山也来不及,就把离着最近的阿桃爹喊来。
这一段时间,两家关系处的不错,窦青一去喊,阿桃爹二话没说披衣下炕,拎着一把锄头就来了,阿桃娘很是厉害,她也穿衣起来,去喊周围的人家,就这么一户叫一户,生生的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惊动了。
“对,对,等窦二爷来了再说,你们这帮小子都老实点,都不许闹事。”年纪大的开始教育这些想着闹事的小子们。
正说着话间,里正窦顺义赶来了,他家住在另一头,离着比较远,再加上年纪大些,腿脚没那么灵便,来的就迟了一些。
窦青喊他的时候,他还熟睡着呢,听到窦家出了事,抓住了俩贼,直觉这是一件大事,赶紧穿衣下炕,叫上自己的大儿子,跟着窦青赶往窦家。
窦青穿过人群,来到窦花面前,“大姐,我回来了,也把二爷爷请来了。”
“嗯,回来的正好,我们刚才还在说如何处置这两人呢,二爷爷您就来了,你看要怎么处置他们。”窦花道。
窦顺义捋着胡子看了看地上捆的结结实实的两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村里有名的混混,他做里正这些年,没少调解他和别人家的矛盾,再看另一个,只是有些眼熟,却并不认识。
“窦丫头,这两人是你抓到的,你先说说怎么发现他们的吧。”窦顺义道。
“是这样的,二爷爷,这两人是从我们房后进来的,我家在那养了几箱蜂子,他们从墙上下来的时候,碰到了蜂箱,其中一个人被蛰咬了,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我听到了就起来了,发现他们两个在我家鬼鬼祟祟,还说要抓了家里的几个小的和我要钱,我这才拿了棒子等着他们进屋的时候,打晕了一个。”窦花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窦顺义扭头问窦大懒,“大懒,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不睡觉,来窦花家抢银子来了,还想抓小孩子,亏你们想的出来。”
“二叔,冤枉啊,这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没想抢银子的。”窦大懒本来就是个难缠的,这会儿都被抓住了还想着抵赖。
“冤枉?误会?那你说说我们怎么冤枉你了,怎么误会你了,哼~大家伙可都看着呢,深更半夜你和这人不睡觉,跑人家窦家来,这是怎么回事?还敢说冤枉。”
窦顺义嘴里骂着窦大懒,心里思量着,要如何处置二人,要说送官吧,肯定是好的,可是这两人也没偷成东西,就被窦花抓了,没什么证据,要说把人就这么放了,怎么也说不过去,要不让他们给窦家赔点钱,可是他们有钱吗,窦大懒他是了解的,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家里穷的叮当响,有点钱就让他拿着买酒喝了,这会儿想让他赔点银钱给窦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窦顺义心里左右为难,想着尽最大努力给窦家讨个公道。
“窦大懒,你可愿意赔给窦花家银子,如果你愿意赔钱的话,这事就好商量。”窦顺义决定先问一问窦大懒,他认为能赔点钱就是最好了。
窦大懒眼珠一转,赶紧道,“愿意,我愿意,我赔她家五两银子怎么样?这可不少了,我们来她家可是什么都没偷,就被抓了,我最多就赔她五两银子。”
听到窦大懒说赔银子,周围的人不由得吃惊不已,小声的交谈议论起来。
“不得了啊,窦大懒这是发财了,随随便便就说赔人家五两银子。”
“啧啧~谁说不是呢,窦大懒给别人钱,真是少见的很。”
“我看那钱八成是来路不正,要不他能那么痛快掏钱,不定时偷的哪家的呢~”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听到窦大懒说愿意赔钱,窦顺义心中满意,转头又问窦花的意思,“窦丫头,你看这样如何?”
窦花上前一步,说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道,“不行,我不要他的钱,他的钱来路不正,我要把他们二人送官,让官府好好查上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