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寺非寺,佛非佛,乌烟瘴气的,还是地府干净!”
小黑一路都很憋屈,一言不发,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将内心的牢骚通通发表出来。
前半句还好,最后一句是什么鬼?地府也能被称为干净?
我脑中回放着各种惨死的鬼魂走着走着,身体的一部分掉到地上,种种重口味场景就不再一一描述,哪里都不能称为“干净”!
我们都对小黑的话无力吐槽了,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比内殿里面的场景还诡异。
“地府?”导游后知后觉,奇怪地问道:“什么地府?”
“呃……他老家是酆都的,大家不都说是地府吗?哈……哈哈……”我急中生智,理由合情合理。
导游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很是识趣。
真是吓人,我都忘了还有个中国导游,看来接下来的事情要注意点分寸才行。
“这里没什么不对劲,我们去那个玛妮的家里看看吧。”一只蜜蜂围着闫子溪打转,闫子溪紧张地挥手赶走蜜蜂,声音里带着些迫切。
叫你平时喜欢卖弄,招蜂引蝶了吧!我略带恶趣味地看着闫子溪吃瘪,心里莫名觉得很痛快。
不过我们确实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寺庙的僧人也没有对我们表现出恶意,看来还需要私下查探比较好。
离开寺庙以后,导游又任劳任怨地带着我们去玛妮家,他对我们来泰国的目的很好奇,问道:“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旅游的,是在查案吗?你们是警察还是侦探?”
可不可以用噤声咒封住他的嘴?凌皓用眼神传达了这个意思。
小黑不许我乱用法术。我回以一个演示。
“拍戏!是在拍戏吧?哈哈……我妹妹可是凌先生的头号影迷,每天晚上……”
导游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和凌皓同时望向小黑,只见小黑得意地冲我眨了下眼。
小黑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抗议!
导游安静下来以后我们终于有时间观看四周的美景了,新鲜感还没过去,我觉得处处都充满了宗教的神秘气息,随便一拍就是一张电脑桌面。
“对了,闫子溪你手机呢?”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正在闭目养神的闫子溪摇醒。
“手机?”闫子溪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没电了。”
“别骗人了!刚才我还看到你拍照了!”我一眼看穿了闫子溪的伪装,开始抢他裤兜里的手机。
闫子溪娇羞地躲避着我的魔爪,呻吟道:“苗苗~不要嘛~轻点~”
轻你个头啊!我狠狠拧着他大腿上的肉,威胁他:“把你手机里跟我有关的照片全部删掉!”
闫子溪视线飘忽,装作没听见。
赖皮到极致是什么样?就是闫子溪这样。
我磨着牙,想着该对闫子溪的哪一块肉下口。
“到了。”车子停了下来,闫子溪迅速打开车门,窜了出去。
该死的闫子溪,竟然趁我不注意偷拍,要不是我在拍窗外的风景时不小心点到了自拍,还真没发现他随时随地都在偷拍。
酒店那张让人有歧义的照片估计也是这么来的,我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回去以后他的朋友圈就全是我们的“甜蜜二人泰国游”了。
听说玛妮的母亲是变性人,玛妮是这对夫妻从孤儿院领养的。
玛妮的父亲是美国人,之前在美国是个知名的建筑师,两夫妻相识的时候,玛妮母亲还是个女装癖,两人相爱后,母亲毅然决然地做了变性手术,两夫妻来到了泰国定居。
他们的家境很好,不需要玛妮当人妖去赚钱养家,玛妮之所以是个人妖,是因为他本身是个阴阳人,学名叫“****女性化综合征”,没错,就是《午夜凶铃》中贞子所患的病。
玛妮天生是女性外表,却有着男性的外生殖器。他的父母从小将他当做女儿抚养,直到他们发现玛妮的这个病,不过这对父母很开明,没有嫌弃玛妮,而是听从玛妮的意见。
患这种病的人只能做手术变成女人,但是那时的玛妮已经认识了蓝雅,两人深深相爱,玛妮想作为一个男人来爱蓝雅,便拒绝了手术。
“导游你真的不是变态吗?为什么连这些也知道?”我看着导游传给我们的文档,看他的眼神更加戒备了。
导游一脸无辜,欲哭无泪:“这是我调查了七年的心血,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写的报道,去年还刊登在了杂志上,回头我把剪报给你们看!”
“不用了,泰语我们看不懂。”凌皓首先拒绝。
话说回来,这个导游是哪儿请的?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还在杂志社兼职写作,太拼了吧?
“玛妮的秘密是你曝光的?”我对揭露别人隐私的狗仔队有天生的排斥,语气不善地询问导游。
导游看出来我的不喜,摆手澄清说:“这件事是玛妮的好朋友宣扬出去的,我的情报也是从他那儿得到的,附近的人早就知道了。我不过是把他们的故事进行了艺术加工,强调了爱情的力量。”
说的也是,导游的这篇报道确实美化了玛妮的特殊身份,让人为他和蓝雅的爱情,以及他的父母的伟大而动容。
导游被我们退出去当领头羊,一脸不情愿地按响了玛妮家的门铃,而我们躲在车里伺机而动。
闫子溪离得更远,似乎绕到玛妮家后面去看风水了。
门铃响了半天也没人应答,倒是隔壁家养的狗开始狂妃起来。
导游郁闷地回到车里,遗憾地摇摇头:“看来他们不在,我们这趟白跑了。”
“看看闫子溪有什么发现吧。”我还等着闫子溪回来以后删照片呢!
隔壁的狗越叫越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这下我们都发觉到不对劲了。
“他不会出事了吧?”凌皓指着闫子溪座位上的包:“道长什么东西都没拿!”
明明拿了手机啊!
我也有些不安了,闫子溪去了十分钟还没回来,红房子也就这么大,还能迷路不成?
导游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喊道:“道长?你们是来捉鬼的?是不是玛妮化身成了厉鬼,来报复周围的人?”
你够了,玛妮要报复也是先报复剧组的人,再说了,厉鬼哪是这么容易有的啊!
“玛妮要报复周围的人?为什么?”凌皓对这个倒是格外敏感,毕竟他也是被报复的一员。
“咦?我没跟你们讲过吗?”导游有些疑惑地挠挠头,解释说:“玛妮的葬礼上没有法师诵经,因为周围的邻居跟寺庙抗议了,不许他们插手玛妮的丧事。”
我虽然不懂泰国葬礼的仪式,但是在佛教之国泰国里,葬礼上没有佛经应该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生前被歧视,死后还不得安宁,玛妮很有可能阴魂不散,变成了厉鬼。不过这周围也没听说发生什么灵异事件呀,至少导游没有说过。
为了准确,我还是找导游确认了一下。
“我确实没听人说过谁家闹鬼,估计是玛妮是投胎去了吧,毕竟他生前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不像是会记恨别人。”导游在说到玛妮的时候没有用过侮辱性的词语,反而很尊重他的样子。
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欢玛妮吧?但是玛妮有女朋友呀!
“小黑,我去找一下闫子溪,你留在这里保护凌皓。”我看了看手机,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那狗再叫一会儿警察都要来了。
小黑拉住要下车的我,将阎王令还给我,“要小心,遇到危险了叫我。”
阎王令的交接在凌皓和导游看来是无声的交易,不过小黑这番话确实让我安心了不少。
我刚关上车门,阎王令传来了消息。
“情况如何?”这是小黑发来的。
我猛地来了个“车咚”,右手撑在车窗玻璃上,笑着安慰小黑:“十分钟以内请不要联络我,谢谢合作!”
小黑瑟瑟发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
我还以为小黑改逗比归高冷了呢,原来逗比属性依然存在,不过他跟闫子溪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高冷许多,感觉他的逗比全传给了闫子溪。
逗比也会传染!我打了个冷噤,感觉前途未卜。
我捂着耳朵,绕着小洋楼走,感觉隔壁的狗一直在对着我叫一样。
洋楼的后面是一条玫瑰花道,就像我们国内的绿化带一样,浓郁的香气让我头脑发晕,玫瑰花虽然漂亮,一大堆玫瑰花在一起就不怎么享受了。
“闫子溪?你在哪儿?”我前后看了看,没有看到闫子溪的身影,玫瑰花道有一米半宽,与房子之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侧过身子可以过去。
整片花道里没有去对面的路,难道闫子溪沿着这条小路逃走了?
逃?我为什么会用到这个词语呢?我自己也不明白,总是感觉闫子溪遇到了什么危险。
“苗苗……我在这里……”花道里传来闫子溪微弱的声音,我听得不真切,还以为是幻觉。
我沿着通道走到了小洋楼的正后方,看到玫瑰花道中间倒下了一片。
闫子溪在里面?我脑中跃出闫子溪一身是血的画面,躺在一片玫瑰花中,刺也把他刺成血窟窿了。
“闫子溪!”我用法术将挡住我和闫子溪之间的玫瑰花烧掉,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球术,但是要控制着火苗不烧到闫子溪,我这个新手还是有些勉强。
玫瑰花中被烧掉了一片,很是突兀,我顾不得忏悔破坏公务的罪过,跑过去查看闫子溪的伤势。
闫子溪脸色发白,很是虚弱。
“能在死前见到你……真好……”闫子溪抬起右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只抬起了几厘米,便失去了力气,右手无力地落在了下去。
这是……死亡flag?