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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真相(9)

“那……我们就这么办吧,不去管它们了——说实话,这办法还很省事呢!”

卡萨诺像是很欣慰似的点了点头。

“我也同意,因为我可不想再和海怪肉搏了!”杰西卡急急忙忙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不过钱龙辉怀疑她只是不想再跑到海底冒险才会这么说的,因为刚刚卡萨诺在阐述自己观点的时候,她的眼神显得相当朦胧,看样子她根本就没怎么听懂。

“好啦好啦。”杰西卡使劲把头摇了摇,好像是想摆脱这乱成一团的事件,“现在真相已经查明了,善后工作也安排好了,应该就没其他事了吧?噢,上帝,总算结束了——还真够麻烦的!”

“不过当问题的本质浮出水面之后,再复杂的外表也会变得简单起来的,大道至简嘛。”卡萨诺极富哲理地说道,“啊,看前面!正像钱龙辉刚刚说过的那样,事情不会总往坏的方向发展的——瞧,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钱龙辉和杰西卡都不约而同地往驾驶舱的挡风玻璃那边看去。的确,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绕了人鱼岛小半圈,来到了那个久违的秘密码头旁边。这段该死的旅途……终于要结束了!钱龙辉一见到那熟悉的栈桥,就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混杂着强大的倦意一齐向他袭来。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让他无论是在精力上还是体力上都大幅度地透支。而眼看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就如同放开了一把紧绷的弓一样,钱龙辉也不能免俗地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猛然松弛下来,挡也挡不住。但他知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全部结束。这时候如果出什么岔子那可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不能放松警惕!他不断地这么提醒自己。

他又打起了精神,对着一旁的希尔命令道:“起来,希尔。”希尔看上去不是很情愿,但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钱龙辉还不忘再仔细检查一遍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是否牢靠。面对这种狡猾的毒蛇,可不能当老实的农夫。而希尔摆出来的表情则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检查一遍又一遍,有必要么!不过钱龙辉并没有理会。

正当四个人准备要下船的时候,杰西卡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大喊了一声,把其余三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你、你怎么了?”钱龙辉吓了一大跳,不解地望着她。

杰西卡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神情突然变得很绝望,就像看到审判日提前到来了一样。其他几位看到她的反常表现都不禁紧张起来,生怕她又发现了什么意外。

“等等,我……我们要回爸爸那里去?”杰西卡在即将把所有人的耐心都耗尽的时候,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了,“天哪,那我擅自跑出门,还偷偷跟着你们……岂不是要被他给骂死啊!这让我怎么向他解释?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说到最后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但旁观的人却只觉得好笑。噢,亲爱的杰西卡,难道你才反应过来吗?钱龙辉非常无奈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哈哈,对于她来说,或许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呢。

卡萨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很罕见地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笑道:“可惜你后悔也来不及啦,小鬼!”

“原来是这样吗……”亚历克斯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在人鱼岛岛主宽敞的书房内,钱龙辉和卡萨诺坐在书桌前面,刚刚把他们的经历一五一十地汇报完,并把他们的分析和善后处理方案都一一作了介绍。希尔所期待的那个逃跑的机会并没有到来,现在他仍然被结结实实地绑着,独自坐在一边。放在书桌上的就是那台钱龙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回来的核辐射装置,而在书桌之后便是亚历克斯和他的女儿杰西卡,只不过岛主是坐着的,而杰西卡只是站在椅子背后,唯唯诺诺地一句话也没有说。在钱龙辉和卡萨诺汇报成果的过程中,只有在他们提到杰西卡的时候,岛主才会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上一眼,其余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打断汇报问问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仅仅根据这些表现来看,杰西卡根本没法猜出她父亲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大发雷霆。虽然这一次杰西卡救了钱龙辉和卡萨诺的命,可以说是立了大功,但毕竟是她违规在先,亚历克斯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其实她心里清楚,父亲对她要求严格是爱她的表现,只不过这种爱常使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整天活在她父亲出于她的安全考虑而制定的条条框框之下。求求你啦,爸爸,就饶我这一次吧!她脑子里装的全是这些东西,结果谈话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话说回来,你们对自己的推测有多大的把握?”岛主听完了汇报,谨慎地问道。

“我觉得很有把握。”钱龙辉如实答道。

“甚至,我们的分析可能和事实分毫不差。”卡萨诺显得颇为自信。

亚历克斯听罢,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把眉头舒展开,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说实话,这个调查结论出乎了我的预料。”他说,“这么恐怖的海怪……它们的出现却只是因为半个世纪前的一次意外!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的意思是,谁又能想到呢?”

“是啊,是挺离奇的。不过可惜的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没法再去找苏联人算账了。”钱龙辉耸了耸肩,说道,“我们现在在地图上甚至都找不到苏联这个国家啦!”

“哈哈,没错。”亚历克斯不禁苦笑了起来,“唉,如果没有当初那该死的冷战就好了。其实说到底,这些海怪出现的原因,还不都是冷战的错?那场所谓不流血的战争,难道真的就没有受害者吗?其实不仅是我们,还有那些原本正常的鱼类,它们也是无辜的,结果却变异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国家之间只有利益可言,如果对方侵犯了自己的利益,冷战都只能算温柔的应对方式了。”钱龙辉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我们已经把海怪的真相调查清楚了,这就够了。”

“唉,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我们只能谈论,却是无法改变的。”亚历克斯的神情稍微变得轻松了一些,“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感谢过你们呢!这么冒昧地请求你们去调查海怪,结果你们还完成的如此漂亮……真是有劳你们了!”

说罢他还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两个人鞠了一躬。钱龙辉和卡萨诺见了连说“多谢夸奖”、“这没什么”之类的话,才让岛主再次坐了下来。

“还……还有我呢!”

就在他们都要以为汇报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忐忑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我……我也帮了不少忙啊……如果要感谢的话……也得算我一份吧?”

之前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杰西卡,像是终于下了定决心似的,鼓起勇气这么向自己的父亲说道。钱龙辉和卡萨诺都有些吃惊地望向她,而亚历克斯在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也终于回过头去直视着她的眼睛了。

现在趁着钱龙辉和卡萨诺两个人还在,如果再不说的话,可能就没机会了……杰西卡轻咬嘴唇,内心忐忑。她游离的眼神向书桌后的两人寻求帮助。她欣喜地发现钱龙辉在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信心顿时增加了不少,心脏跳动得也不是那么剧烈了。

“嗯,这次你做得确实不错。”看到杰西卡简直就要开始欢呼了,这位严厉的父亲又赶紧把音调压低,“——但是别忘了,你违反我的规定在先!我跟你说过这件事很危险,可你不听,还是偷偷溜出去了!你能安全回来有很多运气成分在里面,你知道吗?”

杰西卡听罢把头低下来,身子微微颤抖,显得很委屈。钱龙辉见状,赶紧说道:“亚历克斯,你不必这么说。这次是杰西卡立了大功,如果没有她,别说这台核辐射装置,就连我们两个人都有可能回不来了!其实杰西卡她很聪明,身手也很灵活,不但没有给我们添乱,反而还帮助了我们!说真的,这次就原谅她吧。而且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放开手,让她自己去闯一闯了!”

杰西卡听了钱龙辉鼓励的话,胆子也瞬时大了不少,抬起头对父亲说:“对,对啊!我也不小了,别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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