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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当天边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猎人”号的幸存者才从悲哀、混沌和麻木中稍稍清醒,慢慢地恢复了理智,也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幸运地活了下来,大家都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谁也没说,只是互相深情地望着:科斯特、欧阳杰、恩家敏、贝塞罗、刘长命、乔、杰克逊、莫斯克、赵起浪,只剩下九个人了!他们决定推恩家敏做临时船长,负责指挥一切。

十几个小时下来,大家没吃没喝,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这么长时间没烟没酒,更让大家受不了,全身软绵绵的,别说开船,就是连打扫战场,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幸存者中,除了欧阳杰烟酒不沾之外,其余的不是酒鬼就是烟鬼,大部分是酒鬼加烟鬼。

连恩家敏也变得一筹莫展了。

天色依然没有放晴,阴晦昏暗;海面上,起了雾,雾越来越大,不一阵子,就一片迷朦,变幻着各种形状,起伏翻腾不定……

“那是什么东西?”

乔声音异样地叫起来,夹杂着恐惧,同时本能地抱起枪。

大家一听他的声音,都有些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循着乔指的方向一看,比刚才更是吃惊:只见变幻不定的雾层上端,出现了一艘怪异的船,船体和船楼都呈恐怖的黑色,无声无息,似乎在雾里游走,忽而无影无踪,忽而又魔鬼一般出现在雾里,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尽管这么多天大家早已对生死有了一种麻木感,但此时一见此情此景,仍不免毛骨悚然,一个个惊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杰克逊猛地端起枪,就要扫射,被恩家敏轻轻地把枪压下,制止住了。

“坏了,难道我们进了传说中的时空隧道?”欧阳杰脊背上直冒冷汗。这时,雾端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狂笑声,似乎夹杂着玻璃杯碰击声,还有摔碎酒瓶的声音……

乔战战兢兢地问:“时空隧道是什么东西?”

欧阳杰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那是海洋里一种无形的领域,一种神秘得说不清的力量,对人类只是个谜。”

贝塞罗也显得有些紧张,忍不住插话说:“我也听说过,时空隧道里既没有时间变化,也没有空间变化,一切生命都静止在原有的位置上!”

“假如这样倒好了,我们永远年轻……”

“好个屁!闯进去的船永远别想再出来,有的只是永远做不完的恶梦!或者,或者即使能够出来,也只是……”

“老轨,这难道真的是……”

“不!”老轨摆摆手,“不会是什么时空隧道。”

“那会是什么?难道是海市蜃楼?”恩家敏也感到万分不解。

“海市蜃楼,海市蜃楼……”老轨自言自语,皱了皱眉头,“没有一丝的阳光,哪来的海市蜃楼?海市蜃楼,苏拉威西海……”老轨念叨了一阵,忽然说:“对了,我记得航海界有一则传闻,据说在许多年前,俄罗斯曾经神秘地失踪过一条船,那条船是从香港经菲律宾去澳大利亚的。从菲律宾开出后,就神秘地失踪了!”

“后来呢?”

“后来,有人说那条船是被炸沉的。但这只是一种猜测。俄国政府也没有查出真相,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那艘船沉了,应该是沉在现在的这个位置!”恩家敏若有所思地说,“假设刚才我们看到了那艘沉船的幻影……”

“刚才,你们看船体上有字迹吗?”老轨问。

赵起浪肯定地说:“我注意看了,根本看不到任何字迹!”

“哦——,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艘船!”贝塞罗沉默一会,突然叫起来,“当时菲律宾传讲这艘船是俄国克格勃组织炸沉的!”

“为什么?”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

“具体原因谁也说不清。总之,全船没有一个船员活下来,这件事也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大家沉默了。

忽然,杰克逊像想起什么似地叫道:“管它怎么沉的,上面珍贵的东西一定不少,至少,会有俄罗斯的伏特加吧!”他边说边咂咂嘴。

杰克逊这么一说,提醒了大家:是呀,既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向我们昭示,那么一定是上帝在可怜我们,不但会有酒,可能价值连城的宝石也少不了呢!何况此刻,酒对大家来说比宝石更加珍贵!

“我潜到海底去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干过两年潜水员的贝塞罗决定冒冒险。

大家都沉默了。一提到酒,那种甘醇的滋味便从心里滋生出来,谁不想喝上几口呢!但谁都知道,在这神秘的大海里,在这海底情况并不熟悉的情况下,潜下去的危险是多么的大!

沉默了一会,恩家敏说:“我和二副一起下去看看!”

“老恩!你……”欧阳杰想劝阻,被恩家敏摇摇头止住了。恩家敏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玉坠,交到欧阳杰手上,说:“阿杰,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把这个带上,想法子交给林梦怡……这有她的地址!”说着又掏出了个信封,一齐交给欧阳杰。赵起浪深情地拍了拍恩家敏的肩,说:“老恩,多加小心!”

“还是那句话,在艰难的情况下,咬咬牙挺挺,也就过去了!”恩家敏故作轻松地咧开嘴笑了。

船上本来备有三套潜水服,但有一套照明坏了,正好还有两套。经过一番准备,贝塞罗和恩家敏穿上潜水服,带上匕首、尖刀等工具,在腰里的搭扣上,各拴上一根长缆,便一起顺着缓缓放下的缆绳慢慢潜入海里。

海水神秘而黑暗,就像一堵堵无形的墙,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挤压过来,没有一丝光线。他们打开头顶的灯,紧握手里的匕首,互相不断挥手联系着,慢慢往海底潜下去。越往底下潜,越有一种阴森冰冷的恐怖感,而且,海水无声地挤压着他们,似乎想把他们挤扁。忽而,身边有鱼“哗”地一声飞速游开;忽而,又会有一群漂亮无知的小鱼追逐那微弱的光亮游戏着不肯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耳畔忽然传来“咕噜噜”的声音,细听似乎还有水拍悬崖的声音。

贝塞罗调整照明角度,似乎看到有一片森林和山丘在蠕动。他心头一喜,忙用信号灯与恩家敏联系。恩家敏看到了,起先是黑黑的一片,渐渐地稍稍清晰起来。过了一会,他们的双脚终于踏上一片坚实的礁石。原来,这下面是苏拉威西海东部的海底礁群,如山峰层峦叠嶂耸立在海底,其中,居然有很大一群玲珑美丽、千姿百态、珍贵异常的红珊瑚礁,另一处,则生长着一片各种海底礁状的林木、珊瑚树、海草……要是能有太阳光线照射下来,这儿一定是个美丽无比的海底世界!恩家敏顾不上欣赏这难得遇上的海底美景,和贝塞罗一起小心地搜索起来,足足搜寻了半个钟头,他们果然在一大丛低凹的珊瑚丛中,发现了那艘沉船,具体说只是船的残骸。主体的龙骨、形状轮廓还可清楚地看到,呈“V”字形折在珊瑚礁丛的一处形如盆地的地形中,海底的潮水涌动着,从各个珊瑚丛中千回百转地翻着泡,发出“咕咕”的响声,绕着沉船的残骸涌动、回流……

两人慢慢地一起向船楼靠拢过去,近了,看得更清楚了,锈迹斑斑的甲板上,仓壁上,柱子上,长满了各种寄生物:水母、小海螺以及叫不上名字的絮絮蠕蠕的海底生命,不知名的鱼儿来回穿梭在沉船的残骸之间。

两人把缆子的搭扣取下,小心地栓到一根柱子上,然后一前一后摸索着进入船楼残骸内部……这是船员的房间了,恩家敏走在前面,看到房间的门并没有全部毁掉,有的关着,有的虚掩着,上面爬满了各种小海螺。恩家敏轻轻推开一扇虚掩着的门,禁不住浑身徒地打个激灵,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怔,连随后赶到的贝塞罗也吓得面部肌肉抽搐不止,只见照明灯扫过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像活人一样的尸体,尸体完好得让人怀疑!那的确是个俄国人,面部是极度恐惧、痛苦的表情,眼睛惊恐地瞪着,嘴巴惊异地张着……恩家敏和贝塞罗不忍看下去,忙轻轻走开。

恩家敏和贝塞罗直看得心里发麻,脊背上直冒冷气,忙离开那儿,摸索着潜入餐厅。餐厅里,还可依稀辨出一片狼藉的景象。他们顾不上许多,看看氧气备量已经不多,忙找到餐厅壁橱处,一看,里面果然摆满了各种原封未动的酒!他们装满了准备好的工具包,匆匆向沉船残骸外潜去。快出船舱了,走在后面的贝塞罗没提防,一股潮水涌来,他立不住脚,一个趔趄撞到舱壁上,头顶的照明灯一下子撞坏了,旋即是一片黑暗,他想呼叫,可根本叫不出来,只好在黑暗里无助地摸索起来……

走在前头的恩家敏,走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事发生似的,下意识地一回头,果然不见了贝塞罗。他顾不上多想,马上折回身,顺来路摸了回去,摸了半天,才发现贝塞罗正陷在一处仓室中焦急地东摸西闯,忙过去一把拉上他迅速向外潜。

正当大家等得焦急万分的时候,海面上翻起一片水花,接着,恩家敏和贝塞罗潜出水面。等大家七手八脚把他们两人拉上甲板时,他们早瘫成一团,连脱潜水衣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家一片欢腾,卸去两人的潜水装,纷纷问起海底的情况,恩家敏喘口气,把在海底见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向大家一讲,大家听得个个毛骨悚然,恩家敏还要讲。赵起浪连连摆手说:“老恩,你不用讲了,再讲下去,看到的没吓死,我们听到的吓死了!别管那么多了,先喝几口,尝尝苏联的酒是什么鸟味!”边说边用牙齿咬开一瓶伏特加瓶盖,对着瓶口“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连连嚷:“真是带劲!”顺手把酒递给恩家敏,于是,大家轮流着每人灌了一气。浓郁的酒香使大家渐渐恢复了精力,个个变得精神起来。

有人把酒递给欧阳杰,欧阳杰推开了,说:“这么烈的酒,不用说喝了,我闻闻可能就醉得爬不起来了!”

恩家敏见大家兴致都这么高,精神也足了,决定马上离开这里,他转向大家说:“各位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去哪里呢?”赵起浪问。

刘长命没等恩家敏回答,抢先说:“老恩,我看这儿离祖国也不远,还是回到祖国去吧!”

恩家敏面有难色地说:“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船上供主机使用的燃油最多只能维持三天了!”

“到底去哪里呢?”

“那暂时就定向菲律宾方向把!”恩家敏果断地说,“大家准备,甲板部的全部上驾驶台,机仓部的全部去机仓!”

大家答应一声,正要分头去准备。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忽然传来隐隐的飞机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大家不免驻足观望,只见两架直升机在天空盘旋了几圈,又低低地围着“猎人”上空盘旋一阵,然后双翅一振,竟直直地冲“猎人”号扑下来!

恩家敏心头掠过一丝不祥,他大声说:“大家隐蔽起来,作好准备!”刘长命担心地说,“会不会是国际刑警呢?”

“不管是不是,大家先不要开枪,以免发生误会,等弄清情况再说!”恩家敏密切地注视着两架直升机的举动,告诫大家不要轻易开枪。

忽然,一架直升机掠过“猎人”的一刹那,将一颗炸弹投了下来,“轰隆”一声巨响,第一仓整个被炸开,整个“猎人”号也跟着剧烈地一震,摇摇晃晃,仿佛喝醉了酒。

恩家敏看情况不对,马上下命令:“大家作好准备,马上进行还击!”

这的确不是警察,正是波恩公司老板在澳国黑社会雇佣的杀手。第一架直升机投下一颗炸弹之后,又迅速冲向天空,第二架直升机紧跟着又俯冲下来。

“妈的,来吧!”恩家敏气得一咬牙,端起布希曼冲锋枪就是几梭子弹,其余的人也跟着端枪一齐向俯冲下来的飞机扫射。

那架直升机没想到“猎人”号竟有如此猛烈的火力,还没来得及投弹,便振翅仓惶而逃,等升到天空之后,调整姿势,两翼射出雨点般的子弹,向“猎人”号疯狂地进攻,另一架直升机也赶来助战。但船上凶猛的火力,使他们一下子竟无可奈何,他们突然撤出火力,迅速飞向船首,在第三仓盖上降落,从两架直升机上,一下子窜下来六个全副武装、表情冷漠的杀手,他们个个身材高大,剽悍而凶残。

“撤,往机仓里撤!”

“我们为什么要撤?他们只有六个人!”杰克逊杀红了眼。

“这些家伙一个就够你受了,他们全都是杀人机器!”恩家敏瞪了杰克逊一眼,“快撤!你学会开枪还不到两个月!”

“老恩,情况危急,就是撤进机仓也没用呀!”欧阳杰看着杀手们气势汹汹地向船尾包抄过来。

“是呀是呀!”大家都焦急地说。

“那怎么办?弄不好来个鱼死网破……”刘长命念叨两句,一拍大腿,“对了,老恩,你带人悄悄从机仓天窗绕到救生艇上,我把他们引到仓底油仓处……”大家一听都明白了,刘长命想引爆油舱,和杀手们同归于尽。恩家敏动情地说:“老刘,你……”

“什么也别说了,来不及了,快撤!”刘长命催促大家撤进机仓自己留在机仓外。

“我也留下!”莫斯克跑了两步又折回到刘长命身边,“我陪你!密斯特刘,你们中国人是好样的,我们菲律宾人也不能贪生怕死!”

“你……”

“不用说了,他们冲上来了,我们下辈子在同船吧!”莫斯克脸上露着镇定的笑容,边说边和刘长命并肩勇敢地向冲过来的杀手们射击。

“妈的,这些人哪里是海员!简直就是职业军人!”杀手们边骂边逼向刘长命和莫斯克,个个气得双眼冒火。

这时,恩家敏已经带领大家绕向机仓的天窗,悄悄地一个个爬出去,然后迅速来到救生甲板,准备放救生艇。但救生艇很难放,且是开敞式救生艇,万一遇上风浪也不行,于是临时决定放救生筏。救生筏一扔下水,迅速膨涨开来,大家纷纷跳进大海,爬上救生筏。此时,西南风正猛,迅速地把救生筏吹离了“猎人”号……

机仓里,刘长命和莫斯克利用各种设备作掩护,顽强地向杀手们还击,尽量拖延时间,渐渐地,杀手们把他们俩逼到了一个角落,这角落是汽油日用柜,正是刘长命和莫斯克所预想之处,他们迅速打开油柜泄放阀,汽油“哗哗”地向油槽里淌着,他们俩估计大家差不多安全撤离了,把枪口一齐对准淌满汽油的溢油槽,冷静地面对逼到跟前的杀手们,轻蔑地笑着。

“别了,祖国!别了,我的亲人们……”刘长命双眼挂着泪花,他向莫斯克深情地点点头,两人牙一咬,同时叩响了手中的枪,杀手们的子弹也密集地射到了他们身上。瞬间,一声惊天动地地爆炸,把“猎人”号炸得灰飞烟灭,溅起的水柱直冲云霄……

救生筏上的人看到一团冲天的火光涌向天空,接着是一声连一声震撼天宇的爆炸声……大家都默默地闭上了眼。

海面上,风更紧了。

大家放下海锚,将救生筏入口关严,任救生筏一起一伏,大家只是静静地躺着。刚从虎口里逃出来,大家顾不得救生筏将飘向哪里,顾不得等待他们的命运会是什么。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睡觉,再也顾不上悲哀什么,思考什么,只要能沉沉的睡上一觉,哪怕从此不再醒来也行……他们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小小的救生筏里,躺在这狂风和巨浪之间的救生筏里,在无边无际的海的怀抱里,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当他们陆续醒来时,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漂到了什么地方。海面上已经变得风平浪静,四周是极目无边的蔚蓝的海水,天空中高悬着烈日。大家睡上一觉之后,衣服也焐干了。杰克逊和赵起浪打开救生筏的门,试图能发现大陆的轮廓,或者岛屿的影子,可极目之处,全是蔚蓝的海水!

“别异想天开了,能安安稳稳活在救生筏里就算是奇迹了。”老轨科斯特虚弱极了,说完一句话之后,躺着直喘。

杰克逊没好气地说:“奇迹奇迹,我们过了多少奇迹?可兄弟们还不是一个一个地再也回不去了!”

“别嚷了,大家现在要心平气和,保存精力,寻求获救的机会!”恩家敏轻轻地说。大家沉默了。

大家闻到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

过了一阵,贝塞罗叹口气说:“大家关键是不要沮丧,充满信心,以待获救之后,为含冤的兄弟们洗涮清白,更不能放过罪恶不赦的波恩公司老板!”

“可我们现在连呆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欧阳杰分析说:“从我们上救生筏到现在,中间睡了一觉,至多不过十几个小时,昨天是猛烈的西南风,我们上救生筏是在苏拉威西海东部,看来现在大约在密克罗尼西亚和菲律宾之间的海域上!”

“从阿杰的分析看来,这之间应该有主航线,只要有船经过,我们就可以获救!”恩家敏说着,觉得嘴唇有些干涩,咽了口唾沫,又继续说,“换句话说,我们获救的机会很大。现在,大家开始清点一下物品!”

经过欧阳杰的分析和恩家敏的鼓励,大家的心情又好些了。于是齐动手,清点物品:声光烟雾信号弹六枚,压缩饼干六盒,淡水五桶,水手刀四把,帆布针一盒,以及恩家敏身上带的短枪一支、子弹八发,另外还有些鱼钩鱼线之类的东西。物品并不多,而他们有八人,所以,必须计划每人每天供应的淡水和食品量,以保证在获救之前不至于断粮断水!

清点完之后,恩家敏让大家闭目养神,尽量少活动,少说话。他自己则和欧阳杰盘腿打坐起来。他们练过气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用上了。

第三天下午,贝塞罗身上忽然莫名其妙地出了一片小红疙瘩,奇痒无比,不挠则已,越挠越痒,而且越挠越多!紧接着,他发起高烧来,一发而不可收,额头烫得十分厉害,嘴唇也渐渐干裂。他痛苦地呻吟着,辗转着,不能安眠。

“他怎么了?”乔惊奇地问。

大家都摇摇头,连恩家敏也感到莫名其妙。

“把他的手和脚捆起来!”科斯特说。

大家一看,只要贝塞罗一挠,就挠下一层血淋淋的皮,身上已经挠破了许多处。众人忙找到一截绳子,七手八脚把乱舞乱抓的贝塞罗手脚扎紧。

“水……我要喝水!”贝塞罗喃喃地说。恩家敏倒了一杯水,递给乔,乔接过轻轻地送到二副的唇边,他张着口,一口气喝完,才稍稍平静一点。

可时间不长,贝塞罗又痛苦万分地呻吟起来……

杰克逊摇摇头:“看来二副不行了!”

“老轨,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恩家敏转头问气喘嘘嘘的老轨。

老轨科斯特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摇摇头,叹口气,默默地卷起袖子。

大家看了大吃一惊:老轨的胳膊上也开始出现一小片一小片和贝塞罗身上一模一样的小红疙瘩!一丝不祥的感觉掠过每个人的心头,人人都感到惊恐万状,四处查看自己的身上。

“酒,难道会是酒?”恩家敏闭上眼睛,脸上一阵苍白,“上帝啊,你真的要对‘猎人’号赶尽杀绝吗?”他的脑海里又闪过苏拉威西海底沉船,船里船员痛苦万状的死亡表情,脑袋不禁“嗡”的一声,但他一看到欧阳杰痛苦而深情的目光,又毅然地笑了笑。欧阳杰默默地背转身,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

第四天,太阳出来了,但贝塞罗昏迷之后再也没有醒来。

大家含泪把贝塞罗的尸体抛进大海。一群紧随着救生筏的鲨鱼分食了贝塞罗的尸体,又气势汹汹地追上来。

恩家敏害怕这些家伙把救生筏撞破,一漏气就全完了。他让负责了望的人拿着他那支短枪,若鲨鱼赶上来靠得太近就开枪。可这群鲨鱼并不袭击救生筏,而是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仿佛在说:“你们跑不掉的,早晚会成为我们的美餐!”

过了不多久,大家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听到老轨科斯特用痛苦的声调说:“朋友,帮帮我吧!”

乔把水递向他唇边,说:“老轨,水,这是水!”

“不……”老轨费力地摇摇头,“留给健康者吧,我要你们对我开上一枪!”

“老轨……”赵起浪欲言又止。

“别说了,孩子。”老轨眼里闪动着泪花。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呻吟起来。赵起浪脸色灰暗,默默地把枪塞给恩家敏。恩家敏充满同情地看了看老轨,实在不忍心下手,又默默把枪递给乔,乔又把枪塞给杰克逊,杰克逊为难地看了看老轨,又准备塞给欧阳杰。老轨苦笑着摆摆手说:“别推了,孩子,就你来吧!”杰克逊停住了,沉默了一会,见大家都低着头,为难地说:“老轨,我……”

“孩子,开枪吧!”老轨费力地微笑着。

对于痛苦之中的人来说,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大家都闭上眼,不忍心看着悲惨的一幕。尽管,大家见惯了死亡,甚至对死亡已经有了麻木感,但仍不忍心看着同舟共济的老轨要被自己人亲手杀死。

“砰!”

枪响了,大家的心都跟着一揪。

烈日当空,尸体不能久放。大家又含泪把老轨的尸体抛进大海。那群鲨鱼听到水声,一涌而上……

欧阳杰心揪紧了,忍不住含泪轻轻吟道:“……让所有为海而死的人,长眠在红珊瑚搭成的宫殿里……”

救生筏顺着一股洋流,仍缓缓地、孤零零地漂着,他们没有发现哪怕是一只船的影子。饼干和淡水已经只剩下有限一点了。

接着,乔躺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难道我们一点活着的希望也没有了吗?”杰克逊眼里闪动着泪花,“我们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染上这种怪病?”

大家谁也不愿说话,都默默地低着头。

过了一会,赵起浪叹口气说:“也许,要是我们能够及时获救,到医院治疗,还有活着的希望!”

恩家敏缓缓地用平静的口吻说:“我们染上这种怪病,肯定与喝沉船上的酒有关。我们中间,只有阿杰一人没有沾那天的酒。”

大家听恩家敏这么一说,都把目光投向欧阳杰,纷纷说:“阿杰,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活下去,我们的清白全靠你了!”

“阿杰,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不要气馁!”恩家敏说,“回去之后,想法把玉坠还给林梦怡,劝劝她……其实,我真不该认识她……”恩家敏说着,眼里闪动着泪花。

“老恩,你……你和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欧阳杰故作轻松地微笑说。

“阿杰,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伤心了。”

“大家都会没事的!”欧阳杰也尽量克制着自己。

“别说好听话了,阿杰,我都五十的人了,还在乎什么?在海上跑了一辈子,要怕死我早跳槽了!”赵起浪声音虽不大,却是一脸豪气,“说遗憾,就是想老婆孩子,待会我告诉你地址,到时候经常去看看,劝劝你嫂子,有合适的就……只要不让孩子受委屈……就行!”

大家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杰克逊静静地躺着,一脸的平静:“我真想回家看看!已经一年没回非洲了!”他眨眨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充满了对家乡的思念。

到第五天深夜,杰克逊实在忍受不了折磨,他看看熟睡的大家,默默地念叨了两句:“朋友,再见了!”然后费尽全身力气爬出救生筏,自己投进了黑茫茫的大海……

下面轮到赵起浪。看看已经微乎其微的的淡水和食品,他拒绝进食,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欧阳杰送到他唇边的水,深情地说:“别浪费了,我已经不行了!”

现在,除欧阳杰感觉尚好之外,恩家敏也发起烧来,他咬紧牙关勉强地支撑着。

到了第八天凌晨,刚刚醒来的欧阳杰忽然发现远处有一艘船的影子,他惊喜万分地叫起来:“老恩,老赵,快看,有只船!”

恩家敏已经支持不住了。当他听欧阳杰说有船时,惊喜不已,忙让欧阳杰放声光信号弹。欧阳杰从救生筏里探出头,用颤抖的手拉开了第一支声光信号弹的引索,“嗖”的一声,信号弹冲上了天空,并放出一股浓浓的黄色烟雾,欧阳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艘海平线上的船,接着,又拉响了第二支、第三支……

只剩最后一支了!

天边那艘船却渐渐变小,直到最终消失在海平线上……

欧阳杰绝望地恸哭起来。

“阿杰,别灰心,既然有船,说明我们已经漂到了主航线上,总会有船发现我们的!”恩家敏看着悲痛欲绝的欧阳杰,忙宽慰他说。

“可你们……”欧阳杰痛苦地欲言又止。

身边,又传来赵起浪痛苦的呻吟,他拼命地全身四处挠着,让人目不忍睹。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又稍稍平静下来。

“我不能陪你们了!”赵起浪脸色苍白,双目混浊,他喘息着转向恩家敏,“老恩,我要先走一步了!我不想溺水,那种滋味一定很难受,你就浪费一粒子弹吧!”

……

“快点吧,免得我受洋罪!”赵起浪催促。

恩家敏费力地抓过枪,却迟迟不举,见赵起浪一个劲地催促,他说:“老赵,你别怪我,其实,我也不忍心看着你痛苦的模样!”

“就打胸口吧!”赵起浪挪挪身子,半躺半椅在救生筏出口处,苦笑着说,“这次真是要到那边再见吧!”

“砰!”

枪响了,赵起浪全身一震,闷哼几声,深情地望了望恩家敏和欧阳杰,闭上了双眼。

“老恩,这是怎么了——‘猎人’号全完了,彻底完了……”此时的欧阳杰,欲哭无泪。

“这是天意,阿杰,我也是在劫难逃!”

恩家敏躺下来,长叹一声,又说:“阿杰,你是个幸运儿,也是‘猎人’号上所有死难兄弟的希望……只希望祖国人民、家乡父老不要说我们是因贩毒而自取灭亡的,你要把真相告诉人们……”

欧阳杰无力地说:“老恩,你一直是幸运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别傻了,阿杰,幸运不会一辈子的。”恩家敏喘了一口气。

“老恩,别说了,喝点水,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欧阳杰倒了一小杯水递过去。淡水桶里只剩几小杯水了。

“留着吧,对你有用。”恩家敏舔了一下干裂的唇,轻轻地推开了欧阳杰的手。

欧阳杰出神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一切都在梦中。其实,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啊——梦总归有醒来的时候呀!

可这一切又是多么残酷的现实!

夜又悄悄来临,黑暗笼罩一切。恩家敏看看欧阳杰又疲倦地进入了梦乡,他不再犹豫了,把子弹推上膛,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深情地端详了一阵熟睡了的欧阳杰,默默地念叨:“兄弟,再见了!”两行热泪流过他那苍老而蜡白的脸庞,他闭上眼,牙一咬,叩响了扳机……

欧阳杰从睡梦中惊醒,借着救生筏顶昏暗的灯光,他看见恩家敏躺在血泊之中!

他一把将恩家敏抱在怀里。

紧紧地、木然地抱着。

恩家敏无力地睁开眼,轻轻地笑了。

“老恩,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阿杰,一定要活下去……”恩家敏没有回答,只是费力地叮嘱了一句,而后手一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欧阳杰头脑里禁不住浮现出虹桥机场的情景,接着,“猎人”号上臣民的笑容一个一个从眼前闪过:乔.托克、舒尔、拉斐尔、恩家敏、赵起浪、高鹏、刘长命、老船长……

“阿杰,一定要想法活下去,一定要想法活下去……”

他的耳边又传来恩家敏的话……

第九天,海面上依然万里无云,太阳仍毒辣辣地照射着。

生命似乎已经停止了,世界仿佛是一个沉睡死寂的世界!

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欧阳杰静静地躺着,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具干瘪的躯壳。冥冥之中,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披着黑袍的死神在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忽而,那一张张狰狞而恐怖的脸又变成了丽娟娇美温情的笑脸……娟娟、娟娟!欧阳杰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海面上已经泛着一片青白,天边有着鱼鳞似的微云。欧阳杰在救生筏里,迎来了第十个黎明。一睁眼,耳边忽然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

欧阳杰乍一听到这充满生命活力的鸟鸣声,精神一振,撑着爬起来,循声一看,一只孤零零的小海鸟长着鹅黄的嘴巴、五彩的羽毛,正在歪着头奇怪地看着自己。欧阳杰小心地伸出一只手,见那只小鸟并不害怕,心中一喜,一把抓住那只小鸟。看着小鸟可爱的眼睛、漂亮的羽毛,欧阳杰怎么也不忍心吃掉这难见的来客……

“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欧阳杰咬咬牙一狠心,把小鸟拧死,然后连毛带肠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可到下午,饥饿又像毒蛇一样撕咬着他。他望着蔚蓝的海水,心想:要是海水也能喝多好呀!他无奈地收回目光,觉得鼻子、口腔都火辣地往外呼着热气,嗓子似要燃烧……鼻里的血在流,嘴唇上的血在流……

欧阳杰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地蜕变成野兽。他本能地摸起一只塑料杯,扒下裤子,费力地撒出半杯浓得发红的尿液,一口喝干了。

饥渴仍像毒蛇一样纠缠不休。到了第十一天凌晨,欧阳杰渐渐地昏迷了。老天爷终于开恩了,“唰唰”地下着甘露似的雨,清凉的风卷着雨点直吹进救生筏开敞着的门,吹到昏迷之中欧阳杰的唇上、脸上……他狂喜地爬起来,用所有能盛水的桶接雨水。他在雨中伸着双手,像饥渴的孩子终于觅到了妈妈的乳汁,贪婪地喝着,喝着生命之水,喝个饱,喝个够!

他哭了,悲恸地哭了,久久地跪着,感谢上苍……

饥渴解决了,继之而来的是饥饿!

欧阳杰喝足了水,精神大振,找出鱼钩、鱼线,准备钓鱼充饥,却怎么也找不到做鱼饵的东西。只好充满期待地把空钩投进海里,祈祷上帝能再发发慈悲。或许有鱼会咬空钩!他想。

这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钓了一天,也没钓到一条小鱼。

也许是老天爷的故意安排,就在欧阳杰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海面上翻起一朵水花,一条有半斤左右的小鱼一跃,不偏不倚跃进了救生筏门!欧阳杰眼睛一亮,忙捉住那条活蹦乱跳的小鱼,美美地餐了一顿。

救生筏上,能吃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皮、一张纸,包括他身上的皮带也早已吃光了。就这样,欧阳杰在海上顽强地熬过了十五天。

第十六天下午,昏睡中的欧阳杰突然被几声汽笛声惊醒,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他猛地坐起来,一看,果然有一艘船从海面上驶过……欧阳杰抓过最后一支烟雾信号弹,猛地一拉引线,信号弹冲天而起!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几声雄浑的汽笛声后,有人用英语喊:“Is there somebody in?”(里面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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